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公主这次来我杭州,实在是下官的福气,下官和夫人想敬公主一杯,不知道可以吗?”严思儒的声音传来。
在府尹府的时候,这个知府向来知礼,现在倒像个愣头小子了,大大的不一样呀,倾昀看着那站起身的两人,那个夫人一脸的不甘愿,可是没办法,还是随着丈夫站了起来,她的手上早已除下了那对镯子,其实何必呢?既然已经看到了,现在遮也无用了,要是依然带着,反而不惹人怀疑,他们夫妻两个破绽那么多,实在是火力不够呀。
“知府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本宫不会饮酒,所以,这酒嘛,就不用敬了,你们的心意,本宫领了。”倾昀的声音无波,她不会饮酒,很多人都知道,帝都为了这酒的事,也丢过不少人的面子,这个知府他到底知不知道呢?
那边的知府碰了一鼻子灰,面上有点洒洒的,但碍于倾昀的身份,实在不好开口,只能想拉着自家夫人坐下,虽然他貌似想“息事宁人”,可是那边还有个被下了药的疯子在呢,只见那刘唐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倾昀指着,“你什么态度呀,叫你喝酒怎么了,公主怎么了,这严知府是我兄弟,你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
这话出来,倒不见那知府拦了,这人果然是“知礼”地很呢,倾昀现在也不说什么,她看看冷攸痕,现在是他们的戏份,她从来不抢戏,只有到高潮部分,她再出场。
“公主不算什么,难道你算?刘唐,你不要太猖狂了。”冷攸痕的声音带着鄙视。
“呵呵,小子,你算个什么东西,莫不是这个公主养的一个面首吧。嘿嘿,看你唇红齿白的样子,伺候起女人可不一定行。”那刘唐彻底开始颠了,摇头了。
那冷攸幸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气地一下就跳了起来,要知道这个刘唐首先冒犯了倾昀,这样一个玉洁冰清的仙子,被他说成了那样,还说自己什么?不行?他才不行呢?男人在这方面永远是好胜的。
倾昀倒没什么,看了看冷攸痕,“痕哥哥,何必和一个蛮人动气,和这样的人说话,失你的身份,他是地底的泥,你是天上的云,没什么好比的,坐下吧。”
冷攸痕听得倾昀的话,也觉得失了身份,一屁股坐下了,可是面上的神情却是极愤怒的。而倾昀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严思儒,在倾昀说话的时候,他的眉头一挑,显然他是想把事情挑大的,没有想到倾昀的劝架。
“呵呵,是呀,是呀,这位公子不要和唐少置气了,唐少只是活泼了些,呵呵,活泼了些。”
“哎,刘知府,你干什么呢,这么巴着他们做什么?他们这种人,我见多了,什么贵族千金,她又不是真的皇帝女儿,就算是又怎么样,那些个贞洁烈女,还不是银子一砸,就乖乖脱衣服上床,呵呵,这样的女人,这样的男人一样爱钱。”
冷攸痕再怎么样也是个皇子,他抓重点的本事丝毫不差,现在他端了面前的酒杯,冷笑一声,“哦,是吗?你很有钱咯,能超过公主,你可知道正一品的公主,月俸有多少?你不过一个小小士绅,居然敢这样大言不惭。”
而倾昀则怒地砸了面前杯子,“痕哥哥,他如此辱我,如此轻视于你,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我要抓他,办他个大不敬,看他还敢胡言乱语,扰乱视听吗?”
“呵呵,我的小公主,我扰乱视听?你知道我有多少银子不?我家有好多好多钱。”一面说话,那刘唐还一面伸出手来比划,他把整个手臂伸出来划了个大圈,然后还颤颤巍巍地朝倾昀走过来,继续说道:“来,小公主,把面纱摘下,给爷瞧一个,要是你长得好,爷送个一万两银子给你。”
果然呀,这个兴奋剂果然厉害,这番话要是这个刘唐正常,打死他也不会说,在整个熙朝谁敢说?就算是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无知无畏的穿越女们,第一天穿过来也是不敢的,可是他说了,把他心里最龌龊的想法在这药力的催动下,说了出来。这就是严思儒故意点破倾昀身份的原因,如果不知身份,这调戏还不至于掉脑袋,可是明知是公主便不同了,这大不敬可是死罪。
冷攸痕心中暗道,嗬,随随便便一万两,这个刘唐什么人?就连熙朝第一商的无忧公子都不敢说吧,这样一个人他凭什么?一面想,他一面扫了这个知府一眼,哼,都是这个蠢材包庇而成的吧。
“哼,一万两?不知道这一万两够不够赎你的命呢?”倾昀冷道。
“呵呵,小妞呀,爷有的是钱,谁敢要我的命?我先买了他的命,你知道吗?在杭州府谁最大?”他又坐下了,用手拍着自己的胸,那眼神和白痴没什么两样,“我最大,谁敢不听我的?我的老祖宗是开国元勋,我家还有他老人家用过的枪,就供在那里,谁敢对我无礼。”
这句说完,他又喝了口酒,这酒入腹中,更加催动药性,只见那刘唐点手一指,对着严思儒,“你说,严思儒,你说,你敢吗?我家老祖宗的枪就在那里,你敢无礼吗?”
“哦,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卑职一直仰慕蓝顺王爷。”严思儒头如捣蒜,一直点头。
“哼,不过一把枪罢了,也能将一个四品知府镇住,本殿看,你这个知府也是当到头了。”冷攸痕终于拿出了皇子的威势。
“嘿,我说,你个小子,你不想活了是吧,你信不信,我让你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什么破枪,那是开国元勋的枪,那是神枪。你个小子,你等着,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刘唐对着冷攸痕骂骂咧咧。
倾昀早就从华姨那里等到了消息,那把枪,是有名目的,而这个刘唐敢这样横,是有人挑唆的,他府里的那先生交代出了这个刘唐府中的一个管账先生,而这个消息,除了倾昀,北宫靖他们也知道,但是这个管账先生现在在哪里呢?除了当事人,恐怕只有倾昀知道,今晚华姨便是冲这个人去的。
就在沉思间,冷攸痕已经忍无可忍,掀了桌子,亮了身份,一切合了这知府的意。
第二天,杭州府炸窝了,这个刘唐坏事没少做,听说昨夜被人揍了,后来府衙还来人抄了他的家,他的家里连贡品都有,一时间,多少苦主全部涌到府衙告状,多少年的恶气出了,而这个刘唐府里的账房也出来作证,说了这些年这个刘唐凭着那先生威胁了多少官员,暗地了杀了多少人,贪污了多少银子。
八皇子在杭州辑恶,大快人心,众人称颂,罪首已除,不过八皇子依然想办这个府尹大人一个渎职之罪,但是百姓皆求,说府尹大人乃是好人,八皇子无奈,只能暗示这个府尹大人,自己辞官。不过严思儒好像很听话,一听这个话,二话不说,自己摘了乌纱帽。
从德胜楼出来,倾昀便笑了,看着前面带着路的知府夫人,这出戏到头了,现在该她出场了,往暗处看看,墨雪应该就在那里,不知道晚上华姨如何了,不过倾昀觉得华姨应该不会让她失望的,这三天里冷攸痕收集的所有证据,华姨都给她传了来。刘唐这个人蠢不可及,但是确该死,就算是被人利用,可是国法面前,难以容情,可悲呀。
回到府尹府的主院,倾昀非常悠闲地沐浴,她身边的三个人都被安排了事情,就她最清闲,不过也不需要莫名,宁国的那个老九,一样的,病中亦知天下事,倾昀不出闺门,浅笑轻颦,一样手握乾坤。
回到卧房,看着心媚在房门外下的禁制,倾昀知道他们已经检查过了,在这个地方,每日入睡前最好都检查一番,不是她小心过了头,实在是这个府尹府透着诡异,推门进去,华姨的报告已经在了桌子上,拿起来翻翻,华姨办事果然可靠。
“小姐。”泠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倾昀笑笑挑眉,看来都回来了,“进来吧。”
三个人都在,不过只有泠语和心媚进到了屋子里,进来后便侍立一旁,各做各的,心媚调着房内的熏香,泠语看看书案后,帮倾昀磨墨,果然都很贴心。
“泠语,你觉得八皇子如何?”
“我对他没怎么留心,自然没有什么感觉。”泠语知道她家小姐和别家的不同,她问问题从来只是随性,不需要自己多想什么。
“确实呢,不过你觉得他今晚办这个刘唐办地如何?”倾昀不在意地笑笑,取过一片丝绢。
“小姐。”心媚的声音插了进来,“我觉得那个刘唐呀,太不知好歹了,要说他如果只是冒犯小姐个几句,你必不会真的怪他,可是他仗着祖上的阴德,如此无礼,他那些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当真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