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你在吗,我是昊强阿,你出来阿,”秦昊强刚走进内院,就开始大喊大叫,心里却隐隐有一丝动摇,感觉到些许不安,毕竟是自己的亲姑姑,但这种慈悲也转瞬即逝,瞬间又被仇恨所蒙蔽。
昊强一把抓起出来拦门的丫鬟,挥手便甩进了屋前的荷花池,便要往里冲。事发突然还不知情的陆香彤听到惨叫从卧房跑出来,可怜的她哪里晓得她的丈夫已经惨死,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满身是血的秦昊强,
“姑姑,我已经把姑父杀了,我已经报仇了,我送你去见姑父吧,你忍一下,很快的。我会把表弟也送下去的。留他一个人在世上会孤单寂寞的。”秦昊强看着一脸错愕的陆香彤,一步一步的逼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他一直拿你当亲儿子看待的阿,你个畜生。”陆香彤发疯似的冲过来撕扯秦昊强,而秦昊强也一动不动的任她撕扯扇打。
“姑姑,侄儿送你到这了,闭上眼很快就过去了。”秦昊强缓缓伸出那瘆人的利爪,距陆香彤的皮肤只几寸,陆香彤此时正处于崩溃边缘,也未察觉秦昊强的动作,只是瘫坐在地上,叨念着项天傅。秦昊强的手掐住陆香彤的脖子,锋利的指尖插进了皮肤表层,鲜血顺着指甲渗了出来,他闭上双眼正准备继续施力,忽地一阵疾风袭来,秦昊强再一看,地上的陆香彤已经消失不见,秦昊强警惕的望向四周,惊讶过后愤怒的嘶吼着,他冲出来,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院子,一掌便击碎了身旁的石灯。
“谁!!是谁!你给出来。”满腔的怒气无处宣泄的秦昊强,把这庭院毁的七零八落。
“你疯了吗,她是你亲姑。!”顺着声音望去,半空中一只大雁在月光下扑扇着翅膀,项少泽背着月光直直的看着秦昊强,长发被风吹得四散飘舞,怀中正抱着惊慌失措的陆香彤。
“少泽,你爹他,已经被这畜生给杀了。”陆香彤一头扎在项少泽的怀里,已经是泣不成声。一时着急竟还晕厥过去。
“表弟,你来了阿。我还正想杀了你娘以后,就去山里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秦昊强略带兴奋的指着项少泽,“那就下来吧,没错,我是杀了你爹,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爹你娘,包括你都要死,我才能安安心心的掌管项家,这原本就是属于我的!”
“紫羽,送娘去外公那。”项少泽拍了拍大雁的背,把陆香彤安放在大雁上,从半空中跃下,大雁随即振翅而去,项少泽强忍着泪水,看着眼前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表哥,“为什么,为什么要对爹下手。我都跟你说过,我不会跟你争。为什么还要下此毒手。”
“哈哈,为什么?你爹,包括你,都是坐享其成的窝囊废,这神兵坊,这么大的家业,本就应该姓秦,若不是我爹发明注灵术,神兵坊会有今天的声望?而我呢?在项家从一个小杂工开始,什么苦我没吃过,什么事我没做过。我二十年来为神兵坊付出多少心血,而你在那山里优哉游哉,就因为你姓项,我永远都无法取代你。罢了,多说无用。动手吧。反正今天不杀你,日后你还是会找我的。谁死谁活,就做个了断吧!”
项少泽冷眼看着秦昊强,双眼已经充血而通红,愤怒致使他周身的灵气就好像火焰一般沸腾。
“他的气势好强,硬拼定不是其对手,他那猛劲,怕是一掌便敌不了了,只能是用本身的速度优势来与他周旋,寻求机会攻击。”
秦昊强挥舞虎爪一步跃起,周身一个淡黄色的虎形灵体,张着布满利齿的大口咆哮着,扑向猎物,动作凶猛而迅速,当秦昊强一落地,眼前的项少泽又凭空不见,忽然感觉身后灵气逼人,想要转身,背上却已经被项少泽抓出几条血印,透过破烂的衣服可见伤口正渗着血,待秦昊强回过头来,项少泽又已经消失,接着又是重重的一击,看着周围由于项少泽快速游走形成的幻影,每每以为扑捉到,一掌击去却扑空,反倒被项少泽反击,秦昊强站在原地紧张的不停转换防御姿势,此时他的身上已四处是伤,恼羞成怒的双脚重重跺地,仰天一啸,虎形灵气摇晃着脑袋,发出震耳欲聋的啸声,震的荷花池中的水也爆炸开来,项少泽也未想到这一声吼声,竟震得他无法动弹,秦昊强快步冲过来,迎头便是一掌打在项少泽的胸前,巨大的力量将他打的飞出,撞塌了院墙。秦昊强踢开脚边的砖块,看着砖堆中挣扎着的项少泽,便又是一脚踢出好几十米远,重重的落在空旷的草地上,项少泽手肘撑地,挣扎着想起来,可身体已经被秦昊强的两记重击伤的无法再凝聚力量,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近,手掐起项少泽的脖子,慢慢的举离地面,项少泽抓着秦昊强的手,无力的干咳着,从他的眼里已全然看不出昔日来自兄长的疼爱,也看不到任何的仇恨,更像是猛兽发狂时凝视猎物的眼神,只感觉脖子上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力度再慢慢增大,就要喘不过气来。
“表弟,安心上路吧。我很快会把你娘,还有外公都送过去陪你的。”秦昊强再用力一掐,发出骨骼断裂的脆响,
项少泽只觉剧烈的疼痛让他已经好累,累的就要闭上眼,胸腔一阵翻腾,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顺着脖颈流进了衣襟内,秦昊强松开手将项少泽摔在地上,转身就准备走,突然一种强烈的感觉让他心生恐惧,后脊背发亮,,惊的秦昊强猛的一跃,跃出十数米远,惊慌的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项少泽。他的怀中似乎有一物在闪着火红的光,项少泽嘴边的鲜血开始回流,一股强大的灵力泛着红光,自他怀中闪光物如洪流般喷涌而出,将项少泽轻轻托起包裹着,脸上手上脖子上是的伤口血液也开始回流,瞬间愈合了伤口,而周身包裹的那股灵力也顺着毛孔尽数被吸进体内,项少泽悬浮在半空中,被打散的头发也凌乱的飘散着,此时的项少泽感觉身体好舒服,好温暖,就好像母亲的怀抱一般,伤口也不再痛,那种呼吸不过来的压迫感已经不再,继而强大的力量充满了他的身体,感觉弱小的身躯就快承载不了这力量,就要爆开来。猛的睁开双眼,火焰在眼眶内翻腾着。吐着火舌,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的秦昊强,双手慢慢抬起,往下用力一摆手,身体变飞快的往秦昊强飞去,飞过的草地上留下一条被火灼烧的痕迹,烧的只见黑色的泥土,
项少泽抬手就是一掌打在秦昊强的胸口,来不及招架的秦昊强被着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倒在地,胸口一个被烧焦的掌印,发着火烧皮肤的臭味。半躺在草地上狠狠的看着他,和那泛着火焰的双眼对视着。
“表亲就此割断,偿命吧!”项少泽催动手心的火焰,火焰飞速的在手掌中旋转,化为一圆形火球,自掌心弹射而出击向草地上的秦昊强。那火球带着燃烧空气的刺鼻气味,迅速变大,眼看就要击中,突然从树林当中飞出无数蝙蝠,在秦昊强周围形成一道数尺厚的护墙,火球打在蝙蝠护墙上,爆炸开来,将大半数的蝙蝠化成飞灰,已被摧毁大半的护墙已经再承受不住攻击,这时一大群蝙蝠又陆续飞来,直接向项少泽飞来,项少泽见势不对,连忙甩出几个火球,都打在蝙蝠形成的盾上,蝙蝠一波接着一波被火化掉,数量却还越来越多。项少泽甩出一个火球,自双眼迸发出比火阎焰还要刺眼光线,令黑夜如白昼一般,数以万计的蝙蝠被这光灼烧化为了黑烟,风吹而散。他稍定心神收了工,再看地上的秦昊强,已经不知所踪,估计是刚才趁乱被救走。但谁又会救他呢?他这些年除了项家,可以说无亲无故。正纳闷秦昊强去向,突然觉得头重脚轻便晕厥过去。
v睡梦中,依稀记得他那小貂灵依偎在他的怀中轻轻的抽泣着,眼中噙着泪水,无奈且又不舍的看着他,眼泪滴落在项少泽的掌心,冰凉刺骨,项少泽一下惊醒,此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忽然想起做夜的梦,连忙运功调动灵气,却发觉身体中的灵气里,已察觉不到半丝的貂灵气息,想强行调出来却也是徒劳。记得外公之前有说过,一个人只能同时拥有两个灵体,一个是本体,一个是寄生体,本体无法融合寄生体,则可能会被寄生体所反噬,或变成行尸走肉,或身体承受不了灵力而膨胀爆炸,但当身体注入另一个灵体,。且比原来的寄生灵要强大,那么原本的寄生体就会被吞噬,反之也一样,弱汰强留。虽然无法挽留,但这只貂灵是他饲养几年的貂死后化作的灵体,不由的黯然神伤。项少泽来到正厅,看到还躺在血泊中的爹,项少泽一步一步踩在那还未风干的血迹上,早已抑制不住的情感瞬间就爆发了,原本幸福圆满的家,就在这一天便支离破碎,扑在项天傅身体嚎啕大哭,养育之恩还未报,却已阴阳两相隔,他扛起父亲的遗体放上大雁背上,向便江飞去。
在一个阴森的石洞内,昏暗的烛光照着一两丈的地方,秦昊强躺在石床上,,****着上身也通体发红。,而他被项少泽打伤的地方吸附着十数只蝙蝠,蝙蝠嘴里吐出的黑气被伤口所吸收,三两只蝙蝠从伤口处滚落下来,又有几只飞过去,如此周而复始,秦昊强面色也稍稍回转了。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蝙蝠也四散飞去。从黑暗中走出一个身穿斗篷蒙面的人,身材矮小但眼神中确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捉摸的狡黠。
“不错,被火麒麟重击一掌,这么快就能醒了。恢复的还不错。”
“火麒麟?你不是说那小子的灵体只是一只小貂吗?怎么还有火麒麟。”秦昊强的言语中似乎有责怪的成分,或许还有因为输于项少泽的不甘。
“火麒麟是没错,但一定不是他的护体灵,以这小子现在的道行,远远还不足以能够支配火麒麟那强大的灵力,”黑袍人看着秦昊强胸口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继续说道“定是老头子将封印火麒麟的器物给了项少泽,在与你打斗的过程中又机缘巧合唤醒了火麒麟,所以它的出现纯粹是护主。若是完全融合,你又岂能保有全尸。”
“那依你的意思,我若是要替我爹报仇,就更难上加难了?”秦昊强一掌打在石床上,一想到自己的亲外公,如此的偏袒这项家的小杂种,越是气上心头。
“你放心,我跟你爹乃生死之交,在你爹生前已受过他不少恩惠,项家觊觎你爹的锻造成就毒害你爹,这仇势必要报。”黑袍人顿了顿,摁住秦昊强的伤口为其疗伤。“只是现在你已经完全暴露,江湖上定已传遍你屠杀项家的消息,日后你不能再任意的抛头露面,一切要听从我的安排,而且现在重要的是要找到陆鹤轩那老匹夫,他手上还有水火麒麟两大灵兽,要是得到水火麒麟,何止称霸郴城,整个人界也足以傲视群雄。”
“是,晚辈明白,前辈嘱咐自当遵从。我伤好便去找寻我外公行踪。”
“恩,你先静养几日恢复一下,随时可以唤蝙蝠助你恢复练功。我过几日再来。”说罢黑袍人便化作数十只蝙蝠飞出洞外。只留秦昊强独自在洞里用蝙蝠疗伤。看着烛光在洞壁摇曳的影子,心里思绪万千,他未曾料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双手,这两天杀了太多人,心里难念有些动摇,但一想到这些年的际遇,一想到他那被陷害而死的爹。掩盖了所有对于生命的怜悯,他渴望变强,渴望有一身让所有人都望而生畏的强大力量,让所有人都惧怕而臣服
向少泽回到便江,却已不见外公与母亲的踪影,山里山外就连竹屋也凭空消失,只留一块空地,毫无半点建筑痕迹,就好像从来都没有人居住在这里,
“外公!娘!你们在哪里啊,我回来了,我把爹接回来了。你们出来阿!”可是除了惊扰林中飞鸟四散,无半点回应,也许外公带着娘亲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也许已遭不测,这让向少泽不敢想象,四处也找不到半点外公留下痕迹信息的向少泽瘫坐在向天傅遗体旁,伤口的血迹早已经风干,无助之下也只能先把爹掩埋好,以免野兽侵袭,再想办法找到外公和娘亲,一天时间,爹无辜惨死,娘和外公也失踪生死未卜,这一切都是秦昊强造成的,是他毁了这个原本幸福安乐的家,这一切的一切让向少泽怒火中烧。
“爹,你放心,天涯海角我都要杀了这畜生为你报仇。”向少泽跪在坟前,连拜三拜。“你要保佑我早日找到外公和娘,也保佑他们平平安安的。”
项少泽孤身一人坐在酒馆,一袭灰衣披散着头发,跟前桌子摆放着两碟小菜,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哀愁与这繁闹的集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小贩的吆喝叫卖,街头卖艺的唱曲声,却好像都不入耳,只是看着眼前的饭菜,久久未下筷,
嘈杂中,听得一声琵琶,悠扬婉转,如雀鸣般清脆,音律中又好像有种孤独与无奈直穿耳膜,让向少泽漂浮的心神被拉回这现实中来,应声望去在市集的一块小空地,一群人聚拢在一起,中间一个穿着破烂的姑娘,端坐在中间抚着琵琶,双眼无神,而五官却标致,一个巴掌大的胎记占据了半张脸,就像是一朵洁白的莲花沾上了一块泥渍,一个老人家吃力的撑坐在一旁,不时掩面重咳。听着这空灵的琵琶声,不禁又让向少泽想起了他娘,不知往哪里才能找到她,这郴城也寻访遍了,依然是毫无音讯,无心再管神兵坊,只能交由新管家打理,准备去周边城市打听陆鹤轩和陆香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