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龙擒妖
一道光,照的屋子通亮。随即一声巨响在头上炸开,我睁开眼,看了看旁边床上睡觉的四个孩子,还没醒。我从窗户往外看了看,几道弱光透过窗户缝照进屋来。大雨还在一个劲的下个没完。
“这雨看来又有下头了,都两天了还不停。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起身披了件衣服下床去把门推开。外面凉嗖嗖的,天空黑的像一谭水,像是要掉下来一样。雷在头顶咔咔炸。院子里水汇成了河。
“老头子…老头子!快起来看看这天,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这些年没见过这种天了。这响声怎么跟小鬼子炸弹似的。”
老头披上衣服走下床,看了一眼门外。拿过烟袋,把烟锅插进烟布袋,摁了一锅烟。蹲在门上抽起烟来。
“这天真是要出事,他娘;你赶紧把衣服收拾收拾,待会看雨在不停,咱就领着孩子去后山。这雨,怕是又要闹水灾。上次雨没这么大,汶河水都涌上了堤坝,幸好走的急”。
“再过一会看看,这雨就这下法咱走不了,孩子还都在睡着呢。一时半会也上不去山。哎~~这年月真是要人命,这饥荒年还没过完,光这大雨就下好几场了。这叫人怎么活啊,前年闹蝗灾,吃的是遍地寸草不生。要不是他表舅救济…哎…真是苦了几个苦命的娃了”!我抹抹眼泪,看了一眼几个孩子。
“行了别絮叨了,这灾那灾咱不都还好好的。这就行了,大妮跟部队走了,受不了苦。人家有八路军吃的,就饿不着咱闺女。二妮子在GS也挺好,三妮四妮你就更放心吧。这年月有口气喘着就行了。等开春咱在多给周东家染点布。日子慢慢就好了。”
我把床上那床解疙瘩的被子圈起来放进柜里。借着天空的余亮,我把煤油灯点着。
“快找几个盆来!这边漏雨漏的越来越厉害了。”
老头起身去桌子底下去拿盆子,又是一道闪电,一亮一黑。闪的眼前一黑,盆子放在漏雨的地方。打的盆子叭叭直响。眼看水就要进屋了,老头转身走到墙角,拖出几个沙包堵在门口踢脚木上。雨还是一个劲的下个没完。
老头又点上一袋烟,靠在门上抽了起来。眼睛只盯着门外的雨。我顺手拿一个板凳坐在老头子对面。
“这几年世道不好,前天我周家,周家说在艾山上死了个人。好几天了才发现尸体,都臭了找了蛆。身上穿了一件道士的黄袍子。公社里去人也没敢处理,就地挖了坑就给埋了。”
“在叮嘱叮嘱这几个孩子,别没事在上那边去。这几天正好下雨,也没柴火拾。早就听说艾山上有个皮狐精。山下好几个人,叫他缠缠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估计是饿死的。”
一阵冷风吹的身上有点冷,我套上一件粗布大衫,老头子起身去倒盆子里的水。我刚披好衣服坐下,一道闪电,接着就是一声巨响。我尖叫一声:
“”啊……!!老头子快看。”老头子被我的一声尖叫吓得把手里的铁盆掉在地上。一声雷,紧接着我的一声叫,着实吓老头子一大跳。四个孩子头拱着头,抱成了一团,蜷缩在床角上。老头子一个箭步,跨到门口,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远处艾山上一溜火团,顺着山头,滑到了山腰。就跟炼钢炉的钢水,从山头泼下来一样,火星子四溅。咚咚~~~!!又是两声雷响。又是两道火星在山头出现,半边天染成了橘子色。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浑身抖成了团。老头子紧忙蹲下来,握住我手,我把掺在板凳上。
响声过后,天渐渐开始发白,红色不见了,雨水停了。老头子双手搓了搓脸,走到孩子身边。
第二天晴空万里,仿佛小草都能喘气。空气好像不用吸,就钻进了肺里,整个人都不像昨天那样压抑。
人们都聚在东门谈论昨天晚上那一幕,老头子领着孩子修理被雨即将冲垮的草屋。东门站了很多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麻脸:忙招呼我去她那,手一直朝他那摆。“特大娘昨晚可吓死人了,这不都在这说这个事。”
我忙问:“昨晚是怎么回事来!?”
麻脸道:“这不都说昨晚有看见龙的!说是昨晚一天白龙盘在艾上山上空,一会张嘴一会往天钻。”我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艾上后村的人上山去看来,山上都是碎石”
麻脸手指向艾山:“你看现在还看得整清,那不,三道大白沟。那就是夜晚上那龙抓妖後抓的”
我望向艾山,黑蒙蒙的山体,多出三道白杠。多少年过去了,白杠依然还在,至今没长过一根草木。
1996年六月雨季。也是倾盆大雨,好像要吞噬我们的村落,路易斯坐在堂屋门口看雨,雨水在院子里淌成了河。大雨瓢泼一样,一直下到了下午三点多。老天爷这才罢手。
路易斯坐在马扎子上,透过纱窗门望着外面的雨。两只手拖着小脸,看着雨水落下,脑子里回忆着奶奶讲的这个龙抓沟的故事。
他起身把鞋子甩到门边,打开门往外跑。“你去哪!?爸爸大声喊到;”“上俺奶奶家”声音跟人同时不见了踪影。路易斯赤脚走进胡同,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