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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贡品哈密瓜-张仁幹(1)

哈密瓜,在哈密已有两千多年的栽培历史,是哈密历史上的名优产品,清朝康熙年间成为贡品,瓜以地名,地以瓜闻,哈密和哈密瓜同时名闻遐迩。

哈密瓜名称的由来

我们可以经常品尝到哈密瓜的美味,也都知道新疆流传的“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这首民谣。但你知道哈密瓜名称的由来吗?

清朝初期,新疆的大部分地方都在东察合台汗国的统治之下,哈密当然也不例外。到了1678年,蒙古的准噶尔部击败了东察合台汗国,建立了准噶尔汗国,哈密也随之落入其统治。准噶尔汗噶尔丹与清廷为敌,经常骚扰清朝边境。康熙皇帝决定对准噶尔进行征讨,准噶尔怎么会是清廷的对手呢?开战不久,噶尔丹大败,哈密的维吾尔头领额贝都拉首先脱离准噶尔的统治,归顺清王朝,还擒获了噶尔丹之子及其部属,招降了噶尔丹的侄儿和女儿。康熙皇帝认为额贝都拉诚心归顺,功绩卓著,于1697年10月,仿蒙古例,将哈密维吾尔编为蒙古镶红旗回部,封额贝都拉为一等札萨克,仍号达尔汗,颁印赐纛。次年,理藩院郎中布尔赛来哈密编设旗队时,品尝了额贝都拉珍藏的哈密甜瓜——加格达,认为此瓜香甜清脆,风味独特,如果作为贡品,敬献皇上,一定会博得皇上的欢心。额贝都拉立即部署属下,划拨贡瓜地,挑选种瓜能手,选择当时哈密瓜农培育的并且获得布尔赛赞赏的耐贮存耐远运的甜瓜品种加格达种植,精心培育。

说来也巧,到了秋末,额贝都拉刚把所培育的甜瓜加格达收贮停当,就接到康熙皇帝关于进京陛见的诏命。额贝都拉的贡品除去哈密的特产小刀、鹿角、梧桐碱、羊羔皮之外,就是精心培育的甜瓜——加格达。额贝都拉亲自挑选出一百个甜瓜,个个色泽碧绿,网纹均匀,大小适中。接着请来编织能手,选用上等柳条,编成细密均匀、形象美观的驮筐,内衬马莲,外捆毛绳,每峰骆驼驮两筐,每筐驮两个瓜,加上其他贡品,一行四十峰骆驼就这样浩浩荡荡地上路了。

那个时候,交通工具只有畜力车和驼、马等牲畜,不论是京官赴任,还是边疆藩王进京朝觐,一般都是以畜力车代步,而下边的人,条件好一点还有驼、马可骑,条件差的就只有步行了。当时规定,京官到哈密赴任,途中一百一十五天,而藩王朝觐,一般都是每日百里,一天一站,到站休息。额贝都拉是首次朝觐,更是小心谨慎,一天一站,从不耽搁。那时朝觐,一般都是从哈密出发,经黄田、沁城、庙儿沟,从明水出疆,经马鬃山、内蒙古额齐纳旗、包头、大同,然后进京,途中七十多天。额贝都拉到京,卸驮检查,所驮之瓜都还完好,连迎接的布尔赛都感到十分惊奇。

在元旦的朝宴上,群臣们品尝了哈密所贡的这种甜似蜜、脆似梨、香柔适口的奇瓜,都觉得从未吃过这样的美味,但又都不知道是何神物,产于何地,就连康熙皇帝也感到新奇,当即征询群臣。布尔赛立即跪答:“臣在年初奉旨去哈密设旗编队,发现哈密这种甜瓜奇异,建议作为贡品,请皇上品尝,至于叫什么名字,臣也说不清楚!”额贝都拉一听皇上询问,诚惶诚恐,立即跪答:“此乃哈密所种之甜瓜,是微臣所贡。我们畏兀尔(维吾尔古称)人将甜瓜叫库洪,将哈密叫库木勒,意思就是甜瓜的产地或甜瓜丰收的地方。”康熙皇帝一听,十分高兴地接着说:“哈密既是甜瓜的产地,我们就把这种甜瓜叫作哈密瓜吧!”额贝都拉和群臣们一听,全部离席跪拜,山呼万岁,感谢皇上亲赐瓜名。皇帝金口玉言,从此哈密甜瓜就叫哈密瓜了。

因为康熙皇帝赐名,哈密瓜一下子享誉全国,不仅新疆所产甜瓜争叫哈密瓜,就连甘肃金塔寺所产甜瓜也叫哈密瓜了。所以清乾隆年间《回疆志》就这样写道:“自康熙年间,哈密投诚,此瓜始入中国,谓之哈密瓜。”清同治年间,三次到过哈密的萧雄,在其《西疆杂述诗》中也同样写道:“一为甜瓜……康熙年间始入中国,称为哈密瓜。”

一志一诗,十分清楚地佐证了哈密瓜名称的由来。

哈密瓜是哈密历史上的名优产品

自从康熙皇帝亲赐瓜名后,哈密瓜一下子就名闻遐迩、享誉中外了。其实,哈密瓜是在哈密特殊的气候条件和自然环境中孕育出来的名优产品,历史上就很有名气的。就说唐朝吧,当时的奉礼郎兼东台详正学士骆宾王,因事被谪,从军西域,后被调到姚州平叛,路过哈密,留诗一首:“忽上天山路,依然想物华……旅思徒漂梗,归期未及瓜。”诗人鲜明地流露出在离开哈密时未能品尝哈密甜瓜而深感遗憾,说明在唐代时哈密甜瓜就十分有名气了。其实在汉朝时甜瓜就是哈密的特产,当时哈密人把甜瓜叫库洪(现在维吾尔人仍然这样称呼)。元帝建昭三年(前36年),西域都护甘延寿和副校尉陈汤发西域各国兵远征康居,击杀了与汉为敌的郅支单于,保证了汉与西域通道的安全,西域的胡豆、胡瓜等植物陆续向东土移植,当时被称作胡瓜的哈密甜瓜,传入东边近邻敦煌,因为敦煌的气候和土质与哈密相近,经过数十年的培育,成为当时敦煌的名优产品,名称为库洪的近音穹隆。到东汉时,敦煌穹隆成为贡品,敦煌因此而得名瓜州。于是,北宋成书的《太平广记》中就有这样一段记载:“汉明帝阳贵人,梦食瓜,甚美。帝使求诸方国,时有敦煌献异瓜种……名穹隆。”

瑞典人斯文·赫定在20世纪30年代受国民政府铁道部的委托,率领一支“绥远—新疆公路勘查队”来过新疆,后在其《马仲英逃亡记》中写道:“早在马可·波罗时代,哈密绿洲就以它丰饶的果园和芳香的水果而闻名了。流行着一句谚语说:‘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伊犁的马儿,还有库车的姑娘美如花’。”马可·波罗是意大利的旅行家,于1275年到过我国上都(今内蒙古多伦县西北),元世祖封官仕元,是中世纪向西方介绍中国和中亚的和平使者。马可·波罗在元朝初期向西方介绍中国时就引用了这句民谣,一可佐证上面关于哈密瓜在汉唐时期就是哈密名优产品的叙述,二可说明元朝时哈密瓜在哈密与汉唐时一样,仍是哈密名优产品并名闻全疆。

到了清朝,哈密瓜成为贡品,其品质更加优良,这在历史上是有许多记载的。例如清乾隆年间《重修肃州新志》有这样的记载:“瓜州之名虽著,总不及哈密之佳,鲜美胜于崖蜜,各地移植,其味终逊。”宣统年间《哈密直隶厅乡土志》亦载:“最著曰瓜,味甘如饴,常年配充贡物。”《新疆小正》中亦有类似记载:“凡瓜甜而美者,皆哈密来也!”乾隆年间,兵部主事常钧,充军机章京,从征准噶尔,后在《敦煌随笔》中这样写道:“汉书地理志注云:敦煌,古瓜州,地生美瓜,故名……地有间隙,居民亦种哈密瓜……然安沙诸处以及肃州金塔寺亦有之,终不及哈密之优良!”

哈密瓜于清光绪年间,“旋因圣主体恤藩臣,恐途长道远,解运维艰,不依口腹累人,罢之”。虽然不再贡瓜,但哈密瓜的品质并不因此而有所降低。著名学者刘文海,在其《西行见闻录》中写道:“……哈密瓜甲天下……余曾环游世界两次,又是足迹几遍全中国,所尝之瓜未有美于此者。”著名作家茅盾于20世纪30年代末经哈密去乌鲁木齐,后在《新疆风雨》中写道:“我们都早闻哈密瓜之名却未见过……这哈密瓜像梨那种生脆,但又甜得醇厚,还有一股异香,梨是不能同它相比的,与兰州的醉瓜也截然不同。”

哈密回王的贡瓜是哈密培育的哈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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