前世的朱萧然因她而死,因她倔强之下,改嫁他人郁郁而终。是她糊涂,是她任性,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无关乎辰奕哥,无关乎朱萧然,她只是个被爱宠坏的小女孩。在爱与被爱之间来来去去,却同时伤害了三个人。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长大了。经历了这么多,她不会傻到再放弃真爱。
不经意地与朱启投送过来的温柔眸光相碰,在那里,她看到了满满的不悔挚情。
错不了了,她今生的情缘归属就是他了!
在紫兰一家享受重聚的喜悦之时,有两个人正悄悄走出他们的世界。
“师傅,你到底怎么啦?干嘛现在就要走?至少也等到紫兰姐回来,跟我干儿子道个别再走也行啊。”徐子轩拧眉皱鼻,连嘴儿也不悦地撅起,俨然一副气大了的神情。
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星光,君辰奕笑了,如释重负地笑透着洒脱的蕴意。债还清了,接下来,他要过自己的人生了。而他第一件要做的就是——让身边的小女人开窍,了解爱情的真谛,还他一世倾情。
“切,臭师傅,坏师傅,就知道一意孤行,从来不问我的意见。不理你了。”徐子轩气愤难平地走在他之前,大有要与他冷战的架势。
君辰奕也不在意,继续不紧不快地走在后面。他的小徒儿怕黑,走不了多远就会主动跑回来的。
果不其然,没走几步,徐子轩就被周围的恐怖氛围吓地花容失色,也不管自己刚刚说过什么,先跑回来再说。
跑到君辰奕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这才缓下骇然的心。这时候,她又不禁开始抱怨起来。
“走就走嘛,干嘛非得半夜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贼呢。”也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在她已经入睡后潜入她的房间摇醒她,说要走。紫兰抱着孩子不知去向,问师傅,他也不说。所以,就走喽。而她甚至连干儿子都没看见最后一眼,真是不甘心。
“乖徒儿,进你的房间太容易,只要走门就行了。你的‘潜入’一词应该改一改。”叫她多读点书就是不听,竟然说成潜入,真是服了她。
闻言,徐子轩毫不客气地用力拧了他的胳膊一下,“都说了不要总是读我的心,不守信用的臭师傅。”
君辰奕淡笑,“我没从没答应你不读心这一说,何来得不守信用啊?”
“反正我就是说不过你就对了,不理你了。”徐子轩转头至另一边,真地不再理睬君辰奕。
两人相携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划破宁静,为他们传送时间的讯息,偶尔,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一不顺意,徐子轩就会抗议一番,却屡屡因为说不过嘴利的男人而投降。
离别的哀愁在他们的陪伴下渐渐远离,真正属于他俩的人生就要开启,故事却不得而知。
京城之中,本是同样安静的夜晚,丞相府却并不宁静。
陈婉君疯了,听说朱启在扬州城外被伏至死,整个人都变得癫癫疯疯。
是不甘心吧,嫁给朱启几年了,除了他的责斥,她什么都没曾得到。又或是,她对朱启的爱意从未消退,听到夫君的死讯,受不住刺激才会变成这样。多番猜测,究竟故事的真实是何,除了她,没有人清楚。
京城中沸沸扬扬流传着朱启已死的消息,是造谣,是事实,都没人知道。大家纷纷叹气惋惜,为英才早逝而缅怀。
齐王府里,朱晨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房里已有些时辰了。
五哥死了,就这么死了,那个像英雄一样的存在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消亡了。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总要死得早?为什么他在乎的人一个一个远离?
朱晨好看的眉眼间英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欲哭无泪。明明五哥之于他就是那么重要的存在,为什么到头来,他竟连他最后一面到见不到。他还算什么狗屁弟弟?简直就是白痴一个。
凄婉月光下,静谧的夜不再静谧,有情无情之人纷纷向它倾诉烦忧。是与不是,该与不该,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朱启的伤已无大碍,与紫兰商量之下决定回她的住宅找君辰奕。能够保命又得重聚,全是他的功劳,所以,二人决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他。
前世之事,紫兰并未对朱启提起,在她心里,真正想要珍惜的是现在,至于前尘往事,就让它随风消散好了。
“什么,辰奕哥和紫萱走了?”被孟瑶告知他们已经离开,紫兰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怎么会?
孟瑶点点头,“是,三天前就离开了,甚至连声再见都没说就走了。我也是好生气的。”君辰奕那人看起来深深沉沉的,做事又专断。可以想见,紫萱一定是被他拐走的。可恶,她好不容易碰到个臭味,哦不,是兴趣相投的伙伴,还没玩够,人就被他带走了。真是讨厌……
离愁来得太突然,紫兰脸色难看地坐在椅子上,抬眼看朱启,他也是双眉紧锁,对这突如其来的事不知该做何反应。
就在两人还处于难以置信之中,客厅里竟传出了火药味十足的争吵声。
“臭男人,我总算见到你了,那天,就是你不由分说上前就抢走我手中的小祺,简直就是野蛮人一个。你还好意思来?”孟瑶双手掐腰,正愁没出发泄无名之火,就有白痴自动闯进来,她还客气什么?
李智轻掀唇角,双臂环胸,不怀好意地瞄了她一眼,“怎么?把经过记得这么清楚,莫非,你对我有意?”唉,这该死的桃花,到哪都不让他消停。
孟瑶嗤之以鼻地轻哼一声,“就你?下辈子吧。”臭男人,长得一副欠扁的桃花脸,她能喜欢他,做梦去吧。
“都开始跟我约定下辈子了?看来你是爱死我了。”无视于她脸上的不屑,李智将傲然进行到底。
“谁爱死你了?臭男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孟瑶这辈子最不屑的就是你这种满面桃花的男人,看着就让人心烦。”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室内的窒闷所致,孟瑶的脸竟泛出红晕。
瞧准机会,李智咻地上前,不正经地伸出一手,轻刮她红彤彤的小脸,“还说不爱我,脸都红成这样了,真是不诚实。”
脸颊经他触碰,引来孟瑶的轻颤,她一个闪步,后退一步,“臭男人,我你也敢碰,看我不打地你满地找牙。”被李智逗弄地恼羞成怒,孟瑶出手开始攻击。
紫兰见此忙起身要劝阻,朱启挡在她身前,淡笑道,“没关系,让他们闹,李智不会伤害孟瑶的。”第一次看见李智这样对待一个女子,他还觉得挺有趣的。貌似,叫做感情的弦已被挑动,至于,能不能把握,就看他自己了。
喂哺完小祺,紫兰看见朱启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很重的东西。
“紫兰,看我拿来什么了?”献宝似地将手中的‘庞然大物’放在床前。
紫兰定睛一瞧,竟然是个儿童床。她以为古代不会有这种玩意儿呢。原来,刚刚他急匆匆地出去就是去买这个了。
“你在哪买来的?”还挺精巧的。
“买?是我自己做的。”足足花了一个时辰,他才在李勇的帮忙下做成了这个小床。
“是你做的?”难怪连做工都这么细致,也只有为人父母者,才能真正为自己的孩子着想。看着眼前盛满爱意的小床,紫兰笑弯了两页眉。
紫兰脸上的笑意叫朱启有说不出的得意。不过,如果被她知道之所以做这个小床是因为他的私心,想必她就不会这么笑了。
夜里,小祺早早地睡熟在母亲怀中。紫兰下床,将他轻轻放在柔软舒适的小床上,然后返回大床。
这时,朱启走了进来,看见床上只有紫兰一人,不禁笑咧了嘴。
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朱启大步来到床前,不由分说将紫兰压在身下。
“呀,你做什么?”重逢这么些日子来,他们的亲密动作仅止于亲吻。也许是因为小祺在中间,有诸多不便,她倒也觉得没什么。
可是,今天,他突然这样,她反而觉得难以适应。分别了太久,身体对这么灼热的感觉已经陌生,让她不禁不知所措起来。
“紫兰,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分别的两年时光,你可知道我夜夜都承受着不能拥你入怀的折磨。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快我把我吞噬掉了。”朱启用手支床,在紫兰上方轻声诉说思念。
眼角轻颤,紫兰为他的话而动容。可问题是,儿子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她总觉得不妥。
知道她担心什么,朱启突然邪笑地攫住她微启的唇,大手一挥,床帐翩飞。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早在重逢的那一刻,他就想这么做。好像,只有与她合二为一,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他还能告诉自己,她是真地回来了。
沉醉在朱启比星辰还要璀亮的黑眸中,紫兰放弃了挣扎,两手自动上到他的肩颈处,环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