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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闲池阁,谱奇缘

这子洛仙君在天界可是被赋予了许多传奇色彩,传说分多个版本。无法一一考究,真实性稍显欠缺,现把几个传的最盛的版本摘录一二,且当饭后谈资。有传说子洛仙君是神的儿子,现已活了千年。朝饮晨露,夕餐落菊。说的似不是世上应活之人……又有传言,子洛仙君神力超群,在他的寝宫内有一个暗穴,里面藏着无数上古兵器……诸如此类掐头去尾,概括下大意,差不多就是这子洛上仙君很冷酷,很牛掰。

自东陵宫回来后,月颜便不再是凌云宫的婢女了。在黎云宫住客房,以公子之友自居。墨辰的访客不少,且都是些官职不低的老仙,月颜有时也会和他们唠唠嗑,如此也结识了不少仙友。诸如,酒友太白星君,棋友湘君,听折子友云中君。其实唠嗑是假,因为在这之后总会有意无意的提到子洛仙君。所谓月颜之意不在酒,在乎子洛仙君也。打听许久除去那些不靠谱的传说,真正有用的信息就是,子洛仙君现住闲池阁内,深居简出少有人拜访(就那些传言,估计也没人敢),阁内现只住了他一人,什么婢女侍从一概不用。

月颜如此做也实属无奈,她是天天挤破了脑袋想去找仙君。不过,听了那些传闻,她觉得如果自己贸然前去,只会有一个结果—被撵。她得等,等到一个绝佳的时机。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狐,玉帝召了幺子墨辰,让他三日后前往瀛洲。这瀛洲乃东海仙山是仙人们游玩享乐的好去处。西王母就在瀛洲住着,因思念儿子,就让玉帝把小儿子送来陪她打发打发日子。父皇既已开口岂有拒绝的道理,如此墨辰便回了黎云宫收拾准备。

月颜知道这个消息很是开心,虽是苦了墨辰,但是却给自己制造了机会。当即就找了墨辰商议。

“放着我来,有什么需要的我给你去准备”月颜凑过去献殷勤道。

“看这衣服我给你收拾几套,哎呦!青色最衬你了。我看你发髻松了。来我给你束束”月颜在寝殿里上蹿下跳,忙这忙那的。

这殷勤着实吓到了一旁的墨辰“别,别动,你站那就行”。

“说吧,打什么注意呢。”

“哈哈”月颜干笑两声道:“帮我编个生平事迹呗”

说罢,拉拉墨辰的衣角,示意一下,墨辰把头凑过去听她嘀咕了几句

“你确定?骗得了子洛仙君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月颜的小脸上带着坏笑。

一路赶到闲池阁,两人在殿门前停下。此时月颜的心里有点忐忑,一想到可以见到他,她的小心脏就要跳到狐狸眼上。

入了阁中,过了正厅,月颜仰着小脸不禁啧啧赞叹眼前之景,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前方是大片大片的绿色草地,草地上种了大片大片的尤昙花,左侧一条鹅卵小路穿过绿地,鹅卵石还闪着淡淡银光,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八角亭。亭子用朱砂红漆砌成,中央放置着一个圆桌一把椅子,亭子后就是一片碧池,池水清澈,还能看见池中游过的一条条红鲤鱼,池上飘着几朵睡莲,荷叶蓬松,荷花盛开。一座小桥横架在池上,桥的另一头连着一间雅致的小阁。时不时的还有云朵自眼前飘过。相比黎云宫的殿宇气势,这里更多的则是仙境般舒心愉悦。连空气都带着香甜的气息。

这叫,苑中自具红莲岸,阁外别有碧云天。

墨辰领着月颜穿过草地来到了偏厅,子洛仙君的寝室就在偏厅后的一间阁内。偏厅并无一人,墨辰唤了两声仙君,后院才悠悠传来回应:“我在这”。声音很是好听,就像冬天里的太阳让人觉得舒服。

猜着后院不知又是何种奇景,月颜有些期待。开了门,这后院竟是……竟是一亩田,田里种了很多奇形怪草。而传说中冷酷无情,气势逼人的仙君居然在……在种地!月颜的笑脸僵在了半空中。子洛仙君一身素服,系着黑色腰带,带子上别着个香囊,一头及地黑发用发冠笼着。这哪是活了千年的相貌,明明就是个俊朗少年,在人间最多也就是加冠之年的样子,明眸皓齿,面如冠玉,一眉一眼像是雕刻出来的艺术,不差分毫。那双眼眸,灿若繁星,月颜怎会忘记。墨辰若是翩翩公子,温柔善良,那子洛仙君则更有一种超脱世俗之感。子洛仙君起身说了句:“去偏殿说吧。”

子洛仙君坐在正中的椅子上,茗了一口茶方开口道:“是为何事前来”。

墨辰笑道:“今日父皇遣我去瀛洲走一遭,这一走估摸着得有半年之久,本也无甚大问题,只是家中有一小妹,名月颜,无人照顾,小妹身份特殊,不能让外人知晓,想仙君这儿僻静无人打扰,是个好地儿,让她住这我才能放心。”这胡话说的是一本正紧,月颜在旁更是装的一脸无辜。

“哦,玉帝还有个狐狸女儿,不知是怎么生的”子洛放下茶杯,眼眸未抬。

月颜心中赞叹真是好眼力。

墨辰继续瞎编“私生子,私生子,我家那老头不大规矩,不然家母也不会被气到瀛洲去。这是家中丑闻,让仙君见笑了。所以才不能让小妹一人在家,免得外人起疑,多有不便之处,还望海涵。”说着就把月颜往外推。

月颜默契的起身,似一副不舍状“哥哥安心离去,小妹怎能让哥哥挂心。我会好好听仙君话的,走吧走吧。”

墨辰咳了两声—示意她意图有些明显。子洛仙君从始至终都未看向月颜,只嘱咐着墨辰路上注意,还有代他向王母问好,云云。月颜心中不平我呢我呢,看不见我吗。

“至于你”。他终于注意到我了!“莲岸阁还空着”

“好好好好”月颜是蹦着起来的,墨辰在旁踢了她一脚,示意她淡定点

“我的意思是,甚好甚好,不用哥哥为难了,哈哈”月颜打个哈哈尴尬一笑,心中自是乐开了花。

送别之时月颜拉着墨辰说:“别急着回来,多陪陪西王母,别让老人家孤单”。

月颜一来,闲池阁的悠闲日子也就告一段落。

起初,月颜还是很老实的。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开门找仙君。仙君在钓鱼,月颜就凑过去说话,没有回应,她便自言自语。最后忍不住问了句“仙君怎么一条都没钓上来。”子洛悠悠开口“因为你在这”。仙君在种草,月颜要帮忙,本来子洛是把这当做打发时光的悠闲事,结果月颜跟头牛一样,极有干劲把地全翻了一遍,月颜对自己的效率很是满意“仙君还要做什么,我来”子洛认真的说了句“把地再翻回来”。

一天月颜在池边喂鱼,很是安静,一边喂着一边喃喃道:“鱼儿鱼儿快来吃”子洛经过听到,欣慰着终于消停一回了。“吃胖了,好把你们煮掉”。子洛一愣,果然不可能。

种种这些,还是在月颜刚来不久,比起之后的那些混账事这些算安分的。

月颜见仙君腰上一直别了个香囊,想着得给仙君再做一个别的色,好配衣服,换着带。随即进房翻箱倒柜的把在黎云宫屯的东西找出来,还好针线还存着,这花去哪找呢。想到前院不是种着尤昙花吗,即刻出去摘了花瓣回来,花了不小的心血,拆了补补了拆,香囊是缝好了。高高兴兴的蹦着去找仙君,仙君没说什么,收下了。之后的两天,月颜就没看到仙君出屋,憋得受不了,月颜偷溜进子洛寝室。此时子洛仙君正躺在玉床中,月颜上去瞅了一眼,不对,有点奇怪,用手探了鼻下,竟没了呼吸。这可把月颜吓坏了,一鼻涕一把泪的嚎着。子洛醒来看到的第一幕就是旁边趴着个小人哭的满脸泪花,他的第一句话是“那香囊里放的是什么花?”

“院前的尤昙花”

“哎,那花是有安眠之效,但一旦花瓣被摘就会有剧毒,使人陷入昏迷,有假死之状。”

“天呐,仙君也会中毒吗?”传言仙君可是无所不能的上仙啊。

“我也只是仙,不是神。”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中毒呢?”月颜惊讶,自己修不了灵,也中不了毒,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好像就在排斥一切外物。

“月颜,有时知道的越少越快乐”这是子洛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的欣喜让她忘了揣度这句话的含义,多年之后,再回忆起才明白原来他早已洞悉一切。这是后话,现在的月颜还是开心单纯的。

在闲池阁呆久了,月颜的心开始痒痒,自己是极好热闹之人,如此憋了许久想着跑出去找湘君他们下两盘棋过过瘾。向仙君编了个理由,月颜就撒着丫子奔了出去,一路跑到湘君府中,想来也巧,太白星君也在三人便喝酒下棋,甚是过瘾。月颜在闲池阁陪仙君下过,真是一路被虐,步步难走,现今棋技突进,月颜便提议下注。两人同意,轮流下了几局皆不敌月颜,自是认输。只得应了月颜的赌注—陪她下凡走一遭。

月颜其实是早有预谋的,之前混人间的时候爱去青楼喝酒,现又去,却是换了一个目的——了解儿女情事。作为一只单纯的狐狸,月颜活了200年也没想搞懂这男女间的复杂事。可是,现在得学,她觉得仙君肯定是不明白的,如果她再不主动点,那就是俩闷葫芦傻一块去了。

太白金星心下诧异,这小人打什么主意,非让自己陪她下凡走一遭,还来这什么鬼地方叫什么“怡红院”。人界的地方他可不熟,但看着满屋子的红红绿绿的衣服乱飘,他就觉得不像好地儿。想他活了600岁的老人还被身旁的小人打败,真是惭愧。

月颜扮了个男儿装拽着极不情愿的太白金星进了青楼,找了个地儿坐下便有老板过来招呼,月颜大手一挥要了几个菇凉。

这老板很奇怪,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第一次有客人到她这儿找姑娘不干事问问题的,问的还是怎么才能讨男的欢心。莫非……是个断袖,哎呦!活这么久终于见到真断袖了。

月颜很认真的记着姑凉们的话,“要用嗓子,我就是嗓子好听才让王爷天天来我这”。“光嗓子有什么用,还得会撒娇才能惹人疼”。“我怕打雷声,杜郎天天搂着我睡呢”。月颜欣喜,这么多发子,她一定都试一遍,保不准成功一个。

别了星君,回到闲云阁,月颜找着仙君人影。仙君正在偏殿看书,月颜用手支着腰,走的颤微微的。在月颜的想象中一定有弱柳扶风之感。但在子洛的眼中是“你是闪着腰了吗?”

第一次尝试失败,月颜觉得不要气馁,迅速实施第二个。亥时,月颜溜到了闲云阁外的一座小山上,吼一嗓子,状态不错该展示一下练习多日的成果。第二天月颜便守在仙君的寝室外等着,结果一开门,子洛一张倦容。“昨天不只是哪个仙家没管好孩子,在我阁外鬼哭狼嚎了一晚上”。月颜尴尬地笑道:“该打该打”

没关系,还有最后一招,可是天界不打雷啊。没事,打碎碗也是一样的响。于是月颜殷勤的跑去献了茶,临走时,故意甩了衣袖,婉顺势被带下摔了出去,月颜受尽状的直往子洛身上扑,结果没找准位置,一个踉跄撞到了桌上,疼的她龇牙,想着寻求下安慰也行。结果子洛上前一脸心疼的经过满是期待的月颜旁,拿着碎碗片心疼道“这可是用秦怀玉做成的”。

这两天子洛觉得,那只小狐狸很安分,不,是有点颓废,天天耷拉个脑袋,无精打采的。

一天子洛唤来月颜“想你还是血气正旺的年纪,陪我待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难免无聊,你又没什么仙力,以后难免受欺负。这样,我送你去成均院和一众小仙童们学习,正好学些防身术”

月颜很是惊恐“仙君是要赶我走吗,我一直都有乖乖的,我不要上学,我就要陪着仙君,绝对不去。”

“掐指算算,墨辰也走了快大半年了,你也得去见见你父皇,好歹是亲骨肉”。

“我去,我去,我就喜欢上学。但是你不能赶我走,散了学,我还是会回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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