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彻一脸愕然地看着来者,这事都能惊动刑律堂,相比于刑律堂,周深就显得比较可爱了。
“萧导师,你一定搞错了,周主管说我能打败他就让我离开离院,我打败了他,所以就出来了,而且我已经是青之力三段,也达到了重返内院的标准。”
萧伯面色铁黑,怒斥道:
“哼!一派胡言,你一年都不能吸纳灵气,进离院几天就妄想达到青之力三段了,还打败周深,你知道周主管什么境界,你们两个把他押到刑律堂,到那里他自然会招了,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下毒还是用了什么诡计。”
如小山般的两个剑客用铁手紧紧抓住了张彻,将他从地上提溜起来。
张彻完全动弹不了,只能被两人架起来着前进。
这下糟了,难道能说自己有神石碎片,如果不说,从哪个方面看,知天境的人都不可能击败凝意境的人。
“萧导师,我真的达到青之力三段了,不信你让我释放灵力气旋。”
走在前面的萧伯头也不回地道:
”管你是几段,重伤剑宗教务人员就是重罪一条!”
张彻纳闷了,违反院规的是周深,为什么抓的是他,如果周深按院规让他走,才不会发生这些事。
“那重伤学生是什么罪?当时周深不让我出离院,还想杀我,说什么像我这样的‘天才’一半被赶出离院,一半已经死了。”
“诽谤教务,罪加一等。”萧伯没好气地说:“周主管为人温和,为离院尽心尽力,兢兢业业当了十几年主管,还向掌门建议离院每个学子的修行最后期限由一年改为两年,你们都不知恩图报吗?”
张彻有些无语,这个周深在人前装得真好,他想让每个离院子弟的延期一年只是为了满足他那折磨人的变态愿望吧。
“萧导师,周深完全不是平时你们见得那样,离院十几年没人重返剑宗都是周深刻意阻挡,你不信去离院看看,有不少人早已达到知天下境,但都被关在离院里徒耗青春,苦苦等待。”
“屁话,进入离院的都是修行废物,一年都达不到知天上境,你给他们再多的时间都是无用的,我看你们在离院每天就是混吃混喝,欺负周主管心肠好,护着你们,要不然剑宗能容得下游手好闲的人?”萧伯的话语竟然满是确信无疑的意味。
张彻算是明白了,现在无论他说什么,这帮老家伙都不会相信,他们只会固执地相信自己所认定的事。不过自己不能去刑律堂,那里的恐怖传闻比离院还多,而且进去后,没有半个月是出不来了,还会错过紫都会试,会试的前十名可以去皇家园林中修行,那可是凝结灵意的最好地方。
但现在怎么办,两个化元境,一个归真境,难道再用青焰?张彻想了下又当即否定,先不说如何同时释放三团青焰,就算放了,别说修行了,这辈子都会被易水剑宗追杀,要知道易水最闻名的不是他的剑术而是刺杀之术。
看来只有等奇迹发生了,张彻看刑律堂越来越近,无奈地叹道,自己刚出狼穴,又如虎口,上天就不能给痛快地给个修行机会,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知道什么叫天命之子。
“萧导师请留步!”
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张彻打了个机灵,是师傅,有救了。
秦月白快步从后面赶来,在刑律堂前拦住了他们。
“萧伯,你这么兴师动众地抓着我徒弟是要做何?”
“你徒弟重伤离院主管,擅自闯出离院,严重违反宗门规定,今天就是你也救不了他了。”萧伯板着脸道。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我徒弟通过了周主管的考核,成为十几年来第一个重返剑宗的人,这不是喜事吗?何罪之有?”秦月白道。
“荒谬,我在离院看到的是周深倒地不起,现在还生死未卜,你说什么考核能弄成这样?”
“自然是一场比试,离院学子们说今早张彻达到知天上境,想要离开离院,但周主管不知为何不同意,说道只有打败我才能离开,张彻修行心切,就答应了,两人就进行了一场比试。”秦月白细细解释道。
“凝意境和知天境比试,亏你能编得出来,你想说你徒儿神通广大,知天境胜了凝意境,还把对方打得倒地不起?”
“我徒当然打不过周主管,可能最后受到了生命危险,动用了我给他用来保命的暴火珠,这种法宝威力巨大,我最新制造的,就算是化元境的人也不一定能承受住。”
“生命危险?在离院能有什么生命危险?”萧伯质问。
“这说起来问题可就大了,当时比试最后,张彻已经输了,在地上无法动弹,但周主管却不依不饶,嘴里还说着什么你今天就到此为止了,竟然动用剑意要刺杀张彻,当时在场的几十名离院子弟都能作证。”秦月白又一脸为难地补充道:“这要是传出去,离院主管刺杀学生,易水剑宗名誉不保,朝廷恐怕也会接入调查。”
萧伯听后冷笑道:“哼!你这油嘴滑舌,颠倒黑白的功力在我易水剑宗没用。我劝你还是乖乖炼你的丹吧,这事与你无关。刑律堂自会查清”说罢,一个眼神示意两名剑客将张彻送进去。
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呀,张彻现在恨不得时光倒流,让这个家伙看看当时的真实情况。
但时光不能倒流,他只能泪眼汪汪地看着师傅,祈祷他还有别的办法。
“等等,秦大师说的话的确属实,你先把张彻放了。”
这句话让萧伯停住了脚步,不解地皱了皱眉头,两名剑客也愣住了。
因为说这句话是易水四君子之一的秋申君,刘全破。
众人寻声望去,一个身穿玄衣,头戴黑巾,满脸络腮胡,身背红色巨剑的魁梧壮汉正朝这边走来。
“秋申君,您来了。这个学员触犯院规,应该先交给刑律堂审问。”萧伯恭恭谨谨地说道,完全没有刚才的傲慢固执。
“我和秦大师去离院看过了,周主管确有不当言论和不当行为,而张彻被迫反击,都有错,所以都不用追究,你赶快把那孩子放了吧。”刘全破道。
这是狗屁处理方法,萧伯心里这样想,但却不敢说出来。毕竟剑宗除了掌门就数四君子最大。
场面就这样僵持住了。
“嗯?”刘全破轻声发问,意思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尽管萧伯脸上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挥挥手,让两名剑客离开,自己也跟着走了。
张彻赶紧揉揉被抓得生疼的胳膊,他没想到刘全破竟然来了。对这个人,他最大的印象就是那柄剑和一身的酒气,唯一的交集是此人当过一星期他的专职师傅。
刘全破踱步走到他面前道:“听秦大师说,你又能修行了,还一夜达到知天上境,不错,我会给你安排在内院的住宿,继续努力,别辜负你师傅的期望,嗯,还有酒。”
张彻讪讪然回答:“知道了,知道了。”
刘全破刚一走,秦月白就把张彻拉到一个角落,训斥道:
“你急什么呀?差点就收不了场。”
张彻一脸无辜地道:“我还以为师傅你这一走又是半年,我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唉,昨晚就少跟你说一句话,我今早准备带着刘全破接你到内院,到那才发现捅出这么大篓子,说,是不是动用神石了?”秦月白怒气未消。
“嗯,那神石威力还挺大的,一下就把那个变态打得动弹不得,我是不是发明了一种新招式,我感觉我和感石境的人一样厉害了。”张彻有些得意地说。
“胡闹!你见过真正的感石境强者,一股气息都能把你打成粉末,冰霜体质是就用来保命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触发的,冰晶每生成一次,就会产生一些负作用,日积月累,后果无法想象。还有你用出这种远超出境界威力的招式,早晚会露出破绽,如果有人发现你有神石碎片,这麻烦可就大了。”秦月白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推,张彻只能不断点头。
“都怪周深,他不拦我,就没这么多事了,谁知道这剑宗竟然会一直让这种人当离院主管。”张彻嘟囔着说。
“这个周深命也不是很好,他原本是个天赋不错的青年,早早达到了化元境,前途无量,结果十几年前的那起易水剑宗偷盗案中,他为了保护那件东西,被窃贼打成了重伤,从此修为大减,再无进展,人也就变了。至于为什么周深还呆在这里,那是因为他是易水剑宗掌门的私生子。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秦月白讲道。
周深是掌门的儿子!张彻听后心中不免有些震惊,说道:
“这下糟了,掌门会不会找我麻烦,借此将我赶出剑宗?”他心中想的更多的是待人温和仁义的掌门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秦月白回道:“暂时不会,剑宗掌门还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知道自己的私生子是什么德行,不过等这劲风声过了就不好说了。你必须努力修行,增加在院内的声望,等你名气大后,这掌门想动你就要多考虑些了。”
张彻点点头,现在修行对他来说太简单了,转而问道:“刘全破为什么还会帮你?”
“因为他在掌门和美酒中间选择了美酒。”
“什么美酒?”
“来自齐国的桑落酒,我这半年就弄了一袋,全被那个酒鬼给要去了。”
“师傅真是破费了。”张彻赶紧赔上笑脸,他知道这种酒的稀少程度和秘钢一样,价格不菲。
张彻又接着说道:“那师傅你能不能再给我写钱呢?”
秦月白当即愣住了,说到:“我还以为你接下来会说我要好好修行,不辜负师傅的期望,怎么会想起要钱呢?”
“我这半年父亲给的钱早花光了,每天就靠朋友的接济过日子。现在每天只能吃烧饼了。”张彻可怜地说。
秦月白笑着问:“你那个小媳妇不是每个月都会给你寄去钱财吗?你都花在哪了?”
“哪有什么小媳妇?”张彻脸有些羞红。
“就是那个白雨落啊,她的一件头饰能够你吃半年。你没问她要啊?”秦月白调戏地说。
“我怎么可能花她的钱,我们连面都没见过,那婚约是双方家长签订的,不算什么,我把她的东西都送回去了。”张彻连忙解释。
“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着急修炼一半都是因为那个白雨落呢,好像是达到化元……”
“好了,师傅你别取笑我了,你到底给不给钱呐。”张彻打断师傅满是笑意的话语。
“给,当然给,不要饿死了我怎么像你父亲交代,不过钱没有,给你一张丹方。”
“就等这句话了,最好是天阶的,这样就能换三年的饭钱,不,一辈子的饭钱。”张彻说。
秦月白从怀中随便掏出一张纸,张彻看也没看就揣在兜里,又问道:
“师傅,你不是说还有一件宝物要给我,在哪?”
“那个过几天给你。”
突然,一阵悠远的钟声想过头顶,张彻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和薛磊的比试。
“师傅,我先走了。”张彻匆忙跟秦月白告别。
“你急着干什么?”秦月白问。
“我还有一些旧账要算。”张彻头也不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