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17日星期四晴
婷婷的身世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家里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小李又出了事情。好在小李的腿没有骨折,医生说住院治疗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恢复了。
将小李送到医院后,我给小李交了住院费,给她请了护工,又给了她一笔营养费和误工费后就离开了,临别时我告诉她在她出院前我还会不断地来探望她。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小李说她受的惊吓与别墅没关系,再联想到在她之前婷婷也进入了书房,我心情不由异常沉重,莫非她受到的惊吓与婷婷有关?对,一定与婷婷有关,小李问我生婷婷时是否是顺产,她之所以这样问我也许是因为她受到的惊吓非同一般,以至于她怀疑婷婷根本就不是我生的,就她不肯告诉我受惊的情况可推断她也许在被恐吓的同时还被告诫不能将此事告诉我!
婷婷?怎么会是婷婷?
回到家,我默默地坐在沙发上,脑海里全是婷婷自搬家进入别墅来的反常表现。
婷婷回家来了,我望着婷婷,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婷婷问我“妈妈,你还搬家吗?”
“其实你搬家还是不搬家都没有什么区别,别墅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小李的话在我耳旁回响,我对着婷婷勉强地笑笑:“就依从你吧,我们不搬家了。”
婷婷欢呼了一声,朝我冲上来,抱住我亲了一口,在婷婷的拥抱中我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我推开了她。
“妈妈,你怎么啦?”婷婷不解地望着我,以往我们母女俩遇到高兴的事情,两人拥抱在一起是常有的事。但婷婷很快又释然了,她望着我,道“妈妈,我知道你内心里还是老大不情愿住在这别墅里,你是因为迁就我才勉强自己继续留下来的,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住在这里,那我就听你的,我们搬家吧。”婷婷变得懂事起来。
“没关系,我可能是刚搬家有些不适应,过一阵就好了。”我道。“对了,那个素素不是你们班的同学吗?我今早去你们上课的教室找你,你不在,我就顺便向你同学打听那个素素,想看她知不知道你在哪里,结果你同学说你们班上没有这个人。”
“素素不是我们班的,她是美术系的。”婷婷说,继而又道:“妈妈,我们家什么时候再请钟点工呀?”
“过几天吧。今天我累了,什么也不想吃,我上楼休息了,你自己做吃的吧,冰箱里有我下午买的一些熟食,你在微波炉里转一下就行了。”说完我就上楼了。
我回到房间,立即反锁了门,我走到监控室,走到监控视频前,看着客厅里的婷婷,我看见婷婷走进了厨房,十多分钟后她抬着一盘饺子和一盘牛肉回到客厅,将饺子和牛肉放在餐桌上后,她又返身进入厨房,不一会儿她又抬着一盘饺子和牛肉从厨房出来,直接朝楼梯上走来。她上了楼梯,朝我房间走来。
我急忙回到房间,躺到床上,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妈妈,我给你端晚饭来了,你吃点吧。”
我靠在床头,对着门外道:“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婷婷在门外犹疑了一下,然后传来她离开的脚步声。
多好的女儿啊!可是……
“周老师,你生婷婷时是顺产吗?”我耳旁又响起小李的问话。
我觉得我的思路似乎有些清晰起来,我脑海里展开了这样的推理:婷婷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趁我不在,她进入书房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悄悄打开了保险柜,在保险柜里取出了那件东西,正当她看那件东西时,小李进入书房,小李也看见了那件东西,于是婷婷威胁她不准将这件事情告诉我。对,对,一定是这样的,难怪小李问我生婷婷时是不是顺产。
但就是这样,小李也不至于惊恐成那副样子呀??“房间里有鬼呀,看把这人吓得。”监控器维修师傅在监控视频上看见小李从书房里仓皇逃出来时的那句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不管怎么说,我得去书房看看保险柜里的东西。我打定这主意后,又回到监控室,坐在监控视频前,看着客厅中的婷婷。
婷婷已经吃完晚饭,她正收拾餐桌,然后拿着碗碟走进厨房。十多分钟后,婷婷又走出厨房,直接就上楼,进了她的房间。
我看看时间,才晚上七点钟,还是等夜深了,婷婷睡后再去书房吧。
晚上12点钟,我悄悄进入书房,然后将书房门反锁。
我打开保险柜,用手机电筒照进保险柜里,保险柜里躺着的那件小绒毯上,那颗米粒还在,这证明婷婷并没有打开保险柜,并没有看见这件小绒毯和绒毯里包裹着的纸条。
我取出小绒毯,绒毯上的那颗米粒是我刚搬家进来时放上去的。我将绒毯展开,绒毯里包着的那张纸条上歪歪扭扭的一行字赫然在目:1991年农历四月初五凌晨一点出生。老天保佑我的女儿过上幸福生活!
真是弹指一挥间呀,十九年前,婷婷被这床小绒毯包裹着送到我面前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当时我望着襁褓中的幼小生命,心里不由感叹老天对我并不绝情,几小时前我刚出生一天的儿子,由于我的大意,儿子永远离我而去,我是难产,由于**受伤严重,再不能生育,就在我悲痛万分时,保姆将婷婷抱到我身边,告诉我这孩子是一个高龄产妇的孩子,这孩子的父亲在孩子还未出生就在工地出事故死了,孩子的母亲身体有病,没有能力抚养孩子,就想找个好人家把孩子送了,就这样这孩子成为了婷婷。
我抱养了别人的孩子,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呀,老天似乎为了替我守住这个秘密,在保姆刚将婷婷送到我身边不久,就患脑溢血去世了,我对不起刘智勇,我对他隐瞒了亲生孩子已经死去的事情,刘智勇至今都还以为婷婷是他的亲生女儿,“我还有一个月就可回国了,真盼望尽快见到咱们的儿子?”刘智勇在电话里对我说,我告诉他,我们的孩子是女儿,不是儿子,那天保姆跟他通话报喜时,错把女儿说成儿子了。刘智勇没有一点怀疑,在电话里乐呵呵地说,女儿也好,女儿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袄!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朋友,日记本就是我倾吐衷肠的朋友,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我记不清我记录了多少本日记,每记录完一本日记,我就将之焚毁,我担心我的生活和内心的隐秘被别人窥见,可是当年包裹婷婷的绒毯和那张纸条我却秘密地保存了下来,我不忍心将之焚毁,那床绒毯,那张纸条,凝聚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深情和祝福,我能想象婷婷的生母因为无力抚养她,万不得已把她送给别人时的内心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我望着手中的绒毯和那张纸条,心里思索着,打开保险柜时,绒毯上的那一粒米粒还在绒毯上原来的位置放着,这足以说明我刚才对小李受惊的推测不成立。那么婷婷是因为什么原因又以何种方式使得小李受到非同一般的惊吓的呢?
我将那张纸条又包进绒毯里,将绒毯放进保险柜,那颗米粒刚才没注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我不管它了,我将保险柜锁好。
我拉开书房门,我吓得接连后退了几步,婷婷,婷婷就站在书房门口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