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越来越满意的宁久信,倾昀的心里有着满足感,有着成就感,却独独没有幸福感。
转眼一个月,宁久信的病总算好了,曾经就传说倾国倾城的九殿下一年之中要病8个月,但是倾昀明白,那是因为他自己不肯吃药,自从海战以后,他很爱惜自己的身体,身体好了许多,吐血也就那么几次,比起以前已经好太多了,这次的病倒也不算太吓人,只是……,作为医者,倾昀太清楚宁久信的身体了,可是她不能去想,她只能当做不知道,她的丈夫,她当然希望他健健康康的。
可是他健康了以后呢……
“浅浅……”温柔中带着丝丝沙哑,勾出人性中最直白的****。
睁着眼睛望着顶,倾昀没有眼泪,她的心里只有不甘,那种情绪在浓浓地折磨着她的心,她的骄傲在慢慢地碎裂,心空的时候她可以不在乎,可是现在……
侧头躲开丈夫的吻,倾昀她只是淡淡地,“祈蓦,如果我说我还是不愿意,你会不会继续?”
“……,你……,”放开了,只有放开了,他们各自有骄傲。
房间里本来还旖旎的气氛瞬间僵硬,倾昀本就是被宁久信压在正中圆桌上的,圆桌上的水果散了一地,她慢慢弯腰拾起一个橘子,拍了拍灰,她的所作所为从前绝不可能发生,可是现在她就是这样做的,微微一笑,不管那个面色铁青伤感的男子,那只橘子她只是用袖子擦了擦,就开始剥皮,然后一片片地撕下,就慢慢地往嘴里送,半点没有嫌脏。
“浅浅,我尽力了,你还是不爱,对不对?”望着这样的倾昀,宁久信突然无力了起来,她居然……,他怎么觉得她不是以前的她了,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看到她吃的不是橘子,而是在剥裂她自己的心。
“祈蓦,你爱你的侍妾吗?”
……,宁久信无语,她明明知道,她肯定知道他只爱她。
“你娶我的时候爱我吗?”嘴里还有一片橘子,倾昀淡淡转眼,她的领口微开,那里有些红痕。
……,不爱,我承认我不爱,就算你美貌无双,就算你身份尊荣,可是我不爱。
“我从来没怨过你,就算你没有去接我的花轿,就算你把我暴露在王后的面前,就算你设计我去惩罚王后,哦,想起来了,当时大抵气了一场,可是我从未怨过!你都不爱我,何必护我?你做的对,要是我,也会这样,甚至更狠!”
宁久信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这个女子,心有些抽痛了,他忘记了,可是也是刻意忘记的,这个女孩是洛氏家主,当初的意图根本瞒不住她,她都知道呢,所以他对她做的事,没有一件成功。
“后来,应该是后来吧,祈蓦,你是爱上我了吧!”说道这里,倾昀笑了,她的面上绝美无尘,笑容直击人心,因为太凄美了,“祈蓦,你爱我,所以我就必须爱你,这是惯例,在你不爱我的时候,如果我来到天遗阁自荐枕席,就是犯贱,就是不要脸,可是你爱我了,我就一定要来,这是必须的,所有人都这样想!”
宁久信就这样看着这个女子,他说不出话来了,他的心痛,可是他知道她说的对。
“祈蓦,你知道吗?我的侍女是这样想的,从小看我长大的华姨是这样想的,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人人觉得如果你爱我,对我好,我就该爱你,这是惯例,呵呵呵呵呵!”再次低低笑了,倾昀觉得很讽刺,“你不爱我时,我可以爱你,却不能靠近你,不然就是犯贱,你爱我后,我必须爱你,不然还是犯贱,祈蓦,我必须以夫为天,我必须以你为标准,你说一,我要做二,这样才是对的!我一定要爱你,而你可以选择,你选了我,没有选那些女人,我谢谢你,给了我正妻的尊严!”
“不要说了!”用力地拍向桌子,把倾昀手里的另半只橘子震到了地上,宁久信紧紧盯着那个女子,“不爱就不爱吧!浅浅,你真狠!”
“颜侧妃爱你,祈蓦,你这样对她,算狠吗?”倾昀的声音带着让人伤心的力量。
“……,不爱就不爱吧!浅浅,你终究是我的王妃,我……,终究是爱你的!”
望向门口,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宁久信离开了,留下了一句,“我终究是爱你的”,他就离开了,而倾昀又再次捡起了地上的那半个被宁久信打掉的橘子,用袖子擦了擦,继续吃了起来。
九王子府从此恢复了淡然平静,九王子和定国公主相敬如冰,病阎罗宁久信再次恢复了他阎罗的本性,朝堂之上,七王子的人被他整到哭爹喊娘,宁国主对于这个儿子怒在心里,疼在心里,爱也在心里,拥护九王子的朝臣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现在的九王子比起当初更加孤单,这样才好,王者之路从来就是一条绝路,孤路,所以王才会自称孤王,这本就是一个人的路。
王子府里,他们是最和谐的王子与公主,仿佛童话故事里的主角,男的俊美不凡,女子素淡如仙,王子总是执起公主的手,往院子内走去,公主总是低着头,和王子说着最温柔的话。
别人就算不懂,段染尘却看得分明,既然如此,他便不需要急着出手,宁久信是他的朋友,可是倾昀却是他永不会放弃的挚爱,这一生,只有他可以走进那个女子的心,他会好好守着她的心,她的心里只能有他,这是底线,其他的他都可以不理。
王室的年会倾昀和宁久信都没有出席,他们两个把宁国主还有王后气到浑身冒烟,这对夫妻太不像样了,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倾昀和宁久信只是给府中人发了红包就散开了,可是这一夜宁久信还是破天荒来到了清耀轩,熄灯之后,倾昀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宁久信的怀抱是如此用力,他们两个都不是刺猬,却因为各自的心不同而在互相疏远。
爱上她洛倾昀是他宁久信这辈子最美的一段邂逅,却也是最伤的一段遭遇。
不爱他宁久信是她洛倾昀这辈子最悲的一个必然,却也只是在最无奈的承受,她的悲哀她以后会知道。
转过倾昀的身子,宁久信在黑暗中才敢疯狂,才敢这样攀上她,才敢这样激烈地吻她,因为现在他看不见她的眼,看不见她的脸色,那上面的不甘和不愿就不会刺伤他。
除夕夜的一切好像在梦中,梦中的男子对她有着强烈的渴望,可是他没有进一步的侵犯她,他们甚至没有相拥而眠,那个男子在一切褪去后,恢复了淡然,恢复了孤寂,他慢慢地离开清耀轩,一个人回到了天遗阁。
新的一年里,倾昀和宁久信一如往常,他们的日子平淡,不问世事的女子看光了所有的书,心媚直直嚷道,找不到合适的给小姐看了,再找下去,估计得去找禁书才行了。
倾昀只是笑着不语,而心媚终于答应嫁给墨雪了,他们不在乎什么隆重的婚礼,望着心媚盖了大红盖头,穿了大红喜服,倾昀不需要叮嘱什么,但凡墨雪能承诺娶心媚,自会爱她一生。
宁久信就在那里看着他们闹,眼中望着他的妻子,她对外人都比对他好,可是浅浅,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你的侍卫和你的丫鬟只是为了让你心安呀!他看向那个女孩的眼虽然有爱,却还不曾入骨,他看你的眼倒是极为坚定的。那个丫鬟看那个侍卫的眼也是有爱却不深,倒是看你的眼带着不舍呢,哎,浅浅,你从来是一个可以让人深爱入心的人。
宁久信看着倾昀,看着她的笑,他总是高兴,他希望她开心,可是看着她没有爱的眼,他总会生气无奈,心痛,其实也想过关起心门不去爱她,可是真的好难,他做不到,真的努力了,却做不到,他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和林御玦一样,中了这个叫洛倾昀的女子的毒,毒入骨髓,再难拔出。
“浅浅,明日有重要的宫宴!我们一起去吧!”理了理衣服,宁久信走到倾昀的面前。
“善!”
“你不问问是什么宫宴吗?”宁久信望着她,她从不出门,从不见外人,只是淡淡地待在家里,迎他下朝,送他上朝,她应该不会知道什么事吧,除非她骗了他,她一直都与外面有联系。
抬起头微微一笑,“什么宴会?”
“万国国主携贵妃亲临,届时还有国师!”
“贵妃?”思思受封贵妃的,她要来了吗?可是为了什么?
“除了他们这些重要的,还有帝都也来人了,林国,黎国都有使臣,不过不是国主至尊,林御玦自从登上林国王位后,就忙了,不能随时抽身,来的都是些王臣而已,他们是为了庆贺这次我父王60大寿!”
“花甲之年了!真是高寿!”相对于洛家人是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