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龙堡,身体虽疲乏心情却很亢奋,尤其是活泼过了头的秋婵还说要霍紫兰陪她去放风筝,结果被龙骏飞代替驳回。这妮子只要一玩起来是绝对停不下来的。
正欲分开,各自回房间休息时,突然听见不远处娇脆的声音。
“朱启,真的是你。”话落,一抹粉色如蝴蝶搬偏偏飞到朱启面前,直奔他的怀里。
朱启对眼前的变故有些难以适应,讨厌与陌生人接触的他,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柔弱女子,猛地推开了她。
粉衣女子被他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力道弹开,踉跄了几步才稳了下来。
“朱启,我是潇潇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埋怨的口吻表示女子对朱启认不出她的举动很失望。
“潇潇?”记忆中好像有个叫潇潇的小女孩整日跟在他身后,朱启朱启的叫。啊,对了,是……
“你是千潇潇,骏飞的表妹?”
“对对对,我就是潇潇,一晃阔别了十几年,你竟然都不认得我了。”粉衣佳人用极其可怜的声音说道。
“没有,我哪会认不得你,这不就认出来了嘛。而且潇潇女大十八变,变得如此美貌,认不出来也是应该,不是吗?”
朱启一言说得佳人心花怒放,也瞬间忘记了刚刚被当成陌生人的耻辱。
一旁的龙骏飞竖起浓眉,不是很开心看到亲人,反而脸上流露出一丝嫌恶。这个刁钻任性的表妹,从小到大,他可是一直深受她荼毒啊,仗着他娘也就是她姑母疼爱,在他的地盘横行霸道,更是丝毫不把他这个堡主表哥放在眼里。好不容易在几个月前把这个瘟神送走,怎么又来了?
“你怎么来了?”龙骏飞冷冷地问。
“秋婵给我写信说堡中来客人了,叫我也来玩个几天,我就来了。”
秋婵一听可急了,“我只说堡中来客人了,什么时候让你来了?”因为她与千潇潇一直有书信往来,偶尔会说一些堡中的趣事,这才在前几天的信中写道朱启与霍紫兰来堡的消息,谁成想,潇潇她这么快就来了?
“是你告诉她的?”龙骏飞冷冽地看向秋婵,冷眸中有很深的责怪。
秋婵委屈地扁了扁嘴,很小声地为自己辩解,“我高兴嘛,就把霍姐姐他们来堡的消息在信中写了出来,谁知道她会来嘛。”
龙骏飞很不悦地冷哼一声,她当然会来,十几年前就不知廉耻地扬言要嫁给朱启,这会人回来了,她怎会不来?
“表哥干嘛这样子,你可爱的表妹来了你不高兴吗?”千潇潇故作不解地问,当然对龙骏飞的心思心知肚明。
“没有,我怎会不高兴呢。对了,还没给你们介绍一下,朱启不用说了,这位是霍紫兰,朱启的新婚妻子,按辈份算,你还要叫她一声嫂子。”
千潇潇如遭电击地呆立在那,一双大眼来回在朱启与霍紫兰身上逡巡,末了好似受刺激地对朱启质问道,“朱启,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她又是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盼回了你,你竟然带回个女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毫无矜持可言的做法在世风严谨的古代是不被容许的,所以千潇潇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众人的反感,其中尤以龙骏飞最甚。
朱启对此倒是没多大反应,只亲昵地点了点千潇潇的前额,笑说,“小丫头,还记着呢,怎么也是十几年的事了,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这一说表示肯定了千潇潇的说法,他确实对她允过婚。霍紫兰不禁心下一颤,觉得没有必要再留下来自取其辱,遂想转身离开。
朱启咻地环搂住她的腰,牢牢地筛住想逃跑的她。
“放开我,”霍紫兰很小声地在他耳边抗议。
“不放”,恶质的男人坚持施加力道在手上,死也不放开。
一旁的千潇潇没看到他们很隐秘的互动,撅着嘴十分不满地说,“朱启,我不管是多久的事,反正话你说了,没得抵赖。”
朱启哼笑了下,眼露精光,直视着她,“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是被你逼婚逼得忍无可忍才不得不点点头敷衍你一下,而且那一年我不过十岁,你也才五岁,说出的话怎能做数。”
轻描淡写地将责任转移,朱启淡笑着说出这番话,没再理会千潇潇的无理取闹,匆匆地对龙骏飞交代了一下,就搂着霍紫兰离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没错过刚刚紫兰眼中一闪而过的愁思,那是他不乐见的,本是快乐的一天,没想到好心情一下子被那丫头破坏殆尽,真是不应该……
搂着霍紫兰回了房,朱启又匆匆走了出去。他交代李勇李智出去查探受灾情况,不知结果怎么样了。
霍紫兰呆呆地独坐于床边,心中百转千回,都是刚刚那个叫潇潇的女孩所说的话。她不该在意的,却偏偏又让自己陷入愁绪之中。
忽然想念起了以前腥风血雨里度过的日子,那时的她明明可以把残忍当便当吃,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错在感情吗?还是深陷感情之中的她?太过隐晦的问题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又找不着思绪,索性不要想了吧?反正选择权从来就不在她手里。
想是这么想,心底不断冒出的酸涩却迟迟不放过她,叫她很是苦恼……
夜晚,朱启回到房间,发现霍紫兰还没睡,正倚在床边仰望星空。
“你好像很喜欢看月亮。”说话间,他驱步走向她,随着她的视线也向星空望去。
“不,我喜欢的是星星。”头仍然高高地仰着,并未回头看他一眼。
“那么多星星,而月亮却只有一轮,为什么你喜欢的会是星星?”
“月亮虽美却太过耀眼,她好像高高在上的女神,总给我一种距离感。星星就不同了,你可以只喜欢一颗你认为它属于你的星星,像是一个无形的陪伴,它可以为你做的事很多很多。倾听你的心情,为你指明方向亦或是对你矢志不渝,不离不弃,这些看来最简单的事,星星可以做到,人却不能。”
“为什么人做不到,你未免太过悲观。”不喜她沉重的语气,朱启直觉出言反对她的说辞。
“悲观吗?算是吧。对了,你怎么回房了?我以为你会宿在别院呢?”不似埋怨的口吻,霍紫兰就事论事地问道。
“这是我的房间,为什么我不能回?”
“没什么,只是你前两天都没回来睡,我以为你会更喜欢睡在别院。”
霍紫兰关上了窗,莲步踱到床边,拿过一个小盒对朱启说,“过来,我给你上药。两天没上药,不知伤口怎么样了?”
朱启不置可否地站在原地,嘴角噙着抹看不出情绪的浅笑,没有要移动的打算。
霍紫兰挑了挑细眉,“为什么不过来?”
“你现在是在命令本王吗?”印象中除了当今皇上,还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命令?没有啊,我只不过让你过来,何来命令一说?”霍紫兰漾着清澈的美眸,不解地问道。
朱启摇头失笑,有时候,他真怀疑她是从何处来,怎会有这种清澈不受世俗渲染的性格?如此不解世事,究竟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虽然有时候冷得有些过分,但是之于他们这些常年活在腐蚀中的人来说,反而觉得很新鲜。
“你在笑什么?”霍紫兰一头雾水,不解朱启为何而笑。
“没什么,我的伤口已经好了,不用再上药了。倒是你,本王两天没回房,你不想问我的去向吗?”
朱启双臂环胸,倚靠在窗边站着,神情看不出喜怒。
霍紫兰仰起脸看他,一脸自若,“为什么要问?你不是说不喜欢话多的女人吗?”不着痕迹地用他的话堵他的嘴,霍紫兰可没忘新婚夜他曾给她的警告。
“的确是本王所说,看来你记性不错。”
今晨,很意外地,当霍紫兰醒来的时候朱启居然还没起床。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在霍紫兰睁着不算清明的眸子看着他时,他也恰巧在这时候掀动眼皮,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气氛忽然间暧昧了起来。
没有言语,朱启直接将唇扣上她的樱桃口。缠缠绵绵的一个吻之后,意犹未尽的朱启还要再进一步的时候就听见门外的吵闹声。
听这声音好像是千潇潇……
刚这么揣测完,门被人用力踢开,然后是千潇潇俏生生的小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朱启大手一挥,帐子翩然而下,挡住榻上仅着里衣的两人。
“潇潇,进来之前为何不敲门?”朱启略带斥责的声音从帐内传出,叫千潇潇一愣。
可是,她才不管那一套呢,就是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她才会闯进来的。“朱启,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在睡啊?”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帐内的霍紫兰早就死过千百次了。千潇潇愤恨地隔着一帐看着床上的一对璧人。
啧,什么璧人?不过是那些没长眼睛的下人瞎编出来的,她怎么就没看出那个霍紫兰有什么美的地方。跟她这天姿绝色的潇潇相比,她霍紫兰不过是俗女一个。不一定耍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才得到朱启的青睐,进而娶她为妻。哼,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她要让她知道,朱启是她的,她一个人的,谁都别想跟她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