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厅的坐台小姐冲秀哈哈地笑。
秀问:“我只坐台,不陪客,难道不行吗?”
坐台小姐说:“开始,我们也是这样对老板说的,但是,有谁会清白到第三天呢?比如我,第二天就被一个该死的款爷看上了,他用一种迷酒灌晕了我,然后把我强奸了。”
“那你怎么不去告他?”秀愤愤地说。
“人家一甩手给我两千,起身走了,到哪里去告?歌舞厅本来就是个是非之地,如何说得清?反正已经失了女儿身,不如将就到底,咱来不就是为了挣钱吗?”
秀吓得脸色苍白,心有余悸地走了。她再也不敢涉足歌舞厅、酒吧间、洗浴中心等这些有钱人的乐园了。
秀虽然来自乡间,虽然也是为了进城打工,但她决不干那种有失贞操的事。决不!她发誓说。
她在城市的街道上焦急地走着,两腿都跑酸了,直到天黑时,才看到一家美发店门口上张贴着一张招小工的告示,心头不由得一亮。
“大姐,”秀对美发店的女老板说,“你看我行吗?”
“你长得这么靓,怎么会不行呢?不过基本工资只有300,其余的隐性收入,就看你的本事了。”
“不!我只要这300块钱。我除了干活,什么都不会干的。”
女老板微笑地点点头,很深奥的样子。
美发店里已经有了几个小女孩,个个抹着血红的嘴唇、粉白的脸蛋,手和腿全露在外面。她们的职业是“干洗”,或叫按摩。秀不这样,她依然穿得很朴实,也不化妆,她的任务是为顾客洗头。
这天下午,来了一个挺胸露肚的大胖子,进门就朝小姐们嘀溜溜地转眼珠。几位女孩争先恐后地站起来道:“先生,要不要干洗?”“先生,让我来为你按摩吧。”大胖子不理她们,眼光一下子落到秀身上,惊喜地叫道:“好一个乡下女子!大鱼大肉吃腻了,还真想尝尝土特产。”说着就来拉秀。秀挣扎道:“对不起,我只洗头。”
“好,那你就给我洗一回头。”
秀只好给他认认真真地洗了一回头。大胖子问:“小姐家里有些什么人?”
秀小心翼翼地答:“有爷奶,常年有病;没有爹,只有一个妈支撑着家;弟弟妹妹还在上学。”
“唉,不容易啊。”
洗了头后,大胖子一甩手给了秀一千块钱,让秀寄回家。秀吓得不敢接。最后还是女老板替她接了。
过了两天,大胖子又来找秀洗头,末了又甩给她一千块钱……
姐妹们替她高兴:“恭喜你,秀,你傍上大款了。”
秀吓了一跳,她不能接受那个字眼,便结结巴巴地说:“我只觉得他是个好人。要不,我把钱还给他吧。”
不久,胖子开车来了,秀赶紧还他的钱,但大胖子说:“那是你的劳动所得,为什么不要?秀,我媳妇也知道你了,很同情你,想认你做干女儿,让我来接你去。”
秀信以为真,很激动地跟大胖子走了。结果不是去大胖子家,而是进了一家宾馆。在宾馆里,秀才认清了胖子的禽兽面目,誓死不从,又哭又咬,夺路而逃。
逃出宾馆后,秀迷了路。好不容易回到了美发店,女老板告诉她:大胖子说了,如果答应,一年包身价是十万,如果不答应,你就甭想呆下去,连美发店也给砸了。
“我要告他!”秀哭着喊。
“没用!他说钱都预付给你了,这叫嫖娼,愿打愿挨,你长一身嘴也说不清啊。”
“我死也不会答应他。”
“秀,别犯傻了。想当年我和你一样誓死不从,结果还是被人算计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挣钱就挣大钱,有了钱后,自己开了这个美发店,一年少说也挣二十万。别的女孩子想这样的好事还想不来呢。再说,你家里正需要钱啊。”
“不!不!”秀仍然哭着喊。
“那,为了本店的安全,我今天就不能留你。”
秀“呜”地一声,捂着脸冲了出去。天正下着大雨。街上没有行人,只有来往的汽车溅起一路水花。秀的头发和衣服倾刻间被淋湿了。但她哭着喊着,拚命往前跑。
前面突然亮起了红灯,这是一个十字路口。秀被迫打住了。雨下得更大了。秀想侧身横穿马路,可这边的红灯又接着亮起来。秀哀叫一声,身子一下子瘫在雨水里……
第二天,城里便多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