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略带请求的腔调,即使不说,朱清也知道他想要什么。
潇洒地一摆手,“带走吧,就当哥哥我送你的礼物。”
话落,朱筱难以置信地看着朱清,这么美丽的人儿他竟如此干脆地给了他。
朱筱目瞪口呆的表情逗笑了朱清,“怎么?还不走?再不走我就要收回成命了。”
朱筱一惊,忙一手牵起一位佳人,跑掉了。
朱启表情阴郁地注视着趴躺于软榻上的霍紫兰,大夫刚刚来过,检查了她身上的伤,为她上了药,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她醒来。
当他看见紫兰背部和臀部已经血肉模糊的惨景时,痛心疾首似乎都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
明明他早上走之前,她还好好地躺在榻上睡着,怎么不过才几个时辰,再回来就发现她遍体鳞伤。
用力咬着牙,以至于额上青筋爆出,好像不这样,他就不能控制狂涌向心头的怒海。这一次,他决计不能再姑息下去了。
陈婉君,本王饶不了你……
忽然,床榻上传来了轻微的声音,朱启咻地自椅子上起身,来到榻边,看到了已经睁开水眸的佳人。
“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未加思索地,关心的话脱口而出。
幽幽转醒的霍紫兰意识还不是很清楚,因为长时间趴躺着,以至于身子很不舒服。下意识地想要翻身却因背部传来的剧痛而不得不作罢。
“嘶……”痛呼一声,这才想起她受伤的事。
“怎么啦?很疼吗?”
霍紫兰微微转头,看到了满脸焦虑的朱启。怎么可能是他?他的脸上怎么会有那么柔驯的表情。
朱启见她不说话,只眨着眼睛看他,不禁更加焦急,“你到底怎么样了?本王让你说话,听见了吗?”
果然,这才是朱启,狂妄自大的朱启,不可一世的朱启。她怎么会以为那么温柔的表情是出自他的脸呢?真是愚蠢。
见霍紫兰仍不言语,朱启不耐地起身,对外面的侍卫大喊,“去把那个蒙古大夫给我抓来,本王要问问他是怎么给本王侧妃治病的。”
正巧在外面的李智听言走了进来,“爷,找大夫干嘛,她还没醒吗?”
朱启睨了霍紫兰一眼,“醒是醒了,却不说话,本王怀疑是不是那么蒙古大夫给她下了什么药,才让她变成了哑巴。”
“我没哑。”无力嘶哑的声音自女人的口中吐出。
朱启挑眉,带着恶魔般的笑容一步步接近软榻,“原来没哑啊,本王还道是那些板子让你变哑了呢。”
霍紫兰杏眸圆瞪,正欲发作却发现李智还在,忙闭上了嘴。她可没忘那个李智在找她的把柄。
凝视着面色已见红润的霍紫兰,朱启脸上的冷冽总算退却了几分。对身后摆了摆手,李智了然地走了出去。
“刚刚为什么不说话?”当室内又剩下他们二人,朱启坐在榻边,问道。
“不知道说什么。”霍紫兰的声音没了往日的磁力,整个人看起来也失了活力。
“为什么没话说?受了这种重的伤就不想对本王诉诉苦吗?本王已将陈婉君关在了柴房里,只等你伤好,再定夺如何处置她。你看你是想把这些板子打回来还是更加狠辣的处置她,本王都没意见。”朱启的眼中掠过一抹宠溺,只可惜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霍紫兰没有看到。
“我打都挨了,伤也受了,痛也吃了,处置她又有何意义?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一个为情所苦的女人罢了。”
“哼,本王可与她无情可讲。”朱启不屑一顾地冷嗤一声,足见他又多厌恶陈婉君这个人。
闻言,霍紫兰没有丝毫开心的情绪,反而更显低落。自古有言“女也不爽,士贰其行”,没有爱情的女人可怜,有了爱情而不思进取的女人更可怜,守护爱情却被爱情所抛弃的女人最可怜。
望穿秋水,望尽春山,望断白萍洲,究竟望到了什么呢?而她这个不属此代的人又将何去何从呢?
朱启睁着幽深的凝眸,目不转睛地睨视着神色不安的佳人。为何他就在她身边,却又感觉其实离她很远呢?那种飘渺的虚无感,让人无力极了。
“你在想什么?”忍不住问出口,朱启不想再让自己沉溺在不安中。
霍紫兰一愣,扬起美眸看向朱启,眸中却无焦距。
这个发现叫朱启一惊,伸出手摇了摇她的身子,“本王问你在想什么?”
霍紫兰收回了在他脸上寻视的视线,改而闭上了眸。
“为什么不问我从何而来?”
朱启挑眉,不解她为何突然把扯到这个问题上来。
“有必要吗?”她既已是他的人,还问这些有的没的,不显得太矫情了吗?
霍紫兰紧闭的双眼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了一滴两滴的泪珠,察觉到自己失态,忙把脸转向床里的方向,以免脆弱暴露在朱启眼前。
“你到底怎么啦?”朱启语带烦闷地问。
“朱启,你究竟为何娶我?”这样无知地生活着,让她很不安。
“不是说本王不喜欢问题很多的女人吗?这已经是你第二次犯了本王忌讳,别再有第三次,否则绝不饶你。”威胁性十足的话出自他的口更是多了分冷寒。
苦笑溢出嘴角,垂泪的眸蒙上一层哀愁。为什么事到如今,她还是看不开呢?像她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得到什么幸福,更遑论是从这个男人那里得到些什么。
罢了,既然他不想知道,以前的种种的就让它尘封在心底好了,包括她来自异时代,包括她是杀手的事实,也包括那个痴傻地爱着她的男人。
霍紫兰躺在床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在屋子里来回奔忙的春儿,夏儿,好不无聊。
好似感应到了霍紫兰的盯视,春儿回过头看了主子一眼,失笑在主子脸上清晰地读出不甘心三个字。
扔下手中的抹布,来到床榻边,春儿莫可奈何地说,“主子,我知道您想出去,可是王爷有令不许您下床啊,我们也不敢违抗。所以委屈主子你再躺个几天吧。”
霍紫兰没好气地瞪了春儿一眼,“小春儿,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再躺个几天,我就废了。不然,你躺个几天试试,看看会不会像我一样疯掉?”许是在屋子里憋久了,一向冷静自持的霍紫兰竟开始口没遮拦起来。
春儿掩着嘴轻笑,也不能怪主子发牢骚,不知王爷是不是故意与主子作对,明明主子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还是不允许主子下床,还威胁主子倘若被他发现她偷着下床就把她吊起来打。呵呵……王爷才舍不得呢!连她这个小丫头都看出来王爷对主子的情分,也只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主子才会漠视王爷对她的好。
“你又在偷笑我对不对?”霍紫兰语含怨怼地说,想也知道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又在幸灾乐祸,偷笑她了。
“呵呵呵,奴婢不敢。”
“好啊,你还笑,哼,等我好了以后把帐一笔笔都从你们身上讨回来。我可没忘你和夏儿串通朱启,将我绑在床上的事。”
“主子,我冤枉啊,谁叫你受伤第二天就要起床的,我们又劝不了你,只能想法将你固定在床上,这样你才能好好养伤啊。”
“哼,是啊,所谓固定的方法就是用绳子将我绑在床上是吗?朱启也就罢了,你们居然帮着他,到底是谁的人,啊?”想起那天的窝囊事,至今,霍紫兰还觉得头皮发麻。他们几个竟然联手将她绑在了榻上。这是何等的屈辱啊,想她霍紫兰,竟也有这么窝囊的一天,此仇怎能不报?
春儿有些心惊地看着霍紫兰滴溜溜转动的水眸,主子不会正在算计怎么报仇吧?那她和夏儿可就惨了。主意虽是王爷出的,但实际执行的却是她们这两个苦命的丫鬟呢,要是主子追究起来,第一个要被灭的肯定就是她们两个啊。唉……丫鬟难为啊。
“你又在叹什么气?”霍紫兰失笑地看着春儿古灵精怪的小脸此时因烦恼而布满褶皱,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春儿突然想起一事,忙对霍紫兰说,“啊,对了,我听说陈丞相刚刚来找王爷了,好像正与王爷在书房议事。”
霍紫兰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与我何干?”
“主子,陈丞相可是陈王妃的爹呀,他这一来肯定是为了王爷怒将王妃关进柴房一事,看来不好对付。”
小丫头煞有其事地边说事还边分析,着实令霍紫兰啼笑皆非。不过陈丞相?原来陈婉君的父亲还是个大官呢。难怪,以陈婉君那种资质的人能攀得上朱启这样的人中之龙,原来是有家室背景做垫背啊。
不愿在这种事上费神,反正朱启肯定能处理妥当。无聊地又打了个哈欠,还是睡一觉吧,养精蓄锐,晚上好对付那个狐狸一样的男人。
自从她受伤以来,朱启便不再碰她。本来对于她来说是好事一桩,谁成想,那个可恶的男人又把重心移到语言攻击上了,每每都气得她火冒三丈方可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