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平训练新军时,已是东晋太元四年。前秦攻下襄阳后,军威大振,稍作休整,随即从三面进攻东晋,西南与东晋争夺巴蜀,南与桓冲争夺荆州,东南与谢安争夺江淮。但桓冲和谢安都不是酒囊饭袋,牢牢守住了自己的地盘,只是巴蜀因为没有良将,又为前秦所占。
巴蜀失陷,荆州形势更加紧张,恰在这时,江州城内也发生了一桩怪事。
原来城中多人报告,说家人到东山砍柴后失踪,后来去寻找,发现失踪的人都被人吸干血而死,成为干尸,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江河平于是主动请缨,愿意前往查明情况。
为小心起见,江河平带了靳军、冯彬等二十人前往,到了东山后,查看了几具还没有收敛的干尸,发现这些人都是被咬破颈部大动脉吸血而死的,每个人都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脸部肌肉狰狞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百夫长,这是什么怪物?”靳军打了个冷战,问江河平。
“暂时不太清楚,”江河平仔细观察了尸体,“看这些人其他部位都没有伤口,身上财物也没有丢失,凶手应该不是谋财害命,并且武功极高。”
“他武功这么高,为什么还要吸人血呢?”冯彬问。
“我也有这个疑问,”经冯彬一问,江河平心中其实已有了某种猜测,但不便说出来,“我们再仔细查探一下。”
二十人分散开来,寻找其他的线索。
“百夫长,这里有人走过的痕迹。”冯彬向江河平喊道。
“哪里有?”江河平闻言走过去,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蛛丝马迹。
“你看这些灌木和草丛,中间的间距比其他的地方稍微宽一些,并且是连续的,说明有东西曾经从这里走过。”冯彬解释。
江河平仔细一看,果然如此,心下好奇,问冯彬:“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小时候常常跟着大人上山打猎,那时候学会的。”冯彬说。
“好,我们顺着这个方向看看。”靳军说。
“慢,”江河平连忙说,“这里虽然区手留下的痕迹,但是连脚印都没有,说明区手轻功已臻化境,况且敌在明我在暗,贸然前去恐怕凶多吉少。”
“那我们怎么办?”冯彬问。
“你们留下,我去。”江河平说。
“这不太好吧,”冯彬说,“你一个人进去也非常危险。”
“我自有打算,这样,你们在这里留下,如果天黑之前我还没有回来,你们立刻回城请求支援。”
“喏!”冯彬说,想了想,进去也是送死,还要添麻烦,不如留下以便救援。
江河平点了点头,把随身携带的钢刀背在肩上,按冯彬说的方法,循着踪迹向前掠去。
一路上,江河平竟又发现了一些野兽的尸体,这些尸体跟那些人一样,也是血液尽失而死,这更坚定了江河平内心的想法。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江河平竟来到了长江边,这个地方人迹罕至,幽静异常,且正处于另一条江汇入长江的交汇处,眼前是滔滔两江水,身后是高山悬崖壁。
江河平到了这之后,已没有了踪迹,那凶手跑哪里去了呢?江里,那它是水怪?不太可能,如果是水怪,没必要走那么远的山路。
那就是身后的悬崖上了,自从有了天仙洞的奇遇,江河平爬起石壁已经是驾轻就熟,选了一个易于攀爬的石壁后,几个腾挪转移,就爬上了几十米。
江河平往上看了看,石壁还很高,其中有的地方有凹进去的地方,于是运起无量轻功,向凹处爬去。
爬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凹处,让他诧异的是,凹处竟然有一具石棺。
江河平心里一阵激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悬崖石棺?
他朝石棺拜了拜,起身发现石棺后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洞,上面写着三个古朴的大字“洪崖洞!”看字体似乎是西汉东汉年间的。
江河平明白了,这是两汉时期古人造的悬崖石墓,以前偶然从爷爷的书中看过,但是石墓一般都是把棺材放在洞里,这个棺材怎么会放在外面呢?
他没有多想,也想不明白,打开火折子,走进洞去。
洞内跟洞口一样,也是方方正正,这倒不用担心迷路了,江河平留心记下来时的路,继续往里走去。
弯弯曲曲地走了几百米后,洞口突然变矮,江河平由站改蹲,由蹲改爬,最后爬进去时,里面又豁然开朗,但眼前的影像又让他冷抽了一口气。
他的眼前,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盯着他,伴随着还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江河平定了定神,发现竟是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它的头像狮子,身体像蛇,还长着两只脚。
怪物跟江河平对视了一下,突然双脚后蹲,再往前一蹬,飞身而起,扑了过来。
江河平心下一惊,施展起无量快功,往左边一闪。
怪物扑了个空,转过头来,又向江河平扑去,这次比上次速度更快。
江河平不知道怪物是什么东西,不敢贸然出击,仍然避了开去。
怪物二击不中,突然狂怒起来,口中嗷嗷作响,发出奇怪的声音,让江河平头痛欲裂。
“我还怕了你不成!”江河平心一横,不再躲闪,抽出背着的钢刀,主动出击,向怪物砍去。
怪物毫不畏惧,也迎了上来。
“铛”的一声响,江河平的钢刀竟然断了,怪物身形只顿了一下,又冲了上来。
江河平见怪物的身体刀枪不入,非常难缠,心中暗生一计,于是趁着它扑过来的时候,使出隐身式,迅速隐到怪物前面,手握着断掉的断刀,向怪物绿莹莹的眼中刺去。
“哧”地一声,怪物的两只眼睛被刺破,射出一股腥臭的液体,江河平连刺两刀,猝不及防,左手沾上了一些,立刻感觉锥心似地痛,忙用无量快功闪到一边,取出酒葫芦里的酒,含上两口,喷向左手。
怪物双眼被刺,看不清物体,同时吃痛,嗷嗷乱叫,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江河平的酒葫芦中装有碧血丹心,化过的酒有祛毒功效,很快压住了锥心之痛,但同时却似乎有一股戾气顺着左手向身体游走,让江河平心烦意乱。
江河平又猛喝了几口酒,运起无量心功,稳定心神后,继续向前走去。
又走了几百米,绕过一根石柱,眼前有一个很大的石洞,石洞里面还有几个出口,中间放着一个很大的石棺材。
江河平仔细观察这副棺材,发现它远比几个出口高大,说明这口棺材不是从外面运进来的,而是直接就地取材制成的,这得有多大的工程量?看来这口棺材的主人身份不低。
江河平四周转了一圈,突然感觉一股强烈的寒意从背后袭来,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底,他猛地向后一看,竟然发现一个黑影慢慢地走过来。
“你到底是人是鬼?”江河平心中大骇,这个黑影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不知道。
“你说呢?”黑影冷冰冰地说。
“你是人!”江河平惊呼,自己竟然不能发现他,看来这人的武功已不在自己之下。
“我是,不过你马上就要变成鬼了!”黑影阴森森地笑道。
“外面那些人也是你杀的?”江河平没理他的恐吓,问。
“不错,下一个就是你!”说完黑影就扑了过来。
江河平大惊,急忙用无量轻功躲过他这一击,在没有弄清对方底细之前,他不敢贸然行动。
“有意思,竟然能躲过我,”黑影说完,以更快地速度攻来。
江河平见状立刻施展梦中所学的隐身式,又避了开去。
“你怎么会这武功!”这次轮到黑影大骇,“你到底是谁?”
“在下江河平,怎么,你认识?”江河平好奇。
“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跟我是一类人,你最初又何必假惺惺地问我?”黑影说。
“这么说你喝人血是为了练功了?”江河平想确认最初的想法。
“当然,我们都是同道中人!”黑影说,“你懂的。”
“我不懂,你这恶魔,竟然喝人血来练功,你到底有没有人性!”江河平心中作呕。
“哈哈!你难道没喝过人血!”黑影大笑。
“——”江河平一想,自己开始喝的碧血丹青酒说不定也是人血制成,一时间无言以对。
“你我既是同类,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别再来这地方。”黑影说。
“你休想,”江河平回过神来,知道并无必胜把握,但还是打算拼死一战,“你杀了那么多人,恶贯满盈,我今天一定要将你绳之以法。”
“绳之以法,什么是法!谁又有资格跟我说法!”黑影狂笑,“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说完又扑了过来。
江河平骇然,知道黑影武功奇高,当下拼尽全力使出梦中所学的“破阵式”迎去。
“砰砰”声响,两人都被震飞十几米,口吐鲜血。
黑影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江河平,起身踉踉跄跄地往一个洞口走去。
江河平也惊惧地看着黑影,他也身受重伤,不敢再追上去,更不敢久留,踉跄地往回路退去。
走到悬崖边上,江河平硬撑着一口气,爬下了山崖,再想走回去时,被怪物眼中液体引发的戾气又窜了出来,他再也忍受不住,倒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