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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儿郎,上学堂

天界开设不少官塾用来招收仙人之子,这其中有两所官塾堪称翘楚。成均院以修剑力著称,所谓力就是借力打力,用外物抵外物,以外对外。简单点来说就是学剑的花招式。翰林院以修仙灵著称,这灵力嘛就是法术,修习灵气,以内对外。

这两所学院是互看对方不顺眼,成均院的人觉得这翰林院不修好剑就修法力,基础不行。翰林院的人觉得这成均院只会舞个剑招,还跟跳舞似的,不实用。两个学院暗中较劲互不相让,都想压倒对方成为仙界第一官塾。

而月颜要入的就是成均院,去成均院的前一天,小月颜坐在池边发呆,有个问题苦恼了她良久,马上要入学了,虽是天天回来,但不能整天的呆在仙君身边,仙君无聊了怎么办,仙君没人说话了怎么办(其实仙君也没主动和她说过话),万一仙君想她了怎么办……

月颜跑到偏殿找来笔墨纸砚,抓着毛笔一笔一笔认真画着。当晚,月颜便敲了仙君的寝室门。

“进来”一个声音稳重又好听。

“仙君,看我给你留的礼物”月颜是撞着门进来的。

月颜骄傲的摊开手中的宣纸“看我画的”。

“这黑乎乎的一团是什么东西,还伸着两个角,是兽类吗。”

“哎呀!仙君你眼力真不好,这是我啊,我怕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无聊。喏,把这挂起来,无聊的时候就对着我说话。我看看给你挂哪啊,这儿不错。”

子洛盯着贴在内室正中的画缓缓开口道:“其实我这闲云阁挺安全的,着实用不到辟邪的东西”。

晚上月颜死活不肯回自己的寝室,非要呆在仙君旁边,月颜的理由是明天就要上学了,见仙君的时间可就少了。仙君也犟不过月颜,只得由她去了。

月颜在仙君床旁边搭了个铺子睡在地上,半夜月颜睡不着,找仙君聊天。

“仙君”

“嗯?”

“你知道吗?你在天界可是有很多传闻呢。”

“哦”

“不好奇吗?”

“不”

“仙君,你知道吗?以前有个小狐狸啊别一个人给救了,她呢就化成人形想要再见到那个人,可是那人却忘了小狐狸,这段记忆对那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小狐狸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就是他给小狐狸变人的勇气。其实……其实那只小狐狸就是我啊。”

月颜默默的等着仙君的反应。

“仙君”月颜唤了声。

没反应,仙君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睡着,月颜拉着被子心中哀嚎。

此日一大早,仙君就领着半梦半醒的小月颜去了成均院报道。这是继上次玉帝寿辰以来仙君的第二次出门,其实月颜也不想这么麻烦仙君,只是她不认识路啊。

先是进了一间小室,一个白眉白胡的小老头弓着腰看着手中的书简,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便扯着沙哑的嗓子道:“新生报名不在这,出门左拐。”顿了一会见来人未动,老头似有些不耐烦“我说你这……”话还没出口,抬头看见前面的人影。书简“啪”的一声自手中滑落。老头想要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扶着桌子,凑到仙君的面前。眼睛瞪的极大,嘴巴张的能塞下个拳头。

“我老朽活了500多年竟然见到了子洛仙君的真人,哎呦!这真人可比画中好看多了,仙君快请坐快请坐”。急忙拽过身旁的凳子,请子洛坐下。

“今日,子洛贸然前来是为了这个孩子,她是……咳咳,我老友之妹,如今到了该入学的年纪,虽有些淘气但是悟性不错,不知可否收下。”子洛仙君一番客气话说的老头受宠若惊。

没想到传闻中冷酷无情的仙君,还会对他一老头翩翩有礼,不摆架子,果真是有涵养。“哪里哪里,仙君荐来之人,岂会有错,她就不必参加入门考试了,直接进天字甲等班。”

“仙君,这算是走后门吗?”出来的时候,月颜有些不好意思。

“不然凭你,进不去。”

仙君独自回去了,留下月颜一人站在偌大的院子里,等着考试过关的人群。一会就见着一群人过来,领头的一人看到月颜,便问“是直接入学的吗?”月岩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什么来历,直接入学”。“什么,不用考试的吗?”一群人叽叽喳喳议论着眼前这个小人,看着还挺水灵,大大的眼睛单纯可爱。

领头的师兄带着这群天字甲等班的学生逛了一下院塾,介绍了下课程。他们只有文课和武课,文课修上古到现今的历史,武课就是练剑。每月都有一次月底考核,考核成绩前三名者可参加年底的院塾比武大会,大会前三名者可参加成均院和翰林院的总比试。

领了衣服,拿了书,月颜算是正式入学了。

进了学堂,分配座位,月颜在第三排坐下。月颜对着旁边的人打招呼

“你好,我是月颜”

“哦”旁边的人冷冷回应。还挺傲娇的嘛。

“那你叫什么”月颜继续问道,她可是脸皮很厚的。

“要你管”旁边的小男孩一脸不耐烦,这男孩长的真叫一水嫩可爱,皓齿内鲜,眼睛像是蒙了层水雾,水汪汪的能挤出水似的,脸蛋圆润,肌肤白皙,真像画中的可爱小人。月颜一见到他就有种母爱勃发的感觉,真想掐掐的小脸看看是肉做的还是水做的。

月颜自上学来,就受到全班的关注,毕竟是特招进来的,难免有些闲言碎语。可是他们渐渐发现这个人确实不同,不过不是能力出众而是特能折腾。

文绉绉的花眼老朽来给他们上文史科,摇头晃脑的念着书,瞅瞅下面,恩,都在听,再瞅瞅,咦,那个第三排趴那的是谁

“咳咳,那个四仰八叉的,给我起来”手颤抖抖的指向月颜的位子

月颜被后面人拽醒,似梦非梦的大脑一片空白,前面人拿起书,示意月颜照着读,月颜想都没想念了起来。

“薛老头,是王八,四只脚,倒着爬”哈哈,还有王八倒着爬,真逗,唉!他也姓薛,和台上老头一个姓呢,等等。月颜反应过来抬头看见面前的老师早已被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给我出去”

又一日,先生念着古词发现正在发呆的月颜。

“乌月颜,你来解释一下这句——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月颜盯着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有一个人挺骚气,还凶煞无情,后悔当年看到一美女一下就…就没收住”

“出去”

“哦”

散学的时候,先生过来吩咐道:“明天上武学课,大家记得带称手的剑过来,尤其是你,乌月颜,别再整出幺蛾子了。大家散了吧”

月颜一边苦恼一边往回走,路上看到一棵成色不错的树,有了,木剑也行啊!于是月颜砍了树抬回去。没尝过猪肉,可看过猪跑啊。月颜依葫芦画瓢的做着木剑。花了不少功夫,一个歪歪扭扭的剑型出来了,剑刃有两个指头那么粗。月颜有点气馁,坐在亭中闷闷不乐。子洛拿着鱼竿正好经过见此情形便问了句。月颜开始诉苦。

“先生让我们带剑,可是我没有啊,就想着现做一把,可是做的不好”

“我看看”子洛放下鱼竿,上前一步。

“嗯,确实不太好”

子洛默默的坐下拿起刻刀,刻了起来。月颜看着身旁的子洛,一双修长的手很是灵巧,月光洒在他的俊美侧脸上更添了几分柔和,一双睫毛像把扇子般上下扑扇。现在得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仙君,而是陪在她身边的人,如果他能一直这样陪着她该多好。她会在春天的时候陪他下凡,指着那从菩提,看,菩提花开了。她会在秋季陪他赏秋,告诉他其实她最爱枫叶,爱那一抹盛极的红。可惜她只剩半生的时间。

“喏,好了”子洛拿起剑翻转一下,递到月颜面前。

月颜缓过神,接过剑,紧紧的握在手中。

“剑刃还不够锋利,我还是给你挑一把铁剑好了”

“不要不要,我就要这一把,我就喜欢它”月颜欣喜的抱着剑一蹦一跳的回到房内。

整整一夜她都抱剑而眠,剑上散着他独有的淡淡清香,那一觉睡的极是安稳。

第二日,习武课,月颜小心的拿出木剑,到了练习场。只见练习场上已站了不少学生,那个水灵男孩名唤“乐宇”月颜最爱逗他。

“嘿,乐宇,看我的剑,不错吧。”月颜开心道。

“哼,一把木剑”乐宇人小鬼大,长的水嫩可就是有点傲娇。

上课分组,月颜和乐瑶被分一组,这个乐瑶乃东海龙王之女,龙王膝下有三子琴瑶是唯一的女儿,因此平日里很是纵容。惯得她难免有些骄纵。打从一开始起,乐瑶就看不惯这个免考进来的特殊生。现在冷眼瞧着这个异类持着木剑,一招一式打的生疏更是有点不削一顾。因此比试的时候专找要害处打,月颜的速度哪敌得过她,自是只有挨打的份。不过月颜自打狐狸时期起就有个长处,能挨。这点小伤她也没放在心上。

一旁看着的乐宇嘟着小嘴嘀咕道“真是傻。”

转眼就到了月底,月底考核如期将至。所有人都在做着紧张准备,当然除了月颜。翰林院的考核比成均院早一周,翰林院的灵力比试传言甚是精彩,爱看热闹的月颜自是不能落下。拽拽旁边正在看书的乐宇,月颜一脸期待道:“翰林院今天有灵力比试,百闻不如一见,起来,一起看看去”

“还有堂文史科,别想逃,老头就盯你”乐宇一摆手,不再理她。

“你不是会法术吗,再变个我坐这听课不就行了嘛,看热闹要紧”说着就拉着极不情愿的乐宇直奔翰林院而去。

乐宇念了两决,两个小人就端坐在空位上一动不动。

翰林院,月颜瞪着大眼睛密切关注着场上两人的一招一式。

“对,再给他一拳。还手还手,哇!你看这个法术好棒哦”偌大的比武场很是肃穆庄重,只有一个身影又蹦又跳,看到精彩之处还不忘拍手叫好。乐宇觉得呆在这人身边真是丢脸。

成均院,白胡老朽心下诧异,这个乌月颜今天怎么这么安分,坐那动都不动。拿着书走到旁边瞄了一眼,不太对。推一下,不动,再推一下还是不动。猛地一推假月颜突然直直倒地连带着旁边的假乐宇。白胡老朽气的直跺脚“乌月颜,别让我逮到你。”

月颜打个喷嚏,揉揉鼻子,看来今天不宜回学堂。

第二日月颜就被先生招过去谈话。

“乌月颜,当日,仙君亲自前来,把你托付给学塾。想着既是仙君推荐之人一定不会有错,没想到你如此顽劣,处处捉弄为师。6天后,月底考核,如果不能进前三名,那就让仙君领你回家吧。”

月颜耷拉着脑袋出了院子,回了学堂。乐瑶见了她故意提高音量道:

“原来是仙君荐进来的,我说怎么有这么大的面子呢,哼!仙君,也有走眼的时候!”

“乐瑶,平时和我嘻嘻哈哈的我都乐意,冷嘲热讽呢我也不在乎。但是,不要在我的面前提仙君的不是。”

乐瑶看着月颜离去的背影冷笑道:“没什么本事,口气倒不小。”

月颜自打那次谈话后,一直窝在闲池阁内没去学堂,只拿着那柄木剑在池边练习比划。子洛看到也没问什么,偶然看到有错之处稍稍指点几下罢了。

月颜听说湘君的卧龙横扫耍的不错,便去央求着学了几招。又听湘君说云中君的自创剑法震天擎甚是独特,又巴巴的跑去求了口诀。自此在阁中不断练习,子洛仙君还是第一次连着六天耳根清净。

月底考核如约而至,场下坐满了邀请的宾客,大多是些亲属过来观战。第一场剑招比试,每一个人耍一套招式,择优进入下一轮。月颜凭借着自己悟的一套纤碟双飞轻松进入下一轮。下一轮两人切磋,真是冤家路窄,月颜的对手正是乐瑶。

上场比试,评判先是念了场规,比赛只许用剑,不能施法,点到为止,勿要恋战。

号声吹响,月颜拔出木剑,本是侧身而立,步子一转,正对乐瑶,乐瑶亦已亮剑,剑剑相撞,擦出火花,月颜一个抽身从挥剑下弯腰而过,乐瑶步步紧逼,剑气逼人,月颜用剑背抵挡,乘一空挡,剑刃转上,直逼琴瑶要害,以此来看,乐瑶前半场起头不错,后半场却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月颜平心静气,见招拆招,渐入佳境。而乐瑶有些懊恼,沉不住气。突然月颜一剑横扫过来,眼看就要伤到乐瑶,却突然收手,乐瑶见有机可乘便一剑直刺,月颜想要躲却发现自己被施了法怎么也动弹不得,怎么会这样。长剑直刺到月颜体内,乐瑶一用劲剑尖入得更深,血如泉涌,评判员赶紧制止,乐瑶确仍未收手,月颜感觉到有中生命被抽走的无力,巨大的疼痛感袭来,血流不止,剑又一伸,痛的撕心裂肺。没想到最后还是给仙君丢脸了,闭上眼,感觉到体内的力气一点点被抽走,本以为还有半世光阴,没想到老天连这一半的寿命也要夺去,最不舍的还是仙君,如果我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记起还有个小狐狸心心念念牵挂过他。闭上眼,等着死期到来。突然自月颜体内散出一道金色闪光,威力巨大震的乐瑶连人带剑重重的摔了出去,稍一打量那金光竟是一圆形罗盘,罗盘上无数密文似符似咒不断变换跳动。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股气流震慑到,月颜也心中一震,这是自她体内发出的吗?她怎么会有这种力量……乐瑶迅速反应过来指着脸色苍白的月颜大叫“居然使用内力,违反规定”原本愣住的先生们也赶紧圆场“乌月颜,你胆敢擅用内力,无视规定,当罚。”乐宇看着虚弱不堪的月颜起身反驳“是乐瑶违规在先伤了月颜,月颜是为自保,不能算错。”

言之有理,老朽们有些无措,这时坐在台下特来观战的东海龙王起身正色道:“小女实属无意,刀剑本不长眼,比试有些误伤在所难免”

老朽们会意道:“的确,的确。乌月颜有反规定,当要受罚”

月颜捂着伤口,昏昏沉沉,硬是死撑才未倒下,用着仅有的力气道:“我虽称不上正人君子,但绝不会做小人之事。”

“好,顽童教导不化,那我便罚你……”

“等等”一身玄服翩翩而现,“自我闲池阁出来的人,便是我尹子洛的人,要罚她先问问我同不同意。”声音威严震慑人心。待看清来人本来躁动的场内顿时雅雀无声,老朽们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东海龙王也是吓得不轻。

尹子洛经过乐瑶眼皮未抬一下,走到月颜身边,横抱起此时早已无弱无力的她。

“仙君,我没有”

“知道,没事了,我来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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