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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还手帕

佳玉自愿做了一名马路工,许多人都不理解。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所作所为竟是为了一个爱情故事。

佳玉本来在一家公司供职,每天早早起床去挤公交,中间还要换几回车。那一天换车时,佳玉咳嗽,痰特多,一时找不到垃圾筒,就偷偷地吐在了地上。不想立即遭到一声批评:

“你怎么能这样?”

佳玉扭头看,是一位年轻的大个子。佳玉的脸立马红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了短,这还是第一次。她以为对方是一位环保人士,或是一位负责清洁工作的官员。可当她注视对方几眼后,发现他不过是一位挤公交的“工薪族”而已;每天早上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都会在这里碰面,尽管大家从来没有打过招呼。

“那我应该吐到哪里?”佳玉的感觉立即就变了味儿。

大个子从兜里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递给佳玉。然后板着脸孔走了。

虽然佳玉心里很不舒服,但很快释然。他批评得对呀,我自己平时不也反对随地吐痰吗?何况他还乐于助人。晚上回到家里,她将手帕洗了一遍又一遍,她打算还手帕时真诚地说声“谢谢”。

然而,再见到他却是在晚报上。原来,大个子是本年度市“环卫大行动”的志愿者和组织者之一,他的名字叫易然。照片上的他更潇洒更英俊了,而且他还有很多很多感人的“环保”事迹呢。

佳玉兴奋异常,立即通过“环卫大行动”组织找到了易然,并郑重其事地将手帕还给了他。

“你真的会还我?”易然高兴地说。

佳玉温柔地点了点头。她觉得今天的易然更亲切更高大。

“易然,”佳玉深情地注视着他,“我很敬重你,我、我想……能否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易然似乎并不热心。

“我……,”佳玉觉得机不可失,一咬牙就说出来了:“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可以吗?”

“你的大胆让我吃惊,”易然一愣,继而笑了,“不过,请原谅,我还不想与你交朋友,因为你的缺点是我难以接受的。”

“请听我说,”佳玉急了,“那次确实是我错了,我改了还不行吗?……我其实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

“是吗?那你怎样才能使我相信呢?……”

望着易然转身离去的背影,委屈的眼泪从佳玉的眼眶里溢出!

不久,市环卫局招聘清洁工,佳玉毅然报了名。从此,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自己负责的路段上打扫卫生。她的工作是那样认真,从不放过任何一片细小的纸屑和杂物,因此,她的路段一直是最干净的马路。对于易然,她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但她还是决心干下去,她想以此来惩罚自己当初的过失,这个过失使她蒙受了平生最大的伤害。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她一口气干了三年,挥洒青春,无怨无悔。

一天,佳玉正埋头清扫路边的杂物,一位男子从她面前走过,顺手将一片废纸丢在地上。佳玉有些愠怒。她工作了三年,还从未发现有人当她的面丢垃圾,她觉得应该提醒他:“先生,垃圾筒就在前边,那里才是你丢垃圾的地方。”

话音未落,佳玉便惊呆了。她看到的人竟是易然,而且他居然干出这种事来。

“哦,这不是几年前想追我的佳玉小姐吗?”

佳玉冷笑一声,道:“对不起,我已改变了主意。当初你对我偶尔随地吐一次痰而耿耿于怀,好像自己多么完美无缺。那么,你今天的行为又如何解释?”

“如果我说出今天的事是无意的,你肯相信吗?”

“三年前,为了弥补我的小小错误,我发誓干一辈子清洁工;易先生,你不会也用一辈子的时光来验证你的清白吧?”

“不!那样太久了。”易然哈哈大笑。

佳玉不再理他。她愤愤地想,人的变化真快呀!与三年前的他相比,今天的易然真是判若两人。那么,自己落到今天的田地又是何苦呢?不由得长叹一声,顿感四肢无力,欲哭无泪……

但是,佳玉很快被评为市环卫系统劳动模范,参加了表彰大会。主席台上,一位年轻的官员将一朵鲜艳的红玫瑰戴在她胸前。

他就是易然。奇怪吗?不奇怪!那天,他是专门去考察佳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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