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这话说的在理,只是恐怕还得需要时间来解读玉圭上的八思巴蒙古文,我们盯着桌上的玉圭默默无语。
坑子率先打破了沉默说:“其实我听你们说了半天,这传国玉玺究竟是啥我也不知道,不过听你们的意思肯定是个好玩意,但是这好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弄到手的吧。”我们都跟着点了点头,坑子接着说:“依我看,赵哥这屋里就不少好东西。”
坑子这话一出,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这货是惦记着从老赵这弄点宝贝呢。
老赵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牛兄弟如果有兴趣的话,一会咱们一起品鉴一下如何?”这句话正中坑子下怀,坑子开心的用力点了点头。说完老赵去隔壁交代了一下,没一会赵小絮就端出几道菜,老赵从茶几下取出一瓶老窖,甭说,今天肯定是要大喝一场了。
老赵笑着说:“三位兄弟,没什么好菜,别介意,别拘束。”说完举起酒杯,我们配合着一起举起杯子,一口气干了。
“赵哥,小絮不一起吗?”我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无意中问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冒出这么一句。
老赵一怔,拍了下脑门“哎呀,我怎么把她给忘了。”说着对着隔壁喊了一声“小絮。”
伴着一串铃声,赵小絮掀开门帘走了出来。老赵示意她坐下一起吃饭,也许是没见过生人,或者是其他原因,赵小絮红着脸坐了下来。
“妹子有啥不喊意思的,我们都不是坏人。”见赵小絮这个样子,坑子如是说。赵小絮低着头没有说话,红着脸看了老赵一眼,然后端起酒杯,道:“初次见面,请二位多多指教。”
惶恐之下,我赶紧举起酒杯,嘴里连连说着哪里哪里。“这才对嘛”坑子说着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饭局都是那样,吃菜喝酒闲聊,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就进去了。我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医院遇见老赵的时候问他的问题,他当时也没有明确的回答我,今天我可以趁此机会再问问他。但是现在正在饭桌上,人又多,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想在人多的时候讨论这件事,最好能私下交流一下。
终于饭局结束了,我们一个个除赵小絮以外肚子滚圆,就是老赵做的菜盐放多了,吃完以后嗓子非常难受。我一边喝茶水,一边不听的清嗓子。
赵小絮收拾了桌上的碗筷,老赵带着坑子沿着屋里的博古架观看。坑子回头看了我一眼,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知道他这是让我帮他鉴别真假。
我端着杯茶水润嗓子,跟在两个人后面,只有宋进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第一件是一条环形玉龙,玉龙的万幸非常古朴,没有支架及底座,而是通过精准的技艺,将玉龙的中心调整在一个合理的位置,完成了玉龙的“不倒翁”状态。看形制,色泽,应是汉以后唐之前。
坑子弯下腰假意仔细观看,实际上却扭着头看我。我并没有注意到坑子在看我,喝了口茶水,用手捂着嘴清了下嗓子。
坑子抬起头,对老赵说:“赵哥太不实在了,整个赝品出来没意思了啊。”
老赵一愣:“牛兄弟此话怎讲,货真价实的老物件,怎么会是赝品呢。”我一听糟了,这货是把我清嗓子当成我们约定的信号了。我赶紧拉了坑子一把,说:“就是,哪来的赝品。”
坑子不明就里,以为我是在演戏,再也不看这玉龙,而是直接去看其他东西了。老赵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问我什么情况,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赵继续陪着坑子参观,我也在后边跟着。坑子看了一件又看一件,估计是对博古架上的盘子花瓶不感兴趣。
我适时拉过老赵,“赵哥,前几天我问你那个事……”老赵愣了下说:“你是说带香味的玉?”
我使劲点了点头,老赵却摇了摇头说:“目前我还没有办法解释,过两天吧,这两天我再查查资料。”我非常失望的低下了头,想不到老赵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如果要解开其中的秘密,恐怕只有去问望月薰了。
这时坑子已经从博古架回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一直坐着看电视的宋进问了句:“牛哥咋的啦?”坑子看了宋进一眼,啥也没说只是摇头。
老赵走过来说:“牛兄弟怎么不看了?”坑子道:“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还不如厨房里精彩。”
不料老赵哈哈大笑道:“牛兄弟不必遮遮掩掩了,我早就知道你的用意了。”说着从一个抽屉中掏出一个红色的锦盒放到坑子面前。坑子看了眼锦盒,又看了看老赵,老赵示意坑子打开锦盒。
打开锦盒一看,只见其中是一个鸳鸯形的玉佩,两只鸳鸯相依在一起。在仔细看,原来这是两枚玉佩拼在一起的效果,每只鸳鸯各自属于不同的玉佩,亲在一起的时候,才有了这种效果。真是个精妙的设计啊。
老赵笑着说:“牛兄弟,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请笑纳。”坑子怀疑的拿起玉佩,放在手里左看右看。随即又看了我一眼,我偷偷点了下头,这玉佩打老赵拿出来时我就看出来,是明末清初的物件,虽说只有几百年历史,保存的如此完整,毫无瑕疵,也算是非常难得啦。
见我点头,坑子脸上马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站起来,对着老赵连连鞠躬道谢:“赵哥真是及时雨,堪称小宋江,解了小弟的难处啊。老赵赶紧扶住坑子说:“牛兄弟喜欢就好。”
“赵哥,这个值多少钱,我要了。”
“哎,不用,一个小物件,就送给牛兄弟了,谈什么钱不钱的。”一听老赵这话,坑子乐的更欢了,上去抱住老赵,连声叫亲哥。
解决了坑子的事,我们又坐着聊了半天,讨论玉圭的事和之前在兴安岭古墓中的事。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三四点钟,我和坑子起身告辞,宋进也跟着我们一起告辞。老赵见我们要走,也没有强留,站起来送我们,临出门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赵小絮撩着帘子正在看我们,冷不防和我瞅了个对眼,脸一红,放下帘子转过身去了。
我笑了笑,和坑子一起出门去了。宋进不和我们同路,坑子提议要送他一程,宋进表示不用,自己坐公交车走了。一上车,坑子就问我,“零蛋,这玉佩是真的吗?”
“是真的,少说几百年。”我点了点头对坑子说。
“值多少钱?”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不是送他色鬼老婆的嘛,怎么还多少钱。“你拿来卖,还是拿来送人?”
“当然是送人了,这不想了解一下,到时候也能吹几句啊。”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就是坑子,大神经一个。“就现在市面来看,五万到八万。”
“八万?”坑子眼睛瞪得滚圆,大叫一声。“我靠,这老赵够舍得啊,八万块的东西说送就送了,太够意思了。”
其实我当时就看出这玉佩的价值来了,对于做生意的来说,我们会用钱去衡量,对于老赵这种钻地龙,或许这就是一个墓中顺手带出来的小物件,用来送给朋友。所以说,同样的东西,之于不同的人,也是有不同的价值。
回到家已经傍晚了,放下我坑子自己开车走了。我掏出钥匙开门,走进卧室坐下。打开抽屉,掏出玻璃瓶,玻璃瓶里装的就是那两枚玉珠,隔着玻璃瓶看,也许是因为玻璃瓶的透镜效果,两颗玉珠显得比实际要大。我凑近玻璃瓶仔细看去,竟感觉两枚玉珠像两只眼睛一样也在盯着我看,惊恐之余,我赶紧把瓶子放在桌子上。而后再想了想,也许是反光吧。我把瓶盖拧开,一股浓香扑鼻而来,比上一次打开瓶口要浓的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瓶口封闭的时间长的原因。玉珠静静躺在瓶底,我一翻手,两颗玉珠滚落在桌面上,其实这样看来,无非就是两颗平常的珠子,看不出什么端倪,为什么望月薰要找上门开向我索取呢?这个问题恐怕只有望月薰能够回答。
抽屉里还有一样东西,是我在古墓中偶尔拾到的日记本,不错,就是我姐姐的日记本。我伸手拿起日记本,从外表来看,这是一本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日记本,硬质封皮,印刷着几个艺术字DIARY。
我定了定神,翻开了日记。除去扉页上写着名字以外,第一页简单的写着一些拜访的事情,作为一名记者来说,把这些琐碎的事情写到日记本上再正常不过。连续看了几页,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就是一些工作和一些日常开支的流水账,姐姐是个心系的人,把日常开支写在日记本上也可以理解。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这些日记账,牙膏,洗衣粉,方便面等都在其内。就在我以为无非如此的时候,一条开支记录引起了我们注意:强化尼龙绳50米计150元。50米的尼龙绳,还是强化尼龙绳买来干什么?晾衣服绝对用不了这么多,50米可以晾三百件不止,而据我所知我姐姐没有开服装店或洗衣房的打算,更何况还是强化尼龙绳,一根可以吊起两吨重物。我赶紧看了一下开销的日期,1997年9月24日,正是我姐姐失踪大概半年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