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周静在日记里叙述的梦境中的恐怖老太婆的情形与王妈描述的她在花园里看见的恐怖的老太婆的情形是那么一致?
我靠在床头沉思着。
尽管时间已经晚了,我还是忍不住拨通了王妈的电话:“王妈对不起,打扰了。我想问问你,是不是周静曾经给你讲过她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有一个令人恐怖的老太婆?”之所以这样问王妈,是因为我怀疑可能是周静曾经向王妈叙述过她的噩梦,所以才导致王妈在花园里产生看见恐怖老太婆的幻觉。
“你怎么也这样问我?”王妈显然是从睡梦中被我吵醒的,声音里透着睡意。
“谁还这样问过你?”我问。
“周静。我昏倒的事发生后的第二天,周静就问我是不是她曾经向我讲过她梦见过一个恐怖的老太婆。”王妈的睡意显然被我电话赶跑了,声音比刚才精神了许多。
“那么在你发生幻觉前,周静是不是给你讲过她的噩梦,向你描述过梦境里出现的可怕的老太婆?”我问。
“我觉得周静应该没有向我讲述过她的噩梦。”王妈顿了一下,又道:“可是我老了,也许周静给我讲过,我忘记了,也说不定。”王妈又补充了一句。
“你休息吧,王妈。”我放下电话。
带着未解的疑问,我又翻开了周静的第二篇日记。
周静第二篇日记的时间,怎么和上一篇日记时间一样?可能是笔误吧。我继续读下去,原来并不是笔误,周静接下来叙述的事情就发生在她的噩梦之后,与她的噩梦发生在同一天晚上。
2009年9月12日星期六晴
恐怖继续
从噩梦里走出来,我仍心有余悸。尽管夜色下葱茏的花木在电脑流泻出来的乐曲下,显得那么的富有诗情画意,我还是决定回房间休息了。
我走进客厅,客厅里没有开灯,窗外的路灯光使得客厅里的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的。也许是刚才那个噩梦的原因,朦胧中的客厅竟然让我心里升起一丝恐惧。
我快速走上楼梯,身后从客厅的一角传来一阵簌簌的声音,我不敢回头,我想那应该是窗帘被窗外的风掀动发出的声响。
上楼后,我本想去婷婷房间里看看婷婷,叮嘱她不要熬夜。但我和婷婷的房间中间隔着一间大书房、一间客卧和婷婷的练功房及我的钢琴房,噩梦带来的恐惧,使得我不敢走过那一段长长的走廊,我最后还是折身走进了自己卧室。
到卧室后,再给婷婷打电话叮嘱她早点休息吧。我想。
我走进卧室,立即关上门,房间里暖暖的灯光让我舒了口气。
我卧室内还有个衣帽间,在衣帽间和卧室之间还有个六平米的监控室,这监控室在别墅原来的设计里面是没有的,是刘智勇买下别墅后,将衣帽间隔了六平米出来,安装了监控设备,通过监控设备可以把别墅里的公共空间尽收眼底。
在我通过监控室去衣帽间换睡衣时,我无意间瞟了眼监控视频,这一瞟不打紧,我立即觉得自己血液似乎都一下停止流动了。
监控视频上显示出来的楼梯上,一个一身漆黑长裙的女子,正缓缓地走上楼来,她披散下来的长发把整个面孔都遮住了,显得格外的恐怖。
我莫非还在噩梦中?我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我感觉到了疼痛。
监控视频上,黑衣女子已经到了楼上,她朝走廊右侧缓缓走去。婷婷的房间就在右侧。我慌忙从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婷婷的电话,电话通了,婷婷却没有接。我刚刚上楼前,在花园里回身看楼上婷婷的房间,她房间里的灯光都还亮着的啊,再说从她在楼上把我从噩梦中叫醒到现在,前后也不过十多二十分钟,她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了呀。
我再次拨打婷婷的电话,这孩子晚上睡觉不锁门的习惯此刻让我异常惊慌,电话通了,婷婷却还是不接,我正焦急万分,婷婷却突然关掉了手机。婷婷一向很孝顺,这样挂断我的电话不是婷婷的做派,婷婷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这时我从监控视频上看见黑衣女子已经走向了婷婷房间,黑衣女子一只惨白的手已经握住了婷婷房间的门把手。
对婷婷安危的担忧此刻已经压倒了我的恐惧,我朝卧室冲去,准备推开卧室的门冲向婷婷的房间。
然而就在这时,从监控视频上,我看见黑衣女子又离开了婷婷的卧室,朝走廊左侧走来,我的房间就在左侧。
我记得我刚才进卧室时没有锁门,我一边冲向我的卧室门,一边拨打保安室的电话。
见鬼,电话通了,却也是没有人接听。
就在我正准备锁死卧室的门时,我看见我卧室的门一点点地被推开了。
我将身子紧紧贴在门后的墙壁上,黑衣女子走了进来,这时她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她拿着刀背对着我站在屋子中央,四下打量了一下,便向监控室缓缓走去。
趁这空挡,我急忙拉开门,准备去婷婷房间看个究竟,突然有人从我背后一把拉住了我胳膊。
我回身一看,竟然是婷婷!
我拉住婷婷正欲悄悄往楼下跑,就在这时我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我一看是保安室的电话,估计是他们看见了我的来电显示,又回拨过来,与此同时黑衣女人的脚步声又从监控室里传出来,我来不及接通电话,将手机往床上一扔,情急之下拉起婷婷就躲进了卧室里的壁橱里。
黑衣女人从监控室进入了卧室,我的手机还在床上继续响着。
黑衣女人不理会手机,她声音极其阴冷地:“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了。”
我和婷婷躲在壁橱里,大气都不敢出,婷婷全身抖个不停,我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黑衣女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走了出去。
估计黑衣女人已经走远,我奔出壁橱将卧室门锁死,然后准备拿手机给保安打电话,然而我的手机已经不在床上。我回身对也从壁橱里出来的婷婷道:“你的手机呢?”
“在我房间里,估计这时都没电了,在我躲进你房间前,手机的电池就已经亮红灯了。”婷婷脸上是一脸的惊恐。
就在这时,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拍门声停下后,门外接着传来女子阴冷的声音:“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了。”
婷婷吓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她声音颤抖地对我悄声道:“我们打开窗户向外呼救吧。”
我摇摇头,没用的,这小区里的别墅之间的距离很宽,且别墅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就凭我和婷婷的声音根本不可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那怎么办?”婷婷紧张地问。
就在这时,我卧室的门上响起了刀劈在门上的声音。那黑衣女人在用她手中刀劈门了。
我将婷婷推进壁橱里,我对婷婷道:“你不要出来,我翻窗到花园里去用楼下的座机报警。”
婷婷一把紧紧拉住我,浑身颤抖,眼泪汪汪地望着我不准我走。我知道这既是婷婷不放心我独自下楼,也是她不敢独自呆在房间里的表现。
我抱了一下婷婷以示安慰,然后转身将床单迅速从床上撤下,将床单的一头系在窗户旁的圆柱上,然后将床单另一头从窗户甩下,接着我双手抓着床单,顺着床单滑到楼下花园里。
我从花园里悄悄潜入客厅,我在客厅里还听得见那黑衣女人用刀劈门的声音,我一步步小心靠近客厅的座机,然而就在我拿起话筒的一瞬间,我倒吸一口凉气,座机的电话线被剪断了。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客厅大门,后悔自己失策,我刚才应该让婷婷跟我一起下楼的,这样的话,眼下我和婷婷就可以跑出别墅了。
没办法,婷婷还在我房间里,我还得返回我房间。
我站在客厅里,悄悄向楼上打望,这时刀劈门的声音已经停止了,我的心狂跳起来,莫不是黑衣女人已经将我卧室的门劈开进到我卧室里去了?想到还躲在我卧室壁橱里的婷婷,我的心狂跳不止,我抬头打量楼上的走廊,我紧张地思索着我是原路返回还是从楼梯上去,就在这时,我看见楼上的走廊里,一个人影迅速闪过,这个人影绝对不是刚才那个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身形瘦弱,而这个人影的身形比那黑衣女子强壮得多。
天啦,今晚是怎么啦?
我迅速回到花园,又顺着床单往上爬,我头刚冒出我卧室的窗户,我就看见我卧室的门还完好地关着。
我松了口气,从窗户进入卧室,我推开壁橱的门,我一下愣住了,婷婷怎么不在了?
我跑进监控室和衣帽间,这两个房间都没有婷婷的踪影。
婷婷怎么啦?
我忍不住要哭了,刘智勇呀你送的这礼物也真够我和婷婷受的呀。
我悄悄推开卧室的门,准备去卧室外找婷婷,当我的目光一扫向走廊,我心下又是一惊,我看见一个女子一袭白裙背对着我,举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在走廊里袅袅婷婷地走着时装步,一边“哇,哇,哇”地叫着,而这女子又绝对不是刚才那黑衣女子,这女子起码比那黑衣女子高出一个头。
天啦,今晚是怎么啦?
我想如果不是为了婷婷,我早都吓倒下了。
我看着那白衣女子的裙子和伞,觉得这裙子和伞怎么那么面熟?对了,这裙子和伞不就是我和婷婷暑假去周庄玩时,我给婷婷买的吗?当时回家后,婷婷让我试穿她的裙子,我试穿之后,就将这裙子和伞放在我的衣帽间里了。
白衣女子突然在走廊上一转身,又往我站的方向走来,我脑子里立即轰地一下,这白衣女子不就是婷婷吗?只见婷婷脸上满是诡异的笑容,举着油纸伞,袅袅婷婷地迈着时装步,嘴里“哇,哇,哇”地叫着朝我走来。
我一下惊恐无比,婷婷这样子比刚才黑衣女子给我带来的恐惧更甚万分!
周静的日记让我看得毛骨悚然,我正准备翻页继续看下去,突然灯光闪了几下,停电了。我这才想起白天在小区告示栏里看见的关于今晚12点停电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