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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重新开始

初恋,往往是苦涩的,因为成功率太小。假如你曾经有个痴情的初恋,若干年后偶然与他(或她)相遇了,你将如何面对?

桔子就面临这样的问题。那是在一个节日舞会上,桔子正和自己的男朋友跳舞,忽然瞥见一个人从门外走进来。十年了,桔子早就把他埋在心底,可一见到他,记忆之闸訇然断开,往事奔涌而出:

那时,他就是一个很成熟的男人,体现在:工作经验丰富,做事沉稳冷静,说话幽默风趣,知识包罗万象,举止大方老练。尽管自己还是一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她却从心底里喜欢上了他。之所以那么快就喜欢上他,因为:工作上帮助过她,偶尔幽一默让她忍俊不禁;休息时天文地理地神聊,让她受益匪浅;处理各类矛盾得心应手,不偏不倚,令人敬仰。哦,对了,他叫老梨——又甜又酸的那种梨,是一位办公室主任。

桔子觉得这样的男人难找,嫁给他肯定幸福。嫁他?那是遥远的事,反正桔子暗地里喜欢上了他,离开不了他,时间一久就体现在行动上了:她爱和他说话,爱做他的下手,爱和他走在一起,尤其是,爱和他一起翩翩起舞。终于,有一天她情不自禁地对他说:

“星期天,我去你家!”

“理由呢?”老梨说。

“去看看不行吗?”

“难道你不觉得有一个女人会不欢迎你吗?”

桔子这才意识到,他已经是个大男人了,是个有妇之夫。这世界怎么啦,好男人都成家立业了,剩下的都是一群青涩的橄榄果,好看,不中吃。

唉,桔子长叹一声。那样,自己不成了破坏他人家庭的坏女孩?她可不愿这样做。

可是,她确实放不下他,真的放弃不了。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背诵着哲人的遗言:“坚持就是胜利!”“只有在崎岖的山路上不畏艰难勇敢攀登的人才有希望到达光辉的顶点!”离婚的男人不是很多吗?

“老梨,你非常爱你的妻子吗?”桔子试探地问。

“这怎么说呢?虽然不像初恋那样爱得刻骨铭心,但还算默契。毕竟我们有共同的责任,共同的义务。”

看来是没戏了。但她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你认为你会离婚吗?”

“很难!我和妻子是约好终身在一起的。”老梨笑道。

“假如有一个女孩也刻骨铭心地爱上你,你怎么办?”桔子强忍住自己的眼泪。

“劝她离开我!因为已婚的男人并不值得爱,他也许是一朵有毒的蘑菇。让她从同一棵桔子树上去找自己最中意的吧,两人一起从青到黄,这样才算共同走过。”

桔子在流了一夜眼泪之后,决定辞职。既然得不到一个心爱的男人,那就永远忘记他好啦。她是悄悄地走的,但老梨还是追上了她,要为她送行。

“我也要辞职了。”老梨说。

“这又是何必?”桔子问。

“你为了我而离开这个伤心之地,那我也应该离开这里,这样才叫做公平啊。桔子,我懂得你的心,可我不是不爱你,而是不敢爱你。毕竟我们都是很理智的人。为了各自的幸福,让我们彼此都忘记这一切吧。”

桔子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不顾一切地扑在老梨身上,一动不动,让泪水流干。然后,她抬起头,深情地吻了老梨一下,微笑地说:“这可是我的初吻,留做纪念。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桔子清楚记得,当她转身离去的时候,看见满天的阴云正向四周散去……

可是,命运真能开玩笑,让他们此刻又碰到了一起。镇定,却掩饰不了内心的慌乱。她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别在意,过去的一页已经撕掉,就当不认识他好了。可她做不到,眼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他,像磁铁被磁场紧紧吸住。那就避开他,走出舞场吧。她对自己说。可她又于心不忍,毕竟他们同事过,相识过,他是自己的初恋啊;这次擦肩而过,下次又在何时?

她的表情被男朋友捕捉到了。男朋友说:“桔子,你累了吧?去歇一会儿。”

桔子说声“好”,两人便一起去一旁坐下来。

没想到,老梨竟然朝她走来了,欠着身子,彬彬有礼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黎。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桔子从不知所措中清醒过来,微笑地回答:“对不起,我要和男朋友商量一下。”

男朋友耸耸肩,说道:“我没意见。在舞场上,你并不是我的个人专利;我也是。”

他们就这样跳在了一起,彼此盯着对方。桔子极力想从老梨的脸上捕捉某种信息,而老梨却不动声色,只是不时地赞扬一句:“小姐,您真漂亮”,“您跳得真好”……

难道他真的就把我忘了?桔子有点气愤,终于说了第一句话:“黎先生,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姓甚名谁,干什么工作?”

“那是你的隐私,”老梨笑道,“在交际场所,问这些是不够礼貌的,尤其是对一位刚见面的女士。不是吗?”

桔子点点头,轻轻地舒了口气,“这样也好”,便全身心地投入到舞曲中去。

一舞之后,老梨把桔子送到她男朋友身边,微微鞠了一躬,道:“谢谢您赏光。再会。”

目送老梨头也不回地走了,桔子从心底里产生一丝感激。她理了理凌乱的情绪,然后吻了男朋友一下,把头靠在他身上,撒娇地说:“老公,送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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