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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从专业走向职业(4)

90年代初期,球迷们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一些NBA的精彩集锦与转播。1992年的巴塞罗那奥运会,那支真正意义上的“梦之队”风靡了全世界,职业球员首次进入奥运会,让人们领略到他们全方位控制比赛和碾压对手的实力。巴克利和马龙的霸道、伯德与穆林的神准、斯托克顿与约翰逊的穿针引线、罗宾逊与尤因的坚如磐石、德雷克斯勒与皮蓬的无所不在……而众神之上,还有一个高高在上的乔丹。直播时,我们看到很多欧美球队的球员在赛事间隙都跑到美国球员席像粉丝一样摆出各种姿势与自己的偶像合影,这个有趣的画面也成为那支梦之队在世界球迷心目中地位的一种写照。

现在是通州某体育健身俱乐部董事长的王爱军谈起那段岁月,仿佛总有说不完的话。他回忆说:“90年代中期,北京地区突然有了一个自己的有线体育电视台(后来与北京电视台体育频道合并),当时直播了大量NBA赛事,也没什么广告,比赛中间也是各种集锦,我一看就是一天,也让我对NBA越来越熟,当时自己和人比投篮,会站得比三分线远出一两米,管那叫投NBA的三分,一切都与国际接轨嘛!当然业余爱好者这么远投篮命中率很低,但大家就是要学NBA的范儿。

我现在记得最清楚的也是那时那拨儿人的名字,当时最火的球员是‘便士’哈达威和格兰特·希尔,解说老说他们俩被视作乔丹的接班人,让我更加遗憾是看不到乔丹的比赛了。结果突然有一天,退役几年的乔丹回归了,当时真跟做梦一样。记得什么新闻里说,这消息一传出,美国几家公司股票立刻狂飙上涨几十亿。后来的故事不用说了,一代传奇,永远的传奇。”

正是对篮球运动的热爱,当时还做着钢材生意的王爱军决心在自己居住的北京通州建一个体育场,这个愿望后来实现了。体育场里的露天篮球场不收费,篮球爱好者可以在此锻炼和切磋球技。

淘宝无线事业部总监尚文回忆,18岁时他在首师大中文系念大学,成天泡在篮球场,当时在那片儿也算打得还可以。那拨人没有人不爱乔丹的,也时常模仿他的各种招牌动作,操场上成天有一帮人吐着舌头打球,然后找朋友当演员,反复重现乔丹最后一次夺冠时把拉塞尔晃飞的那个绝杀。如今想起这些就好像把他们带回到了小时候。尚文说:“现在虽然很少打球了,但是收藏乔丹鞋依然是我一个狂热的爱好。毫不夸张地说,在那个年代看到乔丹的比赛太幸运了,他改变了我的人生,至今影响着我,永远要像公牛那样不服输,坚持到底!”

NBA虽然在美国职业运动联盟里只排在第三位,但是因为乔丹的存在,他们近二十年的全球推广率绝对排在第一名。70后的央视《人物》节目编导黄鹏对乔丹也是情有独钟,从中学开始,他的床头就一直贴着大幅的乔丹海报。黄鹏回忆起他追乔丹,也是滔滔不绝。

黄鹏说,大学时就有一个困扰,就替乔丹操心:乔丹平时怎么出门儿啊,他这样儿还不得走到哪儿都有一帮粉丝跪下要签名?

2004年乔丹来北京参加活动,他的崇拜者在中国何止千万,不要说北京,外地的媒体和球迷都早早来此等候,哪怕亲眼看“飞人”片刻也值了。乔丹爬长城,不少媒体和各地球迷闻讯赶来,“飞人”一出现欢呼声一片,就差山呼万岁了。

虽然有不少安保围住乔丹,但还是能在距离几十米的地方目睹他的风采。乔丹开始爬,大家跟在后面,岂料他大步流星,很快与追星族拉开距离,球迷越追越远。大家也服了,“飞人”是全世界最有运动天赋的人,怎么可能追上他呢?为了满足北京和各地赶来的乔丹迷,活动主办方决定让这位篮球皇帝在东单体育场与篮球爱好者见面。这一天不到7点,东单体育中心外就有了第一批球迷;一个多小时后,现场不仅拥挤不堪,有的球迷甚至爬上附近的建筑工地或体育场的栏杆。不少球迷高举着各种印有乔丹大幅照片的海报或杂志。崇拜者中还有美国驻中国大使雷德的夫人和她的两个小女儿,她手里拿着组委会的邀请函……

黄鹏当时正在外地拍片,错过看乔丹登长城,不能错过东单“朝拜”了。他立刻订票飞回北京,然后骑自行车去了东单。黄鹏家住劲松,他知道开车去肯定没地儿停,上中学时候也老去东单,就骑车去的。他到得很早,但是球场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看到那种山呼海啸的景象,黄鹏也吓了一跳,但还算比较平静,他觉得能看一眼真人就行了,就满足了,不必非得冲前面去要签名什么的,这点理智还是有的。但好多人就站在汽车顶上,一些简单搭建的遮挡的板子也被球迷们掀翻了,组织方根本无法维持秩序,警察也非常焦急,一直在紧张地沟通。中间有人喊了一句,来了嘿!一堆人立刻转过头去,黑压压的一片,像拍电影一样。

后来,黄鹏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因为有关部门怕出安全问题,取消了这次活动,乔丹乘坐的“道奇”从东单旁边经过却没有进来。但是好多人仍然觉得他会来,又足足等了几个钟头才散去,有的球迷在那默默地哭泣,有的球迷很不满,甚至情绪激动。也有一些球迷痛哭流涕地说:“乔丹是我们心目中的神,我们虔诚就足够了……”

黄鹏等了半个多小时,因为他觉得看到那种人潮散去的景象也挺有感觉的,然后他失望地骑车回家。刚进门就又听一个北京体育台的记者哥们儿说,乔丹晚上有一次活动,几点几点左右回国际俱乐部,问他去不去?黄鹏立刻又杀到了建国门,这次人没那么多了,但是有好多看着像港台来的电视台同行,在那架着机器远远地拍。过了一个多小时,看到两辆黑色的道奇驶进了停车场,那些记者也跟着跑进去,黄鹏就没再往里追,虽然什么都没看着,但他觉得乔丹肯定在车里,反正自己也尽力了。

假如下次有机会,还是想更近距离地一睹“飞人”的风采。黄鹏如今年过而立,还在做着少年时代的乔丹梦,他小时候有两个偶像,一个是金庸,一个是乔丹,作为央视《人物》的编导,现在他正在拍金庸的传记,这圆了他一个梦,北京奥运会期间,姚明的那期节目也是他拍的,不知将来有没有机会拍乔丹,想起来总是一声叹息。

“乔丹热”后,又兴起了“科比热”、“詹姆斯热”、“姚明热”,一批青少年篮球爱好者也把他们奉为模仿的对象。后来很多教练在辅导业余球队时,都对他们如此不顾自身条件地学NBA球员的动作而疑惑不解,他们说:“现在的孩子受NBA影响太大,他们总是模仿乔丹突破、上篮、远投,也学着乔丹吐舌头,就是不爱传球。有时候他能从后场一直带到篮下,一会两腿中间运球,一会儿急停跳投,有时候用一只手抓住篮球在手里晃来晃去。”曾经担任过少儿篮球教练的王爱军不止一次臭骂过学员:“你的手多大,乔丹的手多大?你跳多高,乔丹跳多高?你怎么不看看乔丹怎么传球啊?你们再吐舌头,留神把舌头咬下来!”

2.NBA“培育”了一批中国体育的从业者

NBA不仅“培育”了一批中国体育的从业者,他们中有运动员,例如姚明、王治郅、易建联都是看着NBA长大的。还有不少年轻人成了体育产业的创业者以及新闻工作者。如今央视NBA、CBA的主要解说于嘉就是其中之一。于嘉9岁时第一次看NBA,他记住了戴着蜻蜓眼睛一样眼镜的贾巴尔和沃西,记住了把篮球当作魔术一样玩弄自如的“魔术师”约翰逊。之后乔丹成了他心中无可替代的英雄,乔丹引领的“梦之队”的比赛使他忘了自己还有小学升初中考试……

他的个子在小伙伴中也算高的,未成年便超过1米80。他很想成为一名篮球运动员,为了苦练他曾受过一次重伤,胳膊缝了十几针,伤疤如同个大蜈蚣趴在手臂上。后来进了体校,他向教练述说了做运动员的梦想,一位近两米打过北京队中锋的中年教练观察了他几次,推心置腹地说:“你的身高估计过不了1米85,这在篮球运动中是非常吃亏的,没有特殊的天分很难立脚,我劝你还是别干这一行。”这位教练就是王治郅的父亲王维君。这番话让于嘉有了一种梦幻破灭的感觉,也曾让他一段时间很不开心,经过深思熟虑,他还是决定放弃了打球的梦想。多年过去,于嘉还是非常感谢这位教练能说实话。而于嘉迷恋打篮球对他日后的解说也大有裨益,因为没有深刻领会这一运动的人是很容易说外行话的。高中毕业,于嘉考进杭州商学院外语系学习,二年级时,他边学习边练篮球并学习解说。在可口可乐公司与中央电视台联合举办的全国NBA解说员大赛中,他从一万余名参赛选手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两名优胜者之一,从而获得代表中央电视台前往美国奥特兰解说第49届NBA全明星赛的机会,从此开始了解说生涯。如今在各媒体担当篮球报道中坚力量的70后、80后都有过从喜欢打球到写篮球、说篮球的经历,其中杨毅、杨健、马重阳、王猛、王异、晓亮、魏祺等是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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