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俯在霍紫兰身边嘀咕几句,霍紫兰轻点了下头,主仆几人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可是,还是被千潇潇看见了她们。
“这不是霍王妃吗,怎么才看见我就要走啊?”尖刻的嗓音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霍紫兰强抑住厌烦的心绪,扭转过身,微微对她颔首,“潇潇,你好。”
已来到她们身前的千潇潇不齿地撇撇嘴,“我可没和你熟到直叫名字的程度,还是叫我千小姐吧。”
如此飞扬跋扈的人,换作以前,霍紫兰是不予理会的,可是今天,她就是看不惯千潇潇那张歪曲的嘴脸。遂未多想,便以唇相击。
“我们的确没有很熟,相信以后也不会很熟,既然这样,我想我没必要去理会一个陌生人,春儿夏儿我们走,让千小姐自己好好赏景吧。”故意加重千小姐三字,讽刺意味颇为明显。
“你这是什么口气,跟本小姐说话不会客气点吗?别忘了,这里是卧龙堡,我表哥的地盘,不是你们京城。”
“你也说了这里是你表哥的地盘,就是说与你无关了,那我为何要对你客气?人说以诚相对,还之以礼,你都如此跟我说话了,我又为何要对你客气?”就是看不惯她这种不事生产还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霍紫兰打从心眼里鄙视这样的无用之人。
千潇潇没料到霍紫兰会反唇相讥,从小被宠出来的骄纵决不允许她受这种屈辱,何况是被这么一个情敌侮辱。
气得浑身轻颤的千潇潇怒红了眼,死死地盯视着面前的霍紫兰,好似要用眼中的狠毒来将她置于死地。
霍紫兰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脸上一派轻松,看来千潇潇的瞪视并未给她带来什么不良影响。
她越是表现得泰然自若,千潇潇就越发地气怒。怒火攻心的她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个长鞭,不由分说,照着霍紫兰便是一甩。
好在霍紫兰也是练家子,在她杀气立现之时便已察觉,先她一步动作,轻松地躲开这一鞭。但是接踵而至的鞭子就没有那么好躲了。
看千潇潇甩鞭的模样,想必也是个有功夫在身的人,而且鞭子也是甩得有模有样,声声铿锵。反观霍紫兰没有武器在手,只好被动地采取躲避政策,如此一来,当然占不到上风。
两人突如其来的打斗惊得一旁的丫鬟各个大惊失色,都不禁为自己的主子捏了把冷汗,尤其是春儿,更是急得来回踱步,就怕主子一个不小心被那鞭子挥上。
这边,霍紫兰与千潇潇打得难解难分之时还不忘对一旁“看热闹”的两个丫头喊道,“春儿,带夏儿离得远点,免得被鞭子打到。”
千潇潇听她还有多余的心力管别人,更加气怒。
“霍紫兰,得罪了本小姐,今天就让你尝尝我这鞭子的味道,顺便提醒你,我这鞭子可是沾过盐水的,只要一鞭,便可去你半条小名。聪明的,现在跪下来给本小姐磕个头认个错,便可饶了你这一回。”
闻言,霍紫兰轻蔑地一笑,“你这几鞭,我还不看在眼里,要我给你认错,做梦。”说完又惊险地躲过一鞭。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本小姐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看我一鞭,嗬……”大喝一声,鞭子好似有生命般地向霍紫兰袭去。
霍紫兰也不是省油的灯,单出一手,接住她的鞭子,握在手中,顺势一扯,想将鞭子扯落她手。
千潇潇岂会如她的意,毕竟是从小习武,力气也很大,顺着霍紫兰的力道狠力一拉,鞭子又回到她的手中。而霍紫兰的手则是被鞭子硬生生地划出一道血痕。
正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之时,一声来自桥下的娇喝声传来,然后是秋婵忧心的面孔出现在两人眼中。
秋婵这一喊,扰了霍紫兰的思绪,她一顿,迟疑地看向秋婵所在的方向。
千潇潇看准这一时机,猛一出鞭,来不及闪躲的霍紫兰就这样着了她的道。
背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被沾了盐水的鞭子抽到背部,不疼才怪。可是眼下这点疼痛不算什么,眼瞅着另一鞭又挥了来,霍紫兰做好姿势,准备应战。
鞭子并未如预期地降至她眼前,反而被人拦截在半空中。定睛一看,原来是秋婵拽住了挥出的鞭子,正怒气冲天地看着千潇潇。
“潇潇,你怎么可以这样?人家霍紫兰是客人,更是靖王爷之妻,你不知善待也就算了,如今更是挥鞭相向,打伤了她,如此一来,你让我与你表哥如何向靖王交代啊?”
千潇潇并未将秋婵的怒意放在眼里,“交代,为何要交代,是她霍紫兰有错在先,出言讥讽我,我打她一鞭也属常理,何错之有啊?”
闻言,秋婵的面色更冷,“潇潇,你竟然还不知悔悟,算我白交了你这个朋友。今日一事,等你表哥与靖王回来再做定夺,你给我回到房间,好生反省反省。”
说完这句话,秋婵忙趋身转向霍紫兰,见她脸色蜡黄,直冒冷汗,看来伤得不轻。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已经哭得花了脸,争相扶着霍紫兰,不知怎么办好。
当机立断,秋婵唤来了侍卫,横抱起霍紫兰朝着她所住的院落飞奔而去。同时,秋婵还派人火速去请扬州城最好的大夫来为霍紫兰疗伤,并派人去找朱启与龙骏飞等人,叫他们尽快赶回来。
朱启听闻霍紫兰出事,火速赶了回来。当他看见趴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霍紫兰时,突然,她以前受伤时的回忆又浮现出来。听春儿说,大夫来过了,已经给她上过药,又开了很多处方,交代她多休息就走了。
许是大夫开的药方很有效,上完药,霍紫兰便沉沉地睡了去。
朱启踱到床边,轻轻地掀起棉被,斜艮于雪背上的伤口出现在他眼底。这么长的一道伤口,肯定很痛吧?对待一个姑娘家,千潇潇竟下此毒手,真是可恶至极。
朱启脸上浮现森寒,眸中积酝怒火,他的女人不该遭此磨难。该死的千潇潇,休想本王会顾念旧情饶过你这一次。
轻敲地坐于床边,想伸手触碰她的伤口,又怕弄疼了她而作罢。
她怎么这么容易受伤呢?与她相处不过百十来个日子,印象中,好像有四分之一,她都是因病或因伤而躺在床上休养。为何他就是保护不到她呢?在他朱启的羽翼下,她竟还三番两次地受伤,是他无能吗?
不,他绝不承认自己无能。他是朱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者,他的女人和该被他保护。下一次,不,不会再有下一次,他不会再让她受伤,绝不会……
床上佳人的呓语传入朱启的耳,忙低头查看她的伤口,发现没有异样。再看霍紫兰,冻得缩成一团,朱启这才意识到,她的被子刚被他掀起,没有盖上,当然会冷。
轻轻地避过她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将被子重新盖回她身上。朱启深邃的眸定格在她的脸上,绝美的脸蛋,此时因疼痛的折磨而少了红晕,有一缕发散落在她的额上,挡住了她紧闭的眼。
伸手将发移开,露出她姣美白皙的皮肤,情不自禁地,朱启移身向前,在她额上轻印一吻。
“别再让自己受伤了。”朱启在她耳边悄声说。
沉睡中的佳人兀自睡得香甜,也不知是否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这一晚,朱启彻夜未眠,在霍紫兰耳边,不停地轻声呢喃这一句承载他爱意与关怀的话语。
霍紫兰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室的光亮,难以适从地眨了几次眼,才总算适应了透窗而入的强光。
不解自己为何趴着睡,正欲挪动身体,背部撕裂般的疼痛袭来,柳眉自然蹙起,因为突如其来地疼痛而伤怀不已。
偏头想了下,记忆回笼,这才忆起昨天与那刁钻的千潇潇的一战,最后以被她甩了一鞭终结。
好像从莫名来到古代,她就一直没有好日子过。先是被陈婉君杖打,再是为救落水春儿而得了一场大病,现在又是无故被人甩鞭。想来,还真不划算……怎么说,她也是名杀手,怎么来到古代就一直被打呢?
不过,归结起来,好像这一切祸端都是朱启给她带来的,自己犯桃花也就罢了,偏偏受罪罚的总是她,啧……真不爽……
这么想的功夫,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的恰是那个罪魁祸首,满面桃花的可恶男人。
见霍紫兰已醒,朱启的脸上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疾步来到床前,低声轻问,“你醒了,伤口怎么样?很疼吗?”
霍紫兰翻了个白眼,“疼不疼让千潇潇也甩你一鞭就知道了。”问这种废话,能不疼吗,那鞭子还沾了盐水,真是最毒妇人心。
没有怪罪霍紫兰不驯的语气,朱启坐在了床边,伸出一手掀起棉被。
“嘶……你干什么?”他不经意的动作碰到了她的伤口,霍紫兰怒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