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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华尔街的拿破仑,三代美国总统为其打工(1)

作为华尔街的金融大亨,摩根财团在经历了“虎口夺食”之战、“金本位之战”等金融战争后,摩根财团的实力和威望有了空前提高。尤其是在债券发行方面,摩根财团俨然已经发展成为了华尔街之王。正因如此,它才被人们称为“华尔街的拿破仑”,并让三代美国总统为其打工。

■ 虎口夺食 ■

在美国,并非只有摩根家族的名号在金融界家喻户晓,还有一个人的名字也是响当当,这个人号称“白须帝王”,名叫杰伊·库克,是费城的银行家。

“白须帝王”的名号为何这么响?因为这个人在销售债券方面非常有经验。美国内战时,他就曾经在销售内战债券方面获得巨大成功,因此得到了政府的信任。于是在1865年,政府就把联邦贷款专营合同给了他,他凭借这项生意赚得满盆金。从此以后,只要是政府发行债券,基本都会交给他做,他几乎垄断了政府所有的债券发行业务。所以在联邦金融界,大家送了他一个“白须帝王”的美誉。

承销债券可是一项名利双收的生意,谁都盯着呢!他人岂肯杰伊·库克一人独享美食,特别是摩根家族这样的金融寡头,更是不可能让他一人独占鳌头。摩根家族作为金融世家,一直很看不惯杰伊·库克,他当年只是个银行职员,因机遇巧合让他钻了空子,在销售债券方面获得了成功,得到了政府的赏识,但他这个一夜暴富的过程让摩根非常不屑甚至不齿。杰伊·库克在发家之后,唯恐别人不知,在费城城外为自己建了一座城堡,足足有52个房间,都可以开一间酒店了。于是,外界纷纷说,“富比杰伊·库克”,这更让皮尔庞特摩根以及其他的银行家看不顺眼。

皮尔庞特·摩根和莫顿这些大银行家一直在暗中留意杰伊·库克的动向,他们一直想找机会打破杰伊·库克对债券发行的垄断。所以,当他们看到杰伊·库克又开始频频在总统府出没时,立刻提高了警觉:“难道,政府又要发行新债券?”经过打听之后,果然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因为内战,政府欠了将近3亿美元的债务,政府必须发行新债券才能偿还这些债务。因此在1872年,政府开始酝酿发行新债券。作为老合作伙伴,杰伊·库克自然成为承销债券的不二人选。

“这一次,绝不能让他把便宜全占了。”皮尔庞特想,“必须从他手里夺得一些机会。”

但是,第一笔债券的发行机会还是给了杰伊·库克,可惜发行效果并不好,杰伊·库克立刻组织了一个跨大西洋辛迪加,成员包括欧洲罗斯柴尔德财团和美国塞里格曼财团,共同承销债券,风险被大大降低,销售业绩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于是,一些官员又开始称赞杰伊·库克:“杰伊·库克比起其他人就是胜人一筹。”

这让皮尔庞特·摩根更不服气了。于是,他也开始奔走斡旋。杰伊·库克和政府部门的关系是不错,但摩根家族和政界的关系也很好,朱尼尔斯·摩根与财政部部长鲍特韦尔是旧相识,德雷克塞尔家族则与格兰特总统相交已久,甚至被其委托管理其私人财务,莫顿先生与总统和总统夫人的关系也很好。1873年1月,皮尔庞特·摩根与纽约银行家里维一起来到华盛顿,拜见财政部长,希望他能将政府的债券业务分配给更多的银行家承销。在经过一番斡旋之后,事情终于有了较好的结果。凭着父亲朱尼尔斯在英国金融界的影响力,还有他提出的五强联合的方案,总统终于答应由他和杰伊·库克共同承担债券的发行任务。

皮尔庞特提出了什么方案让总统动心了呢?由摩根公司牵头,德雷克塞尔财团、巴林财团、莫顿财团等五财团组成一个辛迪加,德雷克塞尔提出了年利率为6%、票面100点、承购3亿美元的优厚条件,这个条件在当时可是非常优惠的,因为在当时的经济条件下,债券承销一般都是在票面85点以下,这让总统心动不已。于是总统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由杰伊·库克和皮尔庞特·摩根牵头的两个辛迪加共同承担债券的承销任务,年利率5%,发行量均分。

皮尔庞特此举堪称虎口夺食,他当然是扬眉吐气,杰伊·库克却是十分丧气。一头大肥羊本来可以自己独享,现在却要和他人平分,心里当然窝火。但窝火归窝火,总统的命令也不能不听。

于是,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承销债券的较量。这是一场高手之间的较量。杰伊·库克本就是投机者出身,他当然不可能让皮尔庞特这么轻易就抢了他的口粮。于是他又使出了他一贯的卑劣手段,大造舆论制造摩根等人的负面新闻,给摩根等人扣上了种种罪名:社会败类、伪君子、没有社会公德,等等。摩根等人颇为愤愤不平:“怎么你销售债券就是为国家排忧解难,我们做同样的事情就是中饱私囊?”

皮尔庞特·摩根当然不可能任由杰伊·库克肆意诽谤、任意妄为,因此也开始反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杰伊·库克的发家史开始,揭露他的丑恶嘴脸。1869年,他在为北太平洋铁路融资时为推销1亿美元债券耍尽了花招,捏造了许多谎言,现在,摩根集团揭穿了他的诸多谎言,撕开了他的真面目,杰伊·库克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这下更是臭名远扬。

就这样,双方斗得是如火如荼。

在关键的时候,杰伊·库克却掉链子了。他所投资的北太平洋铁路公司由于经营不善,再加上金融危机,在1873年9月破产了!杰伊·库克的破产为摩根财团的成功制造了机会。凭借父亲朱尼尔斯·摩根以及他的公司在英国的良好形象和口碑,债券在英国的销售获得了巨大成功。

这时,恰逢美国经济萧条时期,能够为政府发售债券,摩根财团不仅赢得了财富和声誉,还赢得了美国货币政策的发言权。这次从杰伊·库克手中夺得债券的承销权,使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在华尔街崭露头角,也使得年轻的皮尔庞特·摩根有机会与总统直接对话,学到了如何与总统、财政部部长以及这个国家最重要的银行家们打交道。这次事件之后,华尔街的金融格局又有了新的变化,像皮尔庞特·摩根这样的新生金融家成长起来了。

■ 战后绿钞大贬值 ■

美国内战时,曾采取了一系列应急的货币政策,政策相对都比较宽松,但内战结束后,这些货币政策却带来了一些不良后果。例如货币发行量过大,远远超过了实际需要,因此引发了通货膨胀,纸币严重贬值,钱不值钱了。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购买力下降了,生活成本增加了,生活质量降低了;对于华尔街那些金融大亨来说,借出去的钱在收回时已经严重贬值。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痛恨这场通货膨胀。

但是,有一些人却在幸灾乐祸,庆幸他们因为通货膨胀而变得轻松了,这些人就是负债者、向银行借钱的人。原因很简单,因为通货膨胀,他们的债务压力减轻了。例如一个人年初贷款10000美元,那么在债务到期时,他所偿还的货币价值要比当初借款时低很多。

但债权人可不愿意看到这样。美国政府也是欠债者,他们发行了大量的债券,此时他们因为通货膨胀而遭遇到了信用危机。于是,美国政府债券的持有人唯恐纸币贬值得更厉害,开始大肆抛售债券,也不再想购买新的债券,美国债券市场因为通货膨胀而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华尔街金融界的繁荣景象已经是昨天的事了。

华尔街的银行家们当然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战争刚刚结束,他们便立刻行动起来。当时美国使用的是绿背美钞,已经严重贬值,四处泛滥。针对这一情况,华尔街的金融家与政府进行谈判,最终达成了共识。金融界和政府之间能够在某件事上完全达成共识,这在以往都是少有的,可见这件事对所有的人都特别重要。这个共识就是:实行货币紧缩政策,政府有计划地收回绿钞,使其退出流通领域,然后进行货币制度改革,使其更健全。这个计划从1866年4月开始实施,10月,美国财政部已经收回了1000万美元绿钞。

但美国民众的想法和政府的想法却不一样,他们不希望政府完全废除绿钞。人们觉得绿钞在美国战争时曾发生过重要作用,而现在也没有更适合的纸币可以取代它。曾经和绿钞一起流通的有七八种货币,但最终都因为种种原因消失了,只剩下绿钞一种。绿钞在美国人民心中有一定的地位和权威,除了黄金,绿背美钞已经成为美国最重要的货币媒介,美国人民对绿钞并不那么容易割舍。美国人民更希望政府能通过政策调控使绿背美钞重新发挥它的重要作用,因此,普通民众纷纷呼吁,希望政府使用法律手段使绿背美钞增值,最终可以与黄金自由兑换。

但一些政府官员却认为,这个建议是一种短视,如果绿钞真的能够与黄金自由兑换,就有可能出现黄金挤兑潮,这样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就是绿钞将彻底失去存在的意义,那么为之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将白费。

而华尔街的金融家们则给出了一个更好的建议:恢复金本位。银行家们认为,交易媒介的地位远远赶不上黄金的地位,黄金不仅是货币兑换的介质,更是价值的守护者。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经济动荡,黄金作为一种调节货币市场的工具,可以很好地遏制通货膨胀,保持货币相对稳定的购买力。

除此之外,恢复金本位,不管是对于美国债权人还是贸易伙伴来说都是一个好的举措,这预示着美国市场与国际市场挂钩,把黄金作为交换介质,保持经济持续平稳发展,各项投资和贸易也将得到有力的保障,对美国经济会有非常好的促进作用。

金本位的确有可取之处,银行家们提这个建议当然是为美国的经济着想,不过心里并不是没有自己的打算。国家的黄金大多掌握在华尔街的银行大佬手中,如果能恢复金本位,那么不管纸币市场多么混乱,绿钞多么不值钱,这些银行大佬们仍然可以控制美国的经济。

银行家们的提议对于美国经济无疑是有益的,所以政府采取了这个建议。可这样做对普通民众来说却是一种损失,对上层社会的损失几乎是微乎其微的。但为了国家的经济稳定和社会的平稳,政府也只能这么做了。所以,每一项措施都不可能对所有的人公平,也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但是,这件对于普通老百姓不公平的政策在推行的过程中进展得很不顺利,老百姓很不配合,使出各种方法百般阻挠。一些胆小的官员放任不管,民主党趁机使用怀柔政策拉拢普通老百姓,共和党提倡金本位,却显得形单影只、力不从心。

轰轰烈烈的绿背美钞事件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皮尔庞统·摩根对此是怎么看的呢?他对绿背美钞并没有什么好感,作为一个银行家、金融家,他更习惯从宏观方面去看待问题,所以,他更倾向于共和党一边,对政府的货币紧缩政策他也表示支持,但对民主党的种种表现却非常厌烦。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令他大失所望,在货币紧缩政策实施几个月之后,国会却废除了这项政策,这让皮尔庞特非常失望也非常郁闷。共和党和民主党素有恩怨,当经济利益与政治利益发生矛盾时,政府也在权衡利弊,一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却不能简单地处理。皮尔庞特·摩根对政治并不感兴趣,但他渴望在金融界有一番作为,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并不被重视,因此,心中有些失落,但在失落的同时也激发了他要靠自己的能力改变金融界及美国经济现状的决心。

就在这一年,1867年,皮尔庞特·摩根的人生却有了一个重要的收获,他的妻子范妮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长大后也像他的祖父和他的父亲一样,成为了美国金融界响当当的人物,他就是小约翰·皮尔庞特·摩根,即小J.P.摩根。虽然这时美国因为绿背美钞事件闹得乱哄哄的,但皮尔庞特·摩根的家里却是一片祥和。

■ “金本位”之战 ■

“金本位”之战持续了很长时间,引发了不同利益集团之间的矛盾,也造成了一些恐慌。人们对未来很没有安全感,渴望政府能够有新的政策,建立新的制度以保证未来的经济和社会稳定。美国社会需要转型,政治、经济等各个领域都在酝酿新的变化。燃眉之急是解决货币问题,“金银本位之争”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采取的新政策。

1877年,美国总统换届,格兰特走下总统的宝座,拉瑟福德·B.海斯走马上任,成为美国第19任总统。海斯曾经是一名军人,在南北战争时期表现突出,屡获奇功,进入政界以后口碑也极好,众人称赞他为人正直、办事有效率。海斯在几位竞选总统的名单中,可谓是一匹黑马,他上任后,也是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他先是对官员进行了一系列的整顿,对一批德才兼备的人才大力提拔和重用,比如约翰·舍曼,他正直能干、经验丰富,在财政部门任职多年,曾担任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主席和众议院税务委员会主席,海斯总统提拔他为财政部部长。

这位新上任的财政部部长对金本位政策非常支持。早在参议院任职期间,他就为支持金本位政策起草过一份议案,这份议案即《金元恢复法案》,在1875年获得通过。

但这个议案推行得却很不顺利,因为该法案牵扯到各方的利益,而一时之间又难以平衡,所以该法案一直迟迟得不到执行,直到约翰·舍曼就任财政部部长。舍曼就任时,这个问题已经是刻不容缓,该议案授权财政部从这年元旦开始恢复使用黄金支付所有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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