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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物传说(7)

哈密的黄鳝哪里来的?口里人一听说哈密有黄鳝,都感到惊奇,其实这就是尉迟敬德引出来的。当年,尉迟敬德来到哈密,到西河坝里去歇凉。这一天,尉迟敬德见河里的水清澄澄的,就把他的枣红马拉到河里洗了个澡,洗完之后,把马拉上来站到渠沿上给马梳鬃,梳着梳着,长长的马鬃掉进河里几根。后来尉迟敬德来的次数多了,那掉进河里头的马鬃也多了。他是大将军,有战功,他的马是神马。马鬃在河里慢慢地变成黄鳝。从那开始,哈密就有了黄鳝。

讲述:黄素梅 采录:韩爱荣卢华英

林则徐惩办伯锡尔

九世回王,二百多年,就数伯锡尔地位最高。因为他平定南疆的叛乱有功,朝廷把他由贝勒高升为郡王。那年他从京城返回哈密以后,自以为地位提高,谁也不敢招惹,就黑起心来了,连地方政府的官员和军队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对老百姓的欺压了。

这一年,林则徐在上面犯了事,发配新疆,来到哈密奉旨查勘沁城的土地。赶到哈密,半路上听好多的人在喊冤。从轿子里伸出头一看,几百个人,啥人都有,告状呢。告谁?告回王伯锡尔。林则徐也是个有名的清官,赶紧下了轿子,问:“这是咋么回事?”

“青天大老爷呀,郡王伯锡尔把我们害惨了,你一定要帮我们这个大忙呀!”

原来,伯锡尔这几年强霸官田不让老百姓耕种。不管是街上卖个酿皮子还是地里种瓜种菜,都要给伯锡尔王府交银钱,交不上银钱你别想卖别想种。就连当地的驻军修理个兵房马棚子、拉上一车土都要给他交钱。谁家死了人,都要交几两银钱才能埋掉,搞得老百姓鸡犬不宁。搞来搞去,差不多哈密的官田都姓伯锡尔家的姓了。伯锡尔在哈密是个回王,那是皇上封的,哈密的地方官和户家也只能忍气吞声,哪个敢说个不字?

这个林大人一听是这么回事,当下就气得胡子直翘,说:“各位委屈了,请你们起来,待我回去过问一下,要是真的,我决不会让你们白告的。”

这个林则徐大人虽说是个朝廷的犯官,无权无势,再说回王的事也不在他的调查范围,不过,他可是个清官,只要老百姓一下跪,老子犯法了他也敢治。接了状子,径直地到了办事衙门。

来到衙门,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出来接风。他虽说是个犯官,却是虎死架子不倒,威风还在,听了林大人的名字,就像山里面来了个老虎,没一个不心惊肉跳的。行罢礼,请进迎客大厅,先请了饭。八仙桌摆开,没上山珍海味,也没上飞禽走兽,单就摆上了葡萄、哈密瓜,尝了几口,味道不错。另外,上了个羊肉焖饼子。办事官说了:“林大人来到哈密,本当热情接待,让林大人尝尝下官治下的地方风味。可是近几年下官无能,下面收不上一文一厘,只能靠朝廷的俸银度日。这羊肉焖饼子虽说寒酸,倒也是哈密的风味。”

林大人说:“边关重地,我想也没什么吃头。再说我们都是朝廷的命官,身在边地,也应当为朝廷做事,不能为了嘴巴上的油水,坏了朝廷的大事。”

“也是,也是,可是这个回王伯郡王,欺人太甚,这几年仗着皇上的隆恩,把方圆几百里的官地都划到他王府的地盘上,害得朝廷少征了不少的钱粮。”

原来这个贼官他没本事整治回王,就利用林大人:反正和地方没关系,你林大人有本事把回王整下了,我日子好过;整不下,你林大人也就是这么个本事。

当下就说:

“林大人虽说是朝廷犯官,但治理地方的本事下官还是久闻大名的,万望能在哈密留下姓名。”

林大人说:“不瞒你说,我路上就听有人给我喊冤告状,这状子就在我身上。今天听你一说,看来着实要管一下了,只是我来边疆时间不长,啥也不知道。再说你大人久在任上,又比我强了许多,你都没办法,看来我也没办法。”

林则徐客气了一会,把事情接下来。吃完饭,连夜叫人找来哈密的文书档案,看了一夜,办法就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叫人备上轿子,来到回城王府。王爷一听说林则徐林大人来了,虽然不愿意见这个人,但也不敢放个屁。赶紧换上官服,来到大厅。行罢礼,上了茶,问:“林大人到哈密,我王府就像升起了太阳,我马上叫人陪你玩几天。我的领地背靠天山,脚踩花园,大得很。你想打猎?上山,下戈壁?有的是玩的地方。”

“哪还有心思玩啥,我是到王爷府上要饭吃的。”

“林大人快别开玩笑了,你是我王府的贵人,哪能不让你吃饭呢?来人,赶快备席。”

回王把皇上赏给的好吃头做了出来,摆了一桌子。林大人每样尝了一筷子,说:“王爷府里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昨天我在地方衙门吃饭,穷得叮当响哩。你看你这,皇上吃的啥,你就有啥呀!”

“当然,我也是一个旗的王爷嘛,皇上吃得的我也吃得。”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臣子,胆敢和皇上平起平坐,你不要脑袋了吗?”

王爷一听,赶紧说:“知罪,知罪!林大人不要和小人计较,我要大大地谢林大人呀。”

“我不治你的罪,你说,这桌上的吃头是哪里来的?”“皇上赐给的。”

“对了,你还是吃的皇上的钱粮,还是皇上的臣子嘛。我怎么听说你连官地都变成你的了?”

把事情一挑明,回王明白林则徐的用心了,心里想:他妈的,你是个朝廷的犯官,管的闲事也太多了。脸上又不敢露出来,堆着笑说:“林大人别听小人捣鬼,我祖祖辈辈吃的皇粮,做的封官,哪敢霸占官地?

这地确实是我家的,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是这些地的主人。”

“放屁!先皇看哈密百姓生活艰难,下令免交官粮,是先皇的仁慈好心。从来也没听说这土地是你回王府的,你也不必狡赖,我这里有先皇的圣旨在,还不跪下!”

伯锡尔王爷一看,好你个林则徐,你早都准备下的,就赶紧说:“好,这些就不提了,看在你林大人的面子上,我情愿拿出熟地一万亩,交给官府。”

“又胡话拌汤了。你说的这一万亩土地本来就是官地,哪是献出的?你私自耕种,理应交公。”

林则徐这一次去回城王府,把伯锡尔惹下了,他在家里骂:“你这个林则徐,我把你先人惹下了吗?你臊我的皮,我和你没完。”骂罢了林则徐又骂告状的:“等这个林则徐走了,看我王爷咋么整治你们。”

然后就赶紧叫汉族师爷写了一个奏章,要在皇上跟前告林则徐。

说也巧,这边正写着呢,朝廷那边圣旨就到了,就地赦免了林则徐的罪,封赏四品京堂候补。地位一变,权力也大了,马上发了告示,改变了局势。

讲述:杜秀珍 采录:唐冬戈郭晓东

附记:

哈密回王是哈密地方维吾尔族的封建领主,自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额贝都拉受封起,至民国十九年(1930年)末代回王沙木胡索特逝世,长达二百三十三年的统治,是新疆维吾尔族封建王公中维持统治时间最长的一个。回王在清政府的特许下,不仅独立于地方政府,建立了自己的统治机构,而且集政权、神权于一身。伯锡尔是第七世。故事与史实大同小异。

左宫保在哈密

老毛子要占新疆,皇上就派了个左宫保当钦差大臣到新疆。左宫保是当朝一员有名的大将,传说他是个蛤蟆投胎的。那一天,接到圣旨,就把大营搬到了哈密。他来到小营房,看到了海子,非常高兴,蛤蟆是离不开水的嘛,就把大营扎在凤凰台。这个左宫保和其他的将爷不一样,他带的兵不准抽老海,不准街上闲逛,不准搅扰乡民,自己种菜自己吃,着实少见。听老人们讲,他来的时候是抬着老房(棺材)来的,也就是说来哈密他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他带的兵都是湖南人,这年来到哈密,水土不服,又想家,好些兵都吵着闹着要回家。左宫保在大营里尻子坐不住啦:“哈密这个地方要想待下去,就要把湖南有的东西都修上,让这些兵在哈密就像在自个家里一样,就修个庙吧。”接着,就修了个定湘王庙,庙基选在了老城。

那时节,哈密石头泥巴啥都有,就是老百姓种个树不容易。修庙就少不了木头,上哪弄去呢?和回城瘫王的妈妈大福晋一商议,回城砍去吧。砍树,维吾尔族人可不愿意了。你想嘛,哈密种活个树不容易,维吾尔族人家又大多是桃杏桑树,是生活的本钱,哪家愿意?

这一天,几个大兵到回城选料,单单看上了一个老汉家门前的大桑树,这棵大桑树树干七尺,叶密枝多,三个人合抱不过来。老汉家没有地,是给回王管水的,看到官兵要砍树,就哭着抱着不让砍树,吵起来啦。几个大兵一听就骂:“你这个不懂事的东西,老子从湖南到哈密,几千里路,又不吃你的又不喝你的,砍个树你给老子吵架?”就打了起来,老汉气不过,就跑到左宫保跟前告状,一告告赢了。把几个大兵绑上回城里转了一天,各打五十大板。没有树还是修不成庙,咋办呢?巴里坤砍去。带上兵去巴里坤了。

说的是左宫保带了兵去了巴里坤,上山砍树呢。那时节上山砍树先要敬山神。这天晚上,左宫保一个人左手提上香火,右手提了一副盘,上山敬山神去。

来到山神庙,点了香,献了盘,磕了几个头,朝回走呢。这天月亮明明的,山上凉飕飕的,左宫保一边走一边看风景,就听见有人说话:“这山上我们待不住了,年年打仗,谁来了谁要我们。今个又来了个左宫保要砍我们呢,我的这些子孙都快要绝种了。”

走到跟前,才知道是松树王对另一棵树说:“明天是个好日子,我们搬家吧,搬到伊犁河去。”

左宫保一听:“啊呀,我把这树得罪了。”赶紧上去,作了个揖说:“松树王呀松树王,你再生气也罢,咋么说也不能搬家。”

这个树王一看:“了不得了,咋这么巧呢?”不说话了。

任左宫保咋么求情作揖,树王就是不说话。左宫保一看,求是求不得了,就摘下尚方宝剑,朝树杈一挂,赶紧回家了。

这个尚方宝剑是天子给的,朝那一挂,你就是神通广大,也跑不脱。

二一天早上,带上人抬上大铁链,上山去了。走到松树王跟前,点上香,献了盘说:“松树王啊松树王,我这个忙你一定要帮,你帮了我的忙,我也亏待不了你,我许你:砍了你多少,三倍地种上。”说完大铁链锁在树身上,再也跑不脱了。要是不锁上,全带着跑到伊犁河去了,哈密哪有今天这么多树!现在,你要是个老实忠厚的人,你还能看到那大铁链还在树身上盘着呢。

左宫保回来了,庙也修成了。他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就带着兵上山种树去了。现在,山上还有不少他种下的松树呢。不过尕司令到哈密也烧了不少。

左宫保不但在山上种树,还在山下哈密种,察湖庙的那棵大榆树就是当年左宫保种下的。

种下了树,又觉得哈密没鱼,还不像湖南老家,就下令后来的队伍把鲤鱼、黄鳝挑上来,撒在龙王庙下的海子里。所以说现在哈密人吃的鱼都是从湖南带来的。你看西北这么大一片地方,就独独哈密河坝里有黄鳝,你听说过还有哪里有呢?

左宫保由巴里坤砍了树运回哈密,过天山大坂,路着实难走。

过去的人骑上马,走上三四天还不一定能到。小路上山羊走都害怕,经常出事,崖下面摔死的马、牛、羊、人多得很。左宫保又派兵去修了一条盘道,现在的哈巴公路天山大坂一段就是他修的路的根子。

左宫保在哈密待了好长时间,后来皇上召他回去,走的时候有些个老兵不愿走了,就给了地,给了水,住下了,现在的八户村就是那时节留下的。回王城墙上过去还立了块匾呢,上面写着:“八户不纳皇粮。”那就是左宫保许下的。

讲述:杜秀珍 采录:唐冬戈郭晓东

左宗棠威震风神

话说清朝钦差大臣左宗棠奉旨率领大军西征,所向无敌,直捣嘉峪关。扎营休整,筹粮备水,准备出关西进。粮草备齐,正准备拔营出关的时节,老天爷突起大风,直刮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日不见太阳,夜不见月亮。莫说大军西进了,就是军营小帐不少都被狂风刮跑。军士叫苦连天,士气大挫。狂风连刮三天,一点停风的样子也没有。

左宗棠巡营后,十分生气,立即披挂整齐,全副武装,带领士卒,手握钢刀,直闯风神庙殿。摆上香案,左宗棠焚香后,用刀指着风神大吼道:“我乃大清朝钦差大臣左宗棠是也。奉旨督办新疆军务,路过宝地,你刮风不止,误我军务。我今天焚香盟誓:你若在一个时辰内晴天停风,我左某用猪头三牲祭你;若在一个时辰内仍不停风,我左某要捣毁庙宇,砸烂佛身,叫你永世不得香火!”

说罢,叫军士围住庙宇。左宗棠手执钢刀怒气冲冲地在大殿里走过来,踱过去。嗨,怪事情真的出来了,左宗棠的一炷香还没烧完,风停了,天晴了。左宗棠一面派人准备猪头三牲祭风神,一面下令大军拔营西进。

左宗棠威震风神的佳话传遍了军营,也传遍了甘肃和新疆。

讲述:杜秀珍 采录:张丹

陈镇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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