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救我?”江河平嘴里问道,心中却想救人不是应该的吗,但是没有说出来。
“我那天本来并没有打算出门,“蒋平朝江河平笑了笑,”但是后来突然想去那走走,然后就见到了你!”
“哦。”江河平还是不解其意。
“我救了你之后,又发现了你身上的红珠,就更明白我没有救错人了!”蒋平继续说道,“你听说过汉高祖斩白蛇的故事吗?”
“听过。”江河平自小就喜欢读史书,在《史记》中看过。
“你同样斩了一条蛇,不过这条蛇是青色的,同时你身上正好有颗红色宝珠,”蒋平笑了,“木生火,青生赤,这正代表你要代替这青了!”
“什么!”江河平大吃一惊,“你是说我是——”
“对,你是!”蒋平打断了江河平的话,“所以说我没有救错人!”
江河平哭笑不得,想不到穿越过来之后,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把自己跟刘邦比较。
“你今后必然贵不可言,因此我有一件事想求你!”蒋平突然跪了下来。
“别,站起来说!”江河平哪敢担此大礼,连忙上前想扶起蒋平。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蒋平也执拗起来。
“好,我答应你!”江河平无奈。
“君无戏言!”蒋平这才起身,“待你日后成就大业,恳求你视汉胡一家,寒贵同等!”
“我会的!”江河平心想,当然要这样,不然国家怎么能长治久安。
“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于上青天!”蒋平说道,“当今世道,汉胡不两立,互相倾轧已经数十年,积怨莫深,汉人得势,则视胡人如奴隶,任意驱使,胡人得势,则视汉人如猪狗,随意宰杀;同时士家大族垄断门阀,上则执国家之牛耳,窃国为诸侯,下则压寒门如磐石,断庶子之出路,也正因为如此,天下动荡不安。我主平皇帝英明神武,本可实现这一理想,奈何中道奔殂,令人扼腕,现在只有你能实现这一夙愿了。”
“我会尽力的!”江河平心中也是黯然,蒋平说得没错,这一时期中原动荡不安,人口骤减十去其七,有的地方甚至千里无人烟,处处是白骨。
“多谢!暨越之罪,还请饶恕!”蒋平说完,突然反手一掌,击向了自己的天灵盖,江河平大骇,急忙向前挽救,但蒋平已气绝身亡。
“蒋大哥!”江河平痛哭起来,他救自己一命,自己还没有报答就已先去。
哭完之后,江河平开始伤心地给蒋大哥料理后事,在这过程中,江河平发现了蒋大哥留下的一封“奏折”,大意是蒋大哥原来是胡人,一家人被汉人杀光,后来被冉闵所救,又去东晋杀汉人,到最后寻死时又为汉人所救,所以心中对汉胡世代血仇有着别样的理解;被救之后,目睹门阀氏族为祸天下,民不聊生,有心改变却无力回天,见到江河平之后,认定江河平为真龙天子,所以以死相谏,希望江河平改变现状,造福苍生。
江河平心中凛然,对蒋大哥竖然起敬,同时下定决心,一定要完成蒋大哥的遗愿。
安葬好蒋大哥,朝着蒋大哥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江河平打点行装,往山下的江边走去。
江边的宝来渡口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位置也没有大的变化,所以江河平很快地找到了渡口,坐船来到了酒城。
江河平来到酒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算找军队投军。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唯有实力才有话语权,也只有军人才最有实力。
过了宝来渡口,就是酒城最繁华的地段——江城。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江和平那么多天来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人,感觉热熟悉又兴奋。街上还有数不尽的特色小吃,看得他直流口水。于是找了一个卖凉糕的小店,找算买些东西吃。
正当他掏出蒋大哥留下的一点盘缠准备买东西时,突然有人在外面叫道:“让开”,随即一匹白马从后面急驰而过,江河平虽练过无量酒功,但仍然反应不及被撞了开去,手中的钱袋也不翼而飞。
江河平又急又气,认定骑马的人和偷钱的人是一伙的,爬起来立即向马匹追去。
马匹越跑越快,江河平也施展起无量快功,但毕竟只练到酒徒阶段,还不能赶上马匹的速度,两者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最后马匹流下一道白影消失在远处。
江河平欲哭无泪,唯一的盘缠被夺走,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看着周围的饭庄,江河平心想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当下不得不加快步伐寻找军队。所幸的是,走了没多远,他就看到了一处军营,军营中竖着一面大大的旗帜,上面赫然写着“桓”。
江河平穿越前酷爱历史,知道酒城隶属江州,而江州是谯国桓氏地盘,373年桓温去世后,由他弟弟桓冲取代。江州由于战略地位重要,被秦、晋两国反复争夺,377年又落入了晋国之手,但是秦正虎视眈眈,打算把江州再夺回去。桓冲不敢大意,于是一边加紧训练一边招兵买马。
江河平知道这年谢玄正在京口招募兵士组建北府军,本想去投靠北府军,不想刚到酒城就被人抢了盘缠,为了生存下去,只得打算就近投靠桓冲的江州军。
“站住!”江河平正要走进军营时,两个彪形军汉拦住了他,“此乃军营重地,闲人免进,违令者斩!”
“我是来投军的,不是闲人!”江河平并不害怕。
“投军?就你?”两个彪形大汉大笑起来,“回家等毛长齐了再说吧!”
“当今胡贼乱我中华,欺我百姓,江州危急,命悬一线,人人都应为国出力,我为何不能投军!”江河平慷慨激昂地说道。
“但是你太小了!”两个彪形大汉止住笑容,仍然不让他进去。
“是谁在外喧哗?”一人骑着匹白马施施然地过来。
“弘少爷,是一个小孩说要投军。”两个大汉见骑马的人过来,立刻施礼汇报。
“原来是你!”江河平也吃了一惊,这个人赫然就是刚才在集市上把他撞倒的骑马人,那匹白马给江河平的印象太深了,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你就是刚才我在集市上撞倒的那个人?”被称为弘少爷的人也感觉很诧异,这个人被自己马匹撞倒竟然毫发无损,看来是有些能耐,自己当时忙着给父亲报告军务,竟没有留意。
“对,就是我!”江河平沉声答道,看来这个人就是桓冲的儿子桓弘了,他应该不是跟小偷合伙的,自己误会他了。
“你没事吧!”桓弘明知故问,不待江河平回答又继续说道,“如今秦贼正要南下侵我大晋江山,正是用人之际,你要投军就进来吧!”桓弘说完向两个军汉示意,让江河平进了军营。
在桓弘的关照下,江河平参加了桓家军,成为了桓弘先锋营中年龄最小的军士。
说起这桓弘的父亲桓冲,虽不像他哥哥桓温有名,但也是东晋一员名将,值得好好地介绍一番。
桓冲出身谯国桓氏,哥哥是东晋一代奸雄桓温,侄子则是桓温之子奸雄二代桓玄。也许这父子俩名气太大,桓冲夹在中间很难引起足够的注意,就像是后世的雍正,只能夹在康熙乾隆中间沦为背景帝。
桓冲幼时,父亲早死,家境败落,常常揭不开锅,恰在这时母亲又生病了,需要吃羊肉治病,于是哥哥桓温决定把他当人质去向地主家借羊,其实就是把他卖了买羊,但是地主拒绝了,反而提出愿意为桓家免费抚养桓冲长大。幸好这个地主作出的决定,否则战场上就少了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之后发生的淝水之战胜负也未曾可知,中华民族的历史也将被改写。
荆州和扬州是东晋帝国两个最为重要的战略地区,荆州地处长江中游,扼守南北要冲,历来是兵家必争之重镇,扬州位于长江下游,靠近建康,拱卫京师,战略位置十分突出。而且江浙地区为富庶之地,盛产鱼米丝绸,可以为帝国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资供给,扬州地区为江浙的门户屏障,只要力保扬州不失,东晋就有了一个强有力的战略后方。本来扬州地区由桓冲镇守,但桓冲觉得自己的才能和气量都不及谢安,于是主动让贤,退出扬州,镇守荆州。于是就形成了这样的战略格局,桓冲镇守荆州,控制长江中游,谢安控制扬州,负责长江下游和京师的防卫。
淝水之战前,谢安、谢玄指挥北府军,开赴淝水前线,正面迎敌。桓冲则率十万将士控制中游,防止秦军水军顺流而下,并伺机渡江北击,牵制秦军先锋部队,缓解淝水战场压力,配合下游作战。是战,桓冲出色地完成了狙击秦军水军的任务,牵制了苻融和慕容垂的部分兵力,为淝水之战消除了后顾之忧。
也正因为如此,桓冲为淝水之战的胜利作出了极其重要的贡献,当之无愧是中华民族的大英雄。
江河平也因此,对桓冲非常佩服,在投北府军路途遥远的情况下,毅然加入了桓冲的队伍。
然而,江河平的从军之路并非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