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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奇草

文:林华玉

明朝嘉靖年间,沂州府境内有一座大山,那座大山名叫大青山,绵延数十里。大青山虽处北方,一年四季却有绿树环翠,绿树丛中,无数知名的、不知名的鸟儿鸣叫于山间,使大青山显得更加幽静秀美。

就在这幽深的大山里,藏有一座小寺庙,名叫青云寺,寺不大,一间正殿里供的是西方诸佛,三间偏殿一间住着方丈德海,一间住着他的两个徒弟,另一间则做了客房,供前来烧香还愿的香客居住,别看这座寺庙并不起眼,一年四季可都香火不断,这其中原因倒不是因为寺里佛祖灵验,其实大家都是冲着方丈德海来的,准确地说是冲着德海的医术来的。

这德海和尚六十几岁年纪,体态偏瘦,却精神矍铄,两眼炯炯有神,看人就好像能把人看穿似的,一看就是一位得道的高僧。他医术高明,品德高尚,但凡有疑难病症在外边治不了的,大家都会前来让德海诊治,且多有治愈者。一旦治好之后,德海也不收费,只是让人随心在庙里的功德箱里投进几个香火钱,多也可,少也行,实在没钱的话,往佛祖面前香炉了敬上三炷香,德海和尚也不嫌弃。

这天,庙里来了一位病人,只见他尖嘴猴腮,鼠头獐目,这个看起来很干巴的一个人却有着一张大如皮鼓的肚子,那人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下,大叫师父救我,德海方丈急忙把他扶起来,细问端倪,那人自称是山下刘家村人氏,叫刘三,家境殷实,前几日家里有喜事摆宴,结果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之后,一直就不得消化,才导致如此,他四处求医,喝了一副又一副的汤药,花了几百两银子,怎奈总不见效,痛不欲生,后来有人推荐说青云寺德海方丈医术了得,这才翻山越岭上百里,到了寺里求德海救命。

问诊完毕,德海让那刘三伸过手来,细细切他的脉搏,一会后,德海睁开了双目,缓缓地说:“施主此症乃因多食肉味,日久积食所致,如早来几日,老衲一副汤药下去,不消片刻,此症即可消除,现在施主胃内之积食已转化成毒素,往下已至脚趾,向上已至发梢,老衲也无能为力了,请施主回去尽早准备后事。”一番话说得刘三面如土色,他两膝一软,又跪了下来,连连叩头求德海大发慈悲。德海沉吟片刻,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说:“有一味药或许对施主这病有奇效,只是这药藏在大山之中,可遇而不可求呀。”刘三闻言精神一震,忙上前哀求道:“但求师傅大发善心,救我于水火之中,此病一愈,我一定倾尽家产,金塑佛身。”德海想了想说:“那施主就在小庙暂住几日,我即刻起身去山里采药。”

三天之后,德海风尘仆仆的从山里采药归来,只见他周身衣衫都已被山中荆棘划破,脸上也全是血口子,但他带来一个好消息:历尽千辛万苦,找遍大山的每一个角落,他终于采到了那味消食奇药,刘三自然大喜,就帮着德海升起火,然后煎上药,不消半个时辰,药已煎好,刘三待药微凉,就迫不及待的捧起药碗一饮而尽,此时月已上柳梢头,几个人回房休息,不题。

德海正与两个徒弟打坐诵经,忽然大门被人咣当一下撞开了,看去,却原来是那个刘三,只见他痛苦的脸都扭曲了,一见德海就叫道:“师傅,我吃了你的药,怎么非但病没有好转,这肚子反而更疼了。”德海一脸的冷静:“此药若是人吃了,定会药到病除,若是妖魔鼠辈吃了,反而会有性命之忧。”刘三一听,脸上顿现狰狞之色,他气急败坏的叫道:“原来你这个老秃驴早知道我的身份,故设了这么一个套让我钻呀。你既然不让我好活,我也不会让你活着。”说罢,两个小徒弟惊恐的发现,那病人已经慢慢变化了模样,只见他,一身棕褐色的毛发,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一只尖尖的嘴巴前端漏出两只牙齿,在灯光下放着寒光,俨然就是一只大老鼠,它一下窜到德海身边,照准他的脑袋就一口咬去,德海闪过,那妖精一下子咬在了他的肩头上,竟被活生生的撕去了一块肉,德海痛的一下子倒在地上,那妖精又照准德海的脖胫就要下嘴,这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妖精突然倒在地上,接着它身上的皮毛血肉在顷刻之间就化作一滩血水,只有一幅骨架还支在了地上。

两个小和尚顾不得害怕,他们翻出师傅的药囊,找出创伤药,给师傅敷在伤口上,一会儿,德海伤口的血就止住了,并很快就结了痂。稍事休息,德海就向徒弟细细道出了其中缘由。

原来,那天病人一进寺门,德海凭着多年修为,就觉得他遍身妖气,诊脉之后德海发现,这人脉相异常,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有的特征,德海又联想起有许多前来诊病的病人说起山外一小镇最近有一个老鼠精作乱,已经吃掉了许多人,弄得小镇居民人心惶惶,天一擦黑就把大门关的紧紧的,他就断定这人定是为老鼠精所变化,于是就起了为民除害的念头。

但德海深知自己功力充其量比一个凡夫俗子强一点,而这老鼠精能幻化成人行,定有千年道行,与之硬拚只能身受其害,只有智取一条路,但具体怎么智取呢,德海突然想起自个年轻时有一次进深山砍柴,忽听前边一片嘈杂的声响,他好奇的探头看了看,却原来是一只小黄蛇正缠着一只数倍于自个的大黑鼠,大黑鼠拚命挣扎,怎奈小黄蛇越缠越紧,一会黑鼠就没了气,被小黄蛇吞到了肚子里,结果肚子胀得象皮球,痛苦的翻来覆去,一会后,一只大黄蛇来到了它的身边,见此情景,大黄蛇迅速爬到了旁边一处角落,用嘴咬起几片看似很寻常的某种草的叶子,然后叼过来喂给小黄蛇,结果只过了几分钟,奇迹发生了,那小黄蛇的肚子竟然恢复如初,很快就与大黄蛇一起爬走了。

德海那时只是寺里一个小沙弥,当时的方丈师傅还没有教给他任何医术,故德海当时只是好奇的采了片那草的叶子看了看,就扔掉了事。现在回想起来,德海就意识到那种草肯定是神奇的疗效,甚至能将一只老鼠在片刻之间化为乌有,那只有找到这种草,才能制服这只老鼠精。想到这,德海先危言耸听的把老鼠精的病情说得极重,待稳住他以后,德海就去山里找这种奇草,凭着记忆中的一点点印象,费尽千辛万苦,这种奇草终于让他找到了,并且发挥了作用,除去了危害一方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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