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郭芙心中疑惑,她刚刚醒来,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去哪里?做什么?郭
芙微微蹙眉,正想问杨过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却见杨过胸前并不明显的血迹,顿时若有所悟,犹豫了片刻道:“现在襄阳还算安稳,出去走走也无不可。”
杨过上前将抱了抱她,轻声道:“你身体不好,我们便将天儿托付给外公,等你身体好些了,再带过来可好?”
郭芙目光顿时变得凄厉,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杨过,可是我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了?”一边说着,郭芙一边挣扎着想要下床。
杨过哪知道郭芙对孩子的事情那么敏感,只得急急解释,“天儿刚刚还在,你也听到了,那小子声音大的不得了,听郭伯母说,他一天要三个奶娘轮着喂,能吃能睡,那里会有什么不好的!”
郭芙激动过度,顿时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只得先稳了稳气息,极其恼火的说道:“你和小龙女是样我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妹妹刚刚出生,就要被你们抱去换解药!要是你脑子一抽,也拿我儿子去换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办?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跟一个刚出世的婴儿有什么好计较的!”
郭芙缓了缓气,瞪着杨过,“我告诉你,不管是你还是小龙女,要寻仇要纠缠就来,别欺负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孩子!”
郭芙这话确实是不留半分余地,说完之后,心中也是惴惴,其他东西,她都可以忍让一二,只有这孩子的事情,谁要是敢动她儿子,便是死了也化作厉鬼复仇!
果然,杨过脸色极差,看着杨过这般脸色,郭芙心中有些发寒,却硬着脖子,冷声道:“你打过我两巴掌,今日就算是第三次,我也不过是再和你拼一次罢了!”
杨过一言不发,之强硬的将外袍披在郭芙身上,便转身离去。
郭芙心中凄然,她知道杨过自来好强,但是那又如何,孩子的事情,便是她的底线,说什么都不能退步!
不一会儿,伴随着哇哇的哭声,由小到大。
刚刚离开的人再次回到她面前,一个肉肉软软的胖娃娃被放在郭芙身边,看着那孩子哭得满脸通红,郭芙又因为睡了太久手脚无力,只能将之拥在怀中,一边哭,一边细细安慰,间或还不忘尽释前嫌向杨过求助,“杨过,他怎么了,他怎么一直哭……他是不是不舒服?”
杨过自然知道,那小子就是被抢了食儿!
他可是从奶娘手中抢的人啊,这小子的嗓门大,一离开奶嘴被交到杨过手里,就开始哭。
看着郭芙那一脸心疼到不行的样子,好像压根听不到那小子震天的哭号,杨过有些感慨,上前两步,也跟着郭芙,安抚儿子。
也许是父母与孩子自己天生的一些牵绊,杨过发现,只要忍耐一下,那小子的哭声也没有那么刺耳了,那肉嘟嘟的脸蛋即使哭得跟个猴屁股一样,也是最好看的猴屁股!
郭芙更是,刚开始是心急如焚,后来儿子慢慢不哭了,只看着那小子就觉得各种好看,其他的东西,再分不到她半点注意力。
杨过期初看着郭芙这般柔情似水的样子,是欢喜,但是当他一靠近,郭芙就各种,“你压到天儿了!!还不走远点……你轻点,重手重脚的,别把天儿的小脸蹭伤了……”
几次之后,杨过深深的郁阻了,想他杨过,不说是万千崇拜,至少也是一方炙手可热的人物吧,却被自家奶娃娃比的什么都不是,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等了一会儿又一会儿,郭芙就是看不够那臭小子,便是那小子打个哈气,郭芙也要拉着他各种欢呼。
终于,杨过忍无可忍,“走不走?”
“哈?”
“你跟不跟我走?”
“……”
“郭伯母可是说了,要是我要带天儿走,便由得我!”
“什么!你敢!这是我儿子!”
“反正郭伯母说的,这也是我儿子,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把儿子带走,你自己选吧!”
“杨过你无耻!”
“那我儿子我带走了。”
“不行!”
“那你跟不跟我走?”
“……”
“那我还是带儿子走吧。”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呢?你留在襄阳不行吗?”郭芙纠结,她不明白,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
“……我们什么时候走?”
“今天。”
……
往事如昨,快到襄阳了,郭芙满脸都是激动雀跃,而杨过却是一脸的惆怅,虽然之后已经将那些事情解决了,但是时至今日,他对襄阳依旧心有忌惮,尤其是是……
“杨过,这次回来,我们就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现在襄阳局势愈发艰难,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郭芙看着杨过,眼中满是祈求。
“芙妹,”杨过打断郭芙的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杨过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郭芙点点头,拉着杨过的手,却不知道,杨过心中的打算。
襄阳城中,郭靖继续排兵布阵,黄蓉、黄药师一直忙于其他安排,郭芙杨过二人,首先见到的,就是黄蓉等人,郭芙思念儿子,便先一步去看儿子了,而黄蓉,则和杨过相对无言。
黄药师起身,不愿理会这二人,黄蓉身为他的独女,现在决定要与这朝不保夕的襄阳城共存亡,叫他情何以堪?而杨过,这臭小子聪明过头了,若不是看在他也算半个自家人的份上,黄药师岂能饶得了他!
“郭伯母。”杨过率先开口,“芙妹希望今后能留在襄阳。”
“……你啊,时至今日依旧心思那么重,我都不知道你跟芙儿是怎么能走到今天的。”黄蓉已显老态,但是即使如此,也依旧难掩其魅力,“我当年说的话,今天依旧没有变,襄阳不需要他们,芙儿也好,破虏也好,襄儿也好,他们只要活着就好。”
杨过摇摇头,“芙妹决定的事情,有几个人能改变,况且你和郭伯伯还在这儿……”
黄蓉笑笑,她还能看不出杨过这点心思?也罢,以自家女儿的性格,若是杨过去说,少不得又是一阵天翻地覆,便道:“耶律帮主这些年四处为襄阳筹谋,已经非常辛苦,只是时至今日,还有更大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置!”
杨过眼中,光芒一闪,“还请岳母指示。”
“蒙古今日已经是锐不可当,但是又有什么能长盛不衰的呢?”黄蓉浅笑,带着看透的睿智,“我辈老朽无力,以后要看你们了。”
杨过心中一酸,想起过往的荒唐,之觉得羞愧难当。
“郭伯母……”杨过很是伤感,回想当年嘉兴,他初见郭靖一家,只觉得这一家人如同天人一般,而如今黄蓉也是鬓发星星。
“今日我躯入故土,他日君体也相同。天道轮回,如今是蒙古要灭宋,他日也会有其他能人志士收复河山,过儿,此为天意,非人力所能为之,但是依旧也是人所作为,我知道你的担忧,芙儿也好,破虏也好,我都不会让他们出事的,这襄阳,有我和你郭伯伯这两把老骨头就好了,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黄蓉一向能言善辩,此时说这些话的时候,却语速颇为缓慢。
杨过垂眸,缓缓道:“只怕没那么容易。”他与破虏交集不多,但是他所见,破虏和郭芙一样,都是先国后家之人,若要他们抛弃父母与襄阳,苟存于世间,只怕……
黄蓉笑笑,看着不远处的火光,淡淡道:“我过些日子就让破虏去西域。”
杨过微微一震,“破虏同意了吗?”
“我留有锦书一份,让他带去,非到了波斯不得打开。”黄蓉眉头舒展,此事她计划了良久,一直闷在心中。
“可是破虏也是一员大将,若是无故离开,只怕襄阳军心定会受到影响!”杨过心知,当年郭芙离开的时候襄阳还算平稳,都有不少人说了许多风言风语,若是此时破虏离开,只怕襄阳军心马上就会大乱。
“有此考量,你倒是成长不少。”黄蓉颔首,继续说道:“破虏之事,我已经安排妥帖,你们不必多管,他此次就会同他外公回桃花岛,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在他不在的时候,也不会露出丝毫马脚。”
杨过点点头,知道这事他不便多问,故而不再纠结此事,但是想到之前黄蓉提到波斯,不由得有些忧虑,他倒不是故土难离,这些年他几乎就没有怎么回过嘉兴,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居处,若不是因为郭芙,他只怕连个落脚地方都不会找,可是若是要去波斯,他杨过却不大乐意,便道:“波斯与大宋万里之遥,何故一定要去波斯?”
黄蓉别有深意的看了杨过一眼,暗暗好笑,过了一会儿,方缓缓道:“破虏不比芙儿,他一个儿郎,年纪轻轻,一直被拘在襄阳,将来让他到处多走走看看也挺好的,你也想去吗?不过这丐帮可带不走,芙儿得留下来执掌丐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