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我醒来一睁眼,心中一惊,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竟然不是我昨晚躺下的位置。
这里离火堆最远,而且离洞口较近,我旁边都是男人,女人们都睡在火堆的里边。
昨天晚上我躺下时在洞里面的角落里的,肯定是让他们给拖到现在这个位置来的。
原来,索说他们男女分开睡,就是这样分的。
我睡得早,醒得也早。
其他人都还睡得正香,整个洞里有磨牙的声音,有吧叽嘴的声音,有放屁的声音,有打呼噜的声音,此起彼伏,气味污浊。
我站起来,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
走到火堆旁拨了拨柴火,火苗大了起来。
我想到洞外面去方便,一转身,只见洞外铺了厚厚的一层雪。
我走到洞口向外张望,外面已经是一片雪白的世界,树上的鸟儿因为找不到食物急得在树枝间叽叽喳喳的乱叫。
已经是好大的一场雪了,然而雪依然在下,并且是越下越大的样子。
下雪的早晨不是太冷。
下雪也是件令人兴奋的事。
我欢快地喊了一声:“下雪了!”
我喊完之后,忽然后悔起来。
我完全可以趁他们都还没睡醒之际,偷偷跑回自己的部落去。
我转头往洞里一看,只见土应声一个咕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跑到洞口,看到地上的雪,也高兴地喊起来:“下大雪了,下大雪了,快起来,快起来!”
我不知道土为什么这么兴奋,而且他把那个“大”字咬得特别清楚。
他先走到冒的身边,用脚踢了踢还在熟睡的冒。
冒揉着眼睛坐起来,土冲他喊:“外头下大雪了,还睡!”
冒揉着眼睛走到洞口,他看到下雪,睡意一下就消了,快乐得不行。
我憋得难受,就独自到洞外找了一个僻静处解手。
我正解着手,忽然看见绒绒走了过来。
她刚想蹲下,一下看见了我。
她“妈呀”一声就跑回去了。
不一会儿,索就过来了。
他问:“完了吗?”
我说:“完了。”
说着我就撅着腚找了一块光滑些的表面还有层土的斜坡,拿腚在上面蹭了蹭。
我放下撩起的兽皮。
索对我说:“这里是女人方便的地方,男的都在那边。”
我说:“你们这里连这个都分的这么清楚啊!”
索说:“别废话,以后注意点就行,快走吧,人家还等着呢!”
我跟着索走回去,旁边还真等着几个女人,绒绒也在其中。
绒绒用生气的眼光冲我瞥了两眼。
我问:“男的该在哪里啊?”
索说:“跟我来。”
我跟着索七拐八拐来到又一个偏僻处,这里全是男人,或蹲或站,正在大小解。
索一掀他腰间的兽皮,边尿边说:“你以后一定要注意啊!第一次你不知道,原谅你。”
我问:“要是有下次怎么着呢?”
索哆嗦了两下,说:“看情况,最轻也得让先发现你的女人用藤条抽你那玩意儿。不是闹着玩的!”
我说:“哦。”
我和索走回山洞,发现人们都已经起来了。
人人脸上挂着笑容。
我问索:“他们怎么这么高兴呢?”
索说:“这是天冷后第一场大雪,每遇到一场大雪,我们都有一个仪式。”
我问:“什么仪式呀?”
索说:“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洞里渐渐飘起烤肉的香气,奇怪,今天早晨没有准备素食,每个人都吃的是肉。
吃过早饭,索和我又一块来到眇的洞里。
眇还是躺在石台上,偶尔哎哟两声。
索说:“下大雪了。”
眇说:“明明告诉我了。”
索说:“你能出去吗?”
眇丧气地叹了一声,说:“唉,不行,疼死我了。”
索说:“过一会儿大家就出去了。”
眇说:“嗯,你们去吧。”
索领我走出眇的洞。
索对我说:“一会儿我们的年轻人都会出去,你留在洞里吧。”
我问:“干什么去?不是又去我们那边抢东西吧?”
索说:“不是,好不容易碰上这么大的雪,谁上你们那里抢东西去啊!你也别问了,以后给你说。”
不一会儿,山洞里的年轻男女就成双成对高高兴兴地走了。
索和明也一块走出了山洞。
最后,洞里只剩下老的老少的少,女孩当中数绒绒最大了,她没和男人一块出去。
这个情况让我觉得他们这里女人要比男人多一些。
我走到绒绒跟前,问她:“他们出去干什么去了?”
绒绒爱搭不理地说:“我不知道,每回这样,老人们就看着我们这些小孩,不让出洞。”
可是,这一次没有人特别关照绒绒,老人们只是把那些不懂事的小孩聚拢到火堆旁,不让他们到洞口去。
我甚是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