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晨练已过,聚灵柱已经关闭,但六院训练场上却一个人也不少,还有不少从其他院赶来看热闹的学员。
张彻刚一出现,人群就爆发一阵骚动。
“草,他怎么回来了。”
“哈哈,我赢了,今天午饭你请,张彻连周深都打得过,还会怕一个小小的薛磊。”
“要不是有人说刑律堂把他抓走了我才不会和你赌。”
张彻从修炼场边的武器架上随便拿了一把铁剑,便穿过围成一大圈的人堆,来到了场地中央,他发现此刻的气氛与他早上来时有些不同。
围观的人眼中没有轻视嘲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敬仰好奇的眼神,就连薛磊现在也是傲气全无,一副紧张万分如临大敌的样子。
张彻隐隐约约猜到此中缘由。
在这两个时辰里,张彻出离院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剑宗,不仅因为张彻曾经在剑宗是个‘名人’,而是张彻出离院的方式,他是活生生地打出离院的!击败了凝意境的周深,并将其打成了重伤。
一个人,一夜之间达到了知天上境,还完成了一场越境杀,这要不轰动整个学院才是怪事。
张彻看着周围人的表情,心中暗笑,果然实力决定一切,希望他们不要太惊讶了,因为这才刚刚开始。
“薛兄,刚才刑律堂找我有点事,迟到了一会,希望你不要介意,要不这样,我让你几招,作为补偿。”张彻笑着解释。
薛磊站在原地十分不安,有些汗珠从他梳得光亮的发鬓中渗出,他原本以为这是一场轻松地碾压,没想到这个废物突然变得这么强了,周深都打不过,自己怎么可能打得过,莫非他已经到了凝意境,这样就更没胜算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为了保住他六院老大的面子,他仍硬气地回应:
“不需要!我以前能打败你,今天也能打败你!”
真不要脸,以前我还不能修炼,击败一个无法聚灵的人也好意思说出来。张彻盯着薛磊,漆黑的眸子里催生出一抹锋利,道:
“那就开始吧。”
短短几个字,让人群又吵闹起来,一般学院内两个人比试可是最好的赢像饭钱,打洗脚水,修炼场位置之类的好机会,但今天这种打赌似乎不能进行下去,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想压张彻赢,没有输家,自然没有赢家。
不是薛磊太弱,而是他们在张彻身上看到一种从未见过的自信,对胜利的自信,对剑道的自信,对修行的自信。
与之相生的还有一种冷锋暗藏的锐利,静静蛰伏着,等待着一击必胜。
这是一种气场,心有剑道气自华,也许是通过一个眼神表现,也许是一个动作,一句话语,难于描述但却实实在在存在。
场面突然变得很安静,因为围观的人的讨论得火热,而焦点中心的两人却一动不动。
张彻皱着眉头,不解地说:
“你倒是出剑呀。”
薛磊听后大怒,喝到:“找死。”接着拔剑朝张彻袭去。
剑宗比试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先后问题,一般来说实力强的人让弱的人先出剑,以示公平。张彻的语气完全把薛磊当做一个弱者看待。
被曾经踩在自己脚下的人这样嘲讽,薛磊自然受不了,他决定直接使用大招。
“乱风!”
随着薛磊的话语,场间不知从何处刮来阵阵疾风,吹得人们衣衫猎猎作响,一股翻卷着的狂风出现在薛磊剑上,刺向张彻。
“邺城十九式!”人群中薛磊的一个小弟喊道,这不是易水剑诀,而是邺城薛家的家传剑法,没想到老大一出手就是底牌。
张彻看着这陌生的剑法,不觉愣了一下,在原本的计划中,薛磊不论用哪种剑法,自己都能找到应对方法,因为易水一百多种低级剑诀他早已烂熟于心,但这一招却不在的计算之内。
不管你什么剑法,总会有破绽,这是张彻研读易水低级剑诀得出的结论,他运行灵气,动用“水步”,躲过这一击。
薛磊见攻击不奏效,立即使用第二式“穿林”,扭转身姿,调动剑锋,刺向张彻腹部,速度之快,隐约有狂风摧林之声。
但仍无法击中张彻。
张彻早在对手抬手的那刹那,就是到对方要刺向哪里,因为他是九阶灵体,灵力感知堪称恐怖,他能感受对手身上那些灵气运动的方向,所以及时用水步跳开。
薛磊心中一惊,难道双方实力差距已经到达了这种地步?怎么也应该擦到边吧。他脸上的慌张更盛,但第三剑却没有丝毫迟疑。
“惊鸟。”
一声镝啸声从薛磊上挑的剑尖中发出,隐隐出现一只灵意勾出的飞鸟形状,尖叫着冲向张彻。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呼,这中纯粹的灵气攻击竟然用出了剑意的味道,看来邺城薛家的底蕴还是深厚。
惊鸟,只能惊到鸟,惊不到张彻,他一个潇洒的转身躲过那只飞出的鸟,来到薛磊侧身。
薛磊懵了,周围的人也懵了,这家伙为何只是在躲避,从不还手,难道说真的要让几招,还是说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
“拍石!”
这是第四式,也是薛磊能掌握的最后一招。
跃起的薛磊高举着薛家剑,在上面融汇着自己所有的灵气,重重看下,溢出的浅蓝色灵力似有玉石俱碎的感觉。
“砰!”
张彻出剑了,他举剑横于眼前挡住了那道剑,透过闪着寒光交错的剑刃,他看到薛磊脸上豆大的汗珠在滚动,轻声道:
“错了。”
“什么错了?”薛磊用力跳开,与张彻保持距离。
突然,训练场周围刮起了一阵狂风,围观的群众纷纷举起衣袂遮挡,薛磊感觉这场面似乎有点熟悉。
“乱风?”薛磊看到张彻手中的剑翻滚着淡黄色的风浪,才恍然大悟,这张彻要用邺城十九式对付自己。
他瞳孔骤缩,慌忙提剑格挡。
刹那间,整个训练场上风声,林声,鸟鸣声接连响起,如同一阵狂风横扫山林,草木尽折,鸟兽皆散,最后用一声石碎的声音结尾,以及讨饶的声音。
一个眨眼的功夫,围观的人就看到薛磊倒在地上,张彻的剑直指他的咽喉,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如果再深一点,薛磊就会气绝而亡。
“乱风穿林惊鸟拍石,一气呵成,真是流畅。”围观者中有一人赞叹道,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因为说这话的是剑宗地届,易水砺剑榜第一人,薛法。
“我输了,我输了。”躺在地上的薛磊尝试挪动那个横亘在喉咙,触及血肉的冰冷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