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徐子轩一如既往地早起,穿好衣服,脸都未洗就往紫兰房间跑。来到门前,也不知敲门就猛地推门而入。
早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手的紫兰早就醒了,坐在床上等着他前来。
徐子轩冲她嘿嘿笑了两声,一个箭步窜到床边,蹲下身,细细打量熟睡中的小家伙。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他的小脸蛋,却被紫兰将他的手打了下来。
怕惊醒小家伙,紫兰用唇语告诉他不可以那么做,要是扰了孩子的睡眠就不好了。
徐子轩不情不愿地收回手,不让摸,他看总行了吧?
多奇妙的小家伙,刚出生的时候还皱得像个小猴子,他还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哪里来的小妖怪呢。结果几日的光景,褶皱褪去,小家伙长地漂亮极了。可是,唯一让他感到不爽的就是除了小嘴像紫兰外,其他的地方都看不到紫兰的影子。想必,像他那个没良心的老爹更多才是。
霍紫兰轻巧下床,对徐子轩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帮她看看孩子,她则是趁此机会出去走走。
来到门前,刚要推开就被迎门而入的君辰奕占了先机。
看见紫兰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君辰奕不满地皱起了浓眉。
“你不可以出去不知道吗?”
霍紫兰很无奈地耸耸肩,她当然知道。问题是在屋子里憋久了,她太想看看外面日照下的山峦,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才想着趁他不在,赶紧出去看看,熟料当场被他抓包。
“紫兰,你刚刚生过孩子,怎么也得在床上躺个二十几天才能出去。”这是最基本的,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有一脚已经迈进阎王殿的大事,一个不慎就可能落下病根。
紫兰点点头,很无奈地转身回到床上。
君辰奕站在原地,看紫兰用那么温暖的眼神注视着新生儿,不禁露出欣慰的神情。前几天,他还怕紫兰听到朱启出事的消息会有情绪上的反弹。没想到孩子一生,她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再冷冽,不再森寒。是孩子改变了她,还是她改变了自己?
皇宫内殿,朱棣一脸寒霜地看着殿下朝臣。“朕在问你们有什么办法,为什么没人应答?”启儿被困敌营已经有一阵子了,他不能放任不管。他是他最骄傲的儿子,是他的希望,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这些天,他一直与这些朝臣探讨营救的措施,无奈,平时还能端上台面的大臣们一到关键时刻就歇菜。几天过去了,他们还是讨论不出所以然来,真是气死他了。
“陛下,不是臣等想不出办法,实在是这营救的部队一个接一个的去,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再这样下去,只会牺牲我们更多的兵力。臣想,是不是不要营救了?”右丞相秦观低着头,很没底气地进言。
朱棣猛地站了起来,大喝一声,“混帐,被困在敌营的是朕的儿子,是我大明朝的将才。想我启儿为我大明立过多少战功,如今遇到困境,你竟然跟我说不要营救。简直是混帐一个。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重大二十大板。”
“啊,皇上,臣冤枉啊,臣不是那个意思,皇,皇上手下留情啊,皇,皇上……”被拉出去的人渐渐没了声音,留下一干臣子全部胆战心惊地站在原地,不敢做声。
朱清看了看满脸怒容的父皇,上前一步,说道,“父皇,这件事就交给儿臣吧。儿臣手里有些武功高强的人,派他们去救五弟,救出来是万幸,救不出来至少他们也能全身而退,不会再增加多余的牺牲。”
朱棣睨了他一眼,无奈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传令下去,只要救出靖王爷,朕重重有赏。”
回到自己的居宫,朱清看见已经等候在宫外的众多高手,冷笑了笑,“去吧,去做你们应该做的事。”饶有深意的话,一听便知他另有居心。
霍紫兰抱着孩子在屋子里踱步,这孩子长得太像朱启了,每每就在她以为已经可以忘记他时,一看见身旁的小家伙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辰奕哥说他陷入敌营,至今生死未卜。不该在乎的,心却每时每刻都在为他祈祷。
这时,门开了,徐子轩神秘兮兮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因为东西太大,多次被门框挡住,不得而进,气得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硬往里进。最后,是君辰奕听到他制造的噪音过来帮了他一把,才总算把那东西拿了进来。
好奇地一看,紫兰差异地张大嘴。
徐子轩将东西放在她眼前献宝,末了,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天才?”
原来他拿进来的东西正是个树枝编成的摇篮,细心的他甚至在里面铺好了软软的被,这样小家伙躺进去才不至于不舒服。
绕着摇篮走了一圈,紫兰唇边的笑在持续扩大,“谢谢你,子轩。”
“哎呀,谢什么,快把小家伙放进去,看看他喜不喜欢。”他可是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做成这玩意呢,如果他干儿子不喜欢,那他真的会痛哭失声的。
紫兰依言将小家伙房间摇篮里。众人屏息以待,不一会,不负众望的小家伙熟悉了摇篮,开始玩耍了起来,小嘴还咯咯地笑个不停,看来是对摇篮满意极了。
见此,徐子轩可得意了,蹲下身陪他玩了起来。
玩了一会,子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紫兰姐,小家伙的名字你起好了吗?也不能总是小家伙小家伙的叫啊。”
紫兰了然地一笑,“起好了。”
“起好了?叫什么叫什么?”一听他干儿子的名字起好了,子轩咻地站了起来,急切地问。
“霍思祺”
“霍思祺,嗯,很好听呢,这个名字好,这个好。”子轩又蹲下身,握住小家伙的手,唤道,“霍思祺,霍思祺,我是你干爹,请多指教。”
君辰奕不着痕迹地看了紫兰一眼,给孩子起这个名字,是不是表示她的思念并没有消退?
“辰奕哥”霍紫兰突然叫唤君辰奕。
“什么事?”要离开了吗?还以为能多留她一些时日呢。
“我想带思祺离开。”
“什什么?离开?紫兰姐,你开玩笑的吧?”听她说要走,徐子轩一下子跳了起来,起地太猛还差点摔一跤。
君辰奕将徐子轩拉到身后,示意他闭嘴,随即看向霍紫兰,“你想好了吗?一个人的生活不比以前,而且你还有个孩子要养。”
霍紫兰信心十足地轻笑,“是,我想好了。不管有多难,只要思祺在我身边,我都不在乎。谢谢你们这段日子的照顾,虽然我还是对你说的渊源感到费解,不过没关系了。多了你们这两个亲人般的朋友,以后的日子我会过得更好。”
“我能不能知道你要去哪?”知道她去意已定,除了给予祝福,君辰奕再难说出其他。
“扬州。”去过一次便被那里的美迷住,她想在那里定居。有那么美丽的风景相伴,即使生活困苦,至少对她也算是一种精神动力。
“一个女子带着孩子过活肯定不易,尤其是像你这样的貌美女子,势必会遭来登徒子的骚扰。这些你都不在乎吗?”徐子轩要说些什么被君辰奕捂住嘴,这时候,他应该说的唯有祝福。是紫兰选择的人生,他们无权干涉。
紫兰淡然轻笑,“我知道,这些我都想过。女人在这个时代是弱者,但倘若我变身为男人,是不是这些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这一次,她要做自己的主宰,她要成为强者,足以保护儿子的强者。
君辰奕点点头,“如此甚好。”
被摒除在他们对话之外的徐子轩终于在第n次的抵抗之后,破关而出,冲到紫兰眼前,劈头就说,“我不让你走。”
早料到他会有这么一说到紫兰抱歉地对他笑了笑,“对不起,子轩。”
徐子轩倔强地看着她,“我说不让你就是不让你走。你怎么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不是说我们是你仅有的亲人吗?你不是说除了我们再没有朋友了吗?那为什么还要离开?”带着哭腔的声音轻易地引出紫兰强抑住的泪水。
近一年的时间,她已经熟悉了有他们俩为伴的生活。可是,人生就是由许多个无可奈何堆积而成的。她不能自私地选择依赖,而是要创造出自己的人生。
“对不起,子轩。”除了这句,她再也说不出其他。
到了紫兰要走的日子,从早上起,徐子轩就闹别扭似地在屋子里闷着,死都不肯出来。
紫兰抱着孩子,看向子轩紧关的门,莫可奈何地长叹口气。
君辰奕笑了笑,“不用理他,他没事。倒是你,路上要小心。从这到扬州城不是短路途,不要着急赶路,能休息就尽可能多的休息。你刚生过孩子,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孩子也太小,不宜太长时间的跋涉。”
紫兰点了点头,伸出一手握住君辰奕的手,“辰奕哥,不管我们几世前的牵系为何,我都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命还有小思祺。子轩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