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火放的确实应该不是很成功,甚至都没有惊动官兵,但是在某方面来说他又很成功。
毕竟放一把火容易,但是想要把火势控制在想要的范围就是不太容易了,阮修这把火放的大小很合适,引开了守门的守卫,却没有引来县衙的官兵。
两个人出了县城直接沿着少有人行的山林走,阮修沉默的跟着周杨,越跟他越是吃惊,他逃亡的时候也曾被逼过入山林,当时要不是被逼绝境,他绝不会取道山林,尤其是还没有被人探索过的山林,里面的未知生物随随便便就能要了人命,这不是心智和武功的高低的问题,里面的飞花草叶甚至爬的虫子都有可能含有剧毒,更遑论那些凶残的猛兽了。
可是这一路上跟着周杨走的别提多麽平安顺遂了,让他都开始怀疑自己那时候被逼入山里所遇到的凶险是被有心人故意为难的。
当然,这种猜测在阮修清楚的看到两只大型的食肉动物乖乖的给周杨让路的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两只,还是人吧?
阮修不动声色的收起情绪,表面看起来极其淡定的从一直呲牙裂嘴的食肉动物面前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但是在那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动物甩甩脖子打个喷嚏的时候还是腿软了一下。
阮修的身份和从小的生活环境以及经历的事情让阮修思考问题的时候站在一个平常人涉及不到的高度,比如说常人看到周杨的诡异之处可能会联想到山神鬼怪之类的东西,这是最起码的,再有就是生出畏惧心理,或者因为未知而害怕,但是阮修不一样,他自小承读国御院,又聪敏过人,书院里的书几乎被他暗地里看了个遍,圣人不言鬼神,但胜在国御院藏书甚多,他也曾读过不少涉及鬼神的书籍。
所以现在看到周杨的奇怪之处,他也只是心里掀起一层浅浅的波澜,又生出果然如此的想法,连起死回生都不在话下人,何况是驾驭这些连灵智都没有生出来的畜生。
阮修也知道自己不讨周杨喜欢,所以他尽可能安静的跟在周杨身后,又因为他知道周杨是怎么都看自己不顺眼,所以阮修一路上也尽量的发挥自己的作用。
他本来就聪明,博览群书,又曾经自己在山林里辗转求存过一段时间,能很好的将实践和理论结合在一块。
周杨是因为曾经在怀清山里常常和了了几天几夜的不回家,他的野外生存技能几乎是了了手把手用现代知识浇灌的。
两人外加上一个昏迷不醒的了了,平平安安的在山林的过了一夜。
阮修有自己的琢磨,对这两个人也有自己的猜测,只不过局限于环境,还不能十分的确定。
先前的一番作妖,阮修现在想来,也是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小个子的小孩,实在是太能影响人的情绪。
阮修又有点庆幸还好一开始自己就选择了装疯扮傻呈现了一个弱势的形象,而不是一开始就自以为是的用药控制住他们,现在设想一下,若是一开始就选择了这种方式,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没有命在。
至于这两个人的身份,这最是让阮修头疼的地方,他们两个人的言语行为实在是奇怪的很,好像跟他知道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现在大陆虽分裂三国,但三国同宗同源,绝对没有这两个人这样的。
要说不一样,也不是特别的不一样,阮修敢保证,若是让别的人来看,肯定看不出来任何的不一样。
但是阮修就是能感觉出来不一样,尤其是那个小个子的小孩,似乎那个小个子小孩在尽量的让自己跟这儿的人一样,但是那种……那种气度,那种周身的气度,阮修一看就能看的出来跟所有的人都不一样,甚至是和他一块的大个子小孩。
他以前读过几本记载鬼怪神仙的孤本,当时是图个消遣的看,内容没有记多少,但是现在,那个小个子的小孩,又突然让阮修想起来当时看的那些志传。
这种突然很奇怪,但是阮修从来都相信这种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来的直觉。
回去的时候可以在找来看看,关于小个子小孩的秘密,或许能从那些书里找到答案。
太阳从云层里跳出来,阳光从斑驳的树缝里打下来,泄下来丝丝的金黄,能从一束束的阳光里看到飞舞的飞虫和细小的灰尘,阮修靠在树上打盹儿,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阮修一瞬间心里生出来丝丝末末的感动,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安稳了。
周杨在另一棵树上靠着,他很小心的把了了护在怀里,两个人一夜的涉山越岭,身上的衣服都多少有些磨损,阮修一身轻倒还好些,但是仍然免不了衣摆上被锯齿植物划下大大小小的口子。
周杨的情况更为凄惨,整个衣服的下摆没个好地,但是周杨怀里的了了安然无恙,衣服整洁,完全不像在山林里过了一夜的样子。
周杨用干净的袖子沾了水轻轻的为了了润唇,阮修抬眼,就看到周杨对了了小心翼翼的样子,阮修眼睛眨眨,觉得这两个人的感情好的实在让人羡慕。
他也有很多兄弟,但是最后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兄弟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