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贱?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词汇吗?”霍紫兰的水眸染上怒的色彩,她一再忍让,她竟然得寸进尺,那就别怪她出手不留情了。
要知道,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料理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简直易如反掌。
“怎么?说你下贱不对吗?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贱婢。”女人犹不知死活地继续挑衅着。
“是吗?呵……”冷笑一声,霍紫兰快如闪电地来到女人身前,出手攫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听见女人杀猪般的嚎叫,“啊……杀人了,救命啊……”
一旁看热闹的侍卫听到女人的惨叫声都吓了一跳,忙上前抓住霍紫兰,然后哆哆嗦嗦地说,“属下失职,请王妃恕罪。”这下惨了,一不注意,叫王妃受了惊,他的人头要不保了。
听到王妃两字,霍紫兰愣了一下,这样歇斯底里的女人能成为王妃?看来朱启的眼光还有待提高。
被侍卫抓住动弹不得的霍紫兰不解这两个大男人干嘛一副要哭的样子。
再观那个叫王妃的女人,扬着毒辣的笑一步步接近她然后出其不意地扬起手要甩她耳光。
电光火石间,霍紫兰轻松自两个侍卫手中脱离,然后身子向右一闪,巴掌不偏不倚地落在侍卫之一的脸上。
可怜他成了替死鬼还不敢抱怨,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往肚咽了。
“你敢躲?”陈婉君眼露寒光地瞪视着霍紫兰,不敢相信她竟然胆子大到如此的地步。
霍紫兰无畏地撇撇嘴,“不躲,难道要再被你抽一巴掌吗?”完全理所当然的语气。
怒气冲天的陈婉君颤抖着手指着气定神闲的霍紫兰,“来人,给我抓起来,我今天一定要让这个胆大包天的贱婢知道在这靖王府里谁才是主子。”
侍卫们得令忙上前要捉霍紫兰却每每被她轻易逃脱。
一时间就看见喏大的院子里,霍紫兰一边开心地耍着侍卫们玩,还不时转头看陈婉君已渐铁青的脸,惬意地不得了。
侍卫们则各个手忙脚乱,外加颜面尽失,连一个女人都抓不到只觉汗颜。
正在这时,突传来一声“住手”,成功解救已经大汗淋漓的侍卫们。
李智出现在东苑的院落里,冷凝的脸对于眼前的混乱很是不满。
“有谁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侍卫你瞅我我看你,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陈婉君代替他们开口,冷声对李智说,“我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婢女,怎么,李军师有什么不满吗?”
仿佛是才注意到一旁的女人,李智不急不徐地说了声,“属下参加王妃。”
他当然是故意视她不见的,已在苑外看到全过程的他对于这个出口侮辱婢子的王妃颇有微词。
陈婉君不屑地冷笑一记,“李军师今天怎么没跟在王爷身边?你不是从来都与王爷形影不离的吗?”
她语义暧昧的话让李智不悦地皱起眉,“王妃此话怎讲?属下也不能时时跟着王爷啊,您说是吧?倒是王妃突然出现在东苑所谓何事啊?”
“我要找王爷商量点事。”
“不巧,王爷进宫了,我看王妃还是换个时间再来吧。”
“好啊。”
没料到陈婉君会这么痛快答应,李智反倒觉得有些不适应。
虽与她接触的机会寥寥无几,却也对她这个人了解得差不多了。她不像会轻易妥协的人。
果然,陈婉君马上换了一张脸,阴狠地看着不远处的霍紫兰,“我要带她走。”
李智不解,“属下斗胆,能否知道王妃带她走的原因?”
陈婉君阴恻恻地笑着说,“没什么,我只不过想代替王爷教训教训府里不懂规矩的丫头,你也知道王爷日理万机,可能顾不上这种小事,所以我就代劳了。来人,把她给我带到北苑去。”
“慢着,不准动她。”
陈婉君不悦地看着阻止侍卫行动的李智,“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妃的决定岂是你能改变的。给我带走。”
“霍紫兰是东苑的人,没有王爷的命令谁都不能动她。”
虽然看那个丫头不是很顺眼,却不能眼看着王妃要带走她而置之不理。
爷执意要那个丫头做贴身丫鬟,就表示她在爷心里已经有了某种意义。
所以这件事他管定了。
“李智,好大的胆子,本妃的命令你敢干涉?今天这个丫头我是办定了,即使是王爷在这也不能阻拦。”陈婉君尖喝一声,被娇惯出来的大小姐脾气在此时表露无疑。
“是吗?本王也不能阻拦吗?”突如其来的一道冷凝声音叫在场的人都捏了把冷汗。
陈婉君身子一僵,不敢相信朱启会正巧在此时出现。
朱启一步步逼近陈婉君,凑到她身前冷言道,“怎么了?舌头被狗叼走了?刚刚不是还理直气壮的吗?怎么本王一回来你话都不说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语使陈婉君踉跄地退后两步。
朱启又走向霍紫兰,她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消退,现在即使不用想也知道打她的人究竟是谁。
眸光放冷,朱启转头阴寒地对陈婉君说,“本王还道是谁向天借了胆子,敢打我身边的人?原来是你啊,靖王妃。”
“那、那又怎么样?她一个下人犯了错我打了她一巴掌又能怎么样?”陈婉君犹不知死活地呛声着,心想着她好歹也是王妃,怎么都不能在这么多下人面前丢尽颜面。
“是吗?你觉得你没有错吗?下人怎么了,下人就可以任你打吗?下人就没有人格,没有尊严吗?除去你这身尊贵的行头和头衔,你又是什么东西?比下人好到哪去了吗?我倒觉得像你这种素质,做下人都不配。”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人顿时各个膛目结舌。谁都没想过一个小小侍女会有如此的爆发力,竟敢对靖王妃如此出言不逊。
与其他人的反应不同,朱启倒是兴味盎然地看着霍紫兰,带笑的眸子是他好心情的写照。
“你、你好大的胆子,王爷你看到了吧,你看到这个贱婢是怎么对我的吧?难道我打她还有错吗?”陈婉君气得纤体轻颤,泪眼婆娑地对着朱启倾诉委屈。
朱启瞧都没瞧她一眼,湛亮的眸子仍然紧锁着霍紫兰。
这个举动叫陈婉君更是悲愤交加,“王爷,我是你的王妃,看到我受委屈你都无动于衷吗?”
朱启终于把视线调到她身上,原本还清亮的眸子霎时蒙上厌恶的情绪,挥手叫来一旁的侍卫,“将王妃好生送回北苑。”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起霍紫兰的手就走。
完全被漠视的陈婉君愤恨地怒瞪起眸子,眼神瞬间浮现一丝狠冽。
好个朱启,竟这般对我,找一日,我陈婉君一定要把今天的帐连本带利地从你身上讨回来。
愤愤然地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一眼一旁看好戏的李智。
李智撇撇嘴,看王妃刚刚那一记阴险的眼神,他还真替爷不值——娶了个这么不识大体的女人,以后有的受喽。
夜晚,凉风徐徐吹来,倚靠在窗边的霍紫兰兀自在发愣。
来这里已有十数日了,丫鬟的工作也已基本驾轻就熟,可是心还是空落落的。
支手望着窗外,紫兰发现今晚的月色很美,临时起意,披上外衣来到了院子里。
今晚的天空没几片云,只有银勾般的新月斜挂空中,星光隐约,不甚明显,幽静的景色深得紫兰的心。也唯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能感到以前从未感受到的平和,就像此时。
院子里守夜的侍卫不知跑到哪偷懒去了,其他的人也都睡了。
她提着灯走在碎石子铺成的小道上,独自享受着夜晚的清幽,天气虽然寒冷,却不影响她此刻赏夜的兴致。
在院子里来回逛了约莫一刻钟,等她会过神来才发现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祁阳斋的范围。
虽同属东苑,祁阳斋与她现在暂居的馨月斋也有一段距离,没想到她竟然糊里糊涂地走到这来。朱启应该已经睡了吧?
正欲转身离开却听到类似杯状物体落地的声音,紫兰觉得纳闷,这么晚了,是谁呢?
寻着声音来到朱启的书房,看见门是虚掩的便未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紫兰把手中的灯放在一边,往里走,想知道刚才发出声音的物体是什么。
走到书桌旁突然被一只手抓了脚,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啊……”然后不客气地用脚甩开了那只手。
“是谁?”不敢相信真的有这等惊悚之事,紫兰突觉一丝慎然。
乍着胆子低下头一看,哪来的惊悚之说,原来是朱启躺在地上。
霍紫兰蹲下身,摇了摇神智不是很清楚的人,“喂,你怎么睡在地上啊?”
见他没反应,霍紫兰便扬眸扫视屋子,看到了散落一地的酒杯、酒壶还有酒坛。数了数,足足四五坛之多,怪不得能把他喝成这样。
叹了口气,霍紫兰认命地伸出手将地上的男人扶起来,既然被自己看到了,总不好放任他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