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邦
从哈密市区出发,沿哈巴公路北行穿过茫茫戈壁,翻越巍巍天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面环山、水草丰茂的高山草原盆地。巴里坤县城就坐落在这天山深处高山草原盆地里。自古以来,巴里坤就是兵家的必争之地。到巴里坤时,正是油菜花开、麦子抽穗的时节。
我们5名到巴里坤哈萨克自治县工作的援疆干部(县委副书记黄仰辉、副县长杨雄邦、县交通局副局长陈新华、县农业局副局长颜东斌、县医院副院长夏同义)在县委组织部部长王忠峰带领下,向巴里坤开进。翻越天山后,可见天山北坡苍茫翠绿的森林、一望无际的草原。路上,不时见到一畦畦金黄的油菜花、一片片翠绿的麦田,蜂蝶萦绕,鸟儿飞鸣。进入巴里坤,听得最多的一首歌是:“美丽的巴里坤草原,处处是明媚的春光,在你那绿色的原野上,我放牧着肥壮的牛羊,啊——”歌声悠扬,热情奔放。县委书记于忠良告诉我们,巴里坤人大都会唱这首《美丽的巴里坤草原》,这是我们巴里坤的县歌。8月的巴里坤,天清气朗,草肥水美。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绿草如茵,野花竞放;马儿在撒蹄,牛儿甩着尾巴,羊群就像朵朵白云,在草原上飘动;点缀在绿茵上的毡房,炊烟袅绕。如到哈萨克族毡房做客,好客的主人一定捧出烫手的酥油茶、醇香的马奶酒和手抓肉热情款待你。主人还会将悦耳的冬不拉和粗犷的歌声撒向草原。站在草原往西望去,巴里坤湖浩浩荡荡,水天一色,蔚为壮观。清代诗人史善长称:“滟滟溶溶波一片。”举目南望,蓝天下那白雪皑皑的天山冰峰,灰蒙蒙的高山砾石,淡绿色的高山草甸,墨绿色的针叶林带和那绿茵茵的山麓草原,像是一幅色彩浓烈的油画。我简直怀疑它的真实性,怎么美得像假的似的!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呼吸着天山深处这略带草味的清凉空气,几天来的车马劳顿也就一扫而光。我真情感叹:来巴里坤算是来对了!几天之后,我感受到了古城巴里坤悠久、深厚的历史文化氛围。县长努尔恰里甫(哈萨克族)介绍说,巴里坤古称蒲类,是汉朝著名的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蒲类国所在地。蒙元时期改称“巴尔库勒”,蒙语意思是“老虎前爪”,因其地形形似虎爪而得名。清雍正年间取其谐音称“巴里坤”。巴里坤是古丝绸之路北新道进入新疆的第一重镇,为历史上中原地区连接西域的中枢,素有“古牧国”
“文化重镇”之称和“庙宇冠全疆”的美誉,是新疆历史上与乌鲁木齐、伊宁齐名的“三大商都”之一。几千年来,中西文化在此融会,各族人民在此繁衍生息,沉淀下了兰州湾子游牧部落史前遗址群、南湾古墓群、大河唐城、烽火台、清代城墙、巴里坤岩画等大量的历史文化古迹。站在巴里坤县城城南的地藏寺大院里,举目仰望,天山山坡突兀起一座圆形山丘,山势雄伟,这就是“岳公台”。县文管所的朋友告诉我,清雍正七年,川陕总督岳钟琪率师3万平定准噶尔部之乱,驻军至此,点将操兵,屯田种植,创办马场,督筑城池。巴里坤各族人民为褒扬其功德,将此曾点将的山冠以“岳公台”之美称。安顿下来后,傍晚时分,我们不时会出来散散步,发现巴里坤其实是一个袖珍型的县城,由汉、满两城组成,其道路城墙布局就像两个并列的“田”字。据说是岳钟琪兵驻巴里坤后,先后于1731年和1772年修筑而成,巴里坤汉满古城如今是从波斯湾到中国的古丝路上唯一保存较完好的古城。县政府就位于汉城东街的南边,背靠南面天山,面向北面的草原。古有“天下衙门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之说,但巴里坤从清代置府以来所建衙门统统朝北。“衙门望北”也就成了巴里坤“五奇”之一了。
初到巴里坤,最大的感受是这里地广人稀。巴里坤县面积
3.84万平方公里,比一个台湾岛还大2000多平方公里,是珠海陆地面积的23倍。全县总人口仅10万人,由汉、哈、蒙、回等13个民族组成。一天,我们驱车前往最边远的与蒙古国交界的大红柳峡乡搞调研,花了近5个小时。沿着崎岖的山道穿越200多公里荒无人烟的戈壁大漠,深深体验了巴里坤之辽阔,饱览了戈壁沙漠之神奇。巴里坤的夜晚安静、祥和,街道整洁,车辆行人不多。小城古朴,没有高级繁华的宾馆、商场,更没有卡拉OK、桑拿等娱乐场所。请朋友到“房子(家中)坐坐”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算是一种休闲方式。这里的人,天生好酒量,可能与这里的气候寒冷有关。摆上一盆手抓肉,便开始了,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一喝就是白酒成箱,夜生活也就这样过了。巴里坤也有热闹的时候。听当地老百姓说,每年的草原盛会,这里都会举行哈萨克族传统的赛马、叼羊、姑娘追、摔跤、阿肯弹唱等多姿多彩的民族文体活动。这时的巴里坤草原热闹非凡,巴里坤人更是豪情奔放。多姿多彩的民俗风情,独特奇妙的自然景观,悠久深厚的历史文化,这是巴里坤的品牌。近年来,巴里坤人提出了建设“生态型、文化型、旅游型”现代草原城市的宏图,在做大现代畜牧业,做强矿产化工业,发展草原生态旅游业,加强城乡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取得了较大进展。古老的丝路明珠巴里坤在国家西部大开发的历史机遇中已开始焕发出生机和活力。
(选自《天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