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在牢里蹲的五年里,徐非凡在外边也没闲着。
老实本分地重新回到工地。
从一线工人干起,两年干到小小的包工头。之后开始自己承包工程。到李辉出狱时已经积累了一定资本。
李辉出监狱那天,徐非凡特地推了手上的工程,开前两天刚从车行提的桑塔纳去接了李辉。
监狱厚重的铁门徐徐拉开,在巨大铁幕的映衬下李辉显得渺小而又孤立无援。
徐非凡冲他挥手。
李辉挠挠自己的寸头破口大骂:“来接我至于吗?租这么贵的车!”
“兄弟买的,好看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包工头徐非凡也只得陪上笑脸,“现在兄弟有钱了,以后啊,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
早在李辉出狱前,徐非凡就开始张罗。
沙石砖瓦人力的钱全由他自己出,组织自己的工程队,在相对偏僻的东城区,给李辉盖了几间简易车间。后期又靠关系联系几个朋友,低价购进了几台进口纺织设备。
李辉在监狱里混成了个小头目,笼络人心有自己的一套体系。接受纺织作坊不久,眼看生意越做越大,厂房扩建了几次。
建筑产业却前景未卜,徐非凡有了新的打算。
他想,自己年龄也不小,工地上这几年不大景气,大事小情不断太操心,索性放弃了工地的活,把资本汇总准备做投资。
他把工程队转手卖给了一个叫王健林的三十五岁老男人。
这不,自从放掉工地的工作,肚子上的肥肉猛长,鼓鼓囊囊像怀里揣着西瓜。脸变圆了,嘴里含着两颗杏子。头发也少了,只能用发胶把不老实的它们固定在脑门上。
派出所到了,徐非凡一脚刹车,跑车戛然而止。这车制动还是不错的,就是方向盘顶的肚子生疼。
关掉车门,由民警带路进到屋里。
怎么?马一诺也在。
“老板!你来了。”马一诺从座椅上站起来,双手紧握在腰前。
“诺诺,你怎么在这儿?”徐非凡问。心说,这小妮子不会是把自己卖了吧。大风大浪都过了,难道真在小水沟里翻船?
“你就是‘非凡传媒’的老板?”暴雨胳膊肘拄在办公桌上,十指相扣。
“是我。”
“坐。”暴雨指了指靠墙的靠椅示意徐非凡坐下。
“徐老板,这里边的事儿你都知道吗?”
徐非凡心底发凉,知道还是知道呢?
说知道岂不是相当于低头认罪?权衡利弊,他眼珠转了一圈,说:“不……知道。”
暴雨很有耐心地把案件的严重性从头到尾向徐非凡陈述了一遍,并且希望徐非凡可以配合警方。
徐非凡方才意识到,这哪是什么恶性案件,“大水冲了龙王庙”。
徐非凡说,纺织厂的老板李辉是他哥们儿,过命的交情。
工厂的钱他会加倍还上,除此之外,自己会再出一部分,请所长放一万个心,一定帮纺织厂度过危机。
暴雨说:“那固然是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徐非凡问。
“李辉这次怕是摊上事儿了。”
“警官,这事儿我们私下处理就行了,也不劳烦警队。”看样子警局铁了心是要找李辉的麻烦,徐非凡急了,“至于挪用公款的那小子随你们发落就行了。”
“是另一件事,环境污染,白血病知道吗?病人家属把他给告了。据我说知,这种事情还不止一例。”
你说说你们这群企业家,自己腰包鼓了,那是以人民群众的健康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