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巍当虽是这么说,却不免有些醋意。他对司徒晴 有意从来就没有掩饰过。本以为司徒晴嫁到了王府,并不受厉靖存的宠爱,心里还有几分高兴。如今看到他们俩眉眼间都像是在传情一般,不免有些不痛快。
“皇上说笑了。”厉靖存一边笑着一边将司徒晴往怀里搂,“她虽是我的小妾,不是正室,但我却是将她视作爱妾,不是不一般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厉靖存私下说这些肉麻的话倒也还好,现在竟在皇上的面前也不知道收敛,司徒晴又是害羞又有一点恼怒。
伸手就想将厉靖存推开,却没想到被对方察觉,反而借着那个力抱了个满怀。
厉靖存禁不住哈哈大笑道:“夫人这是要投怀送抱啊!”
气得司徒晴又羞又臊,但在皇上的面前又不得不装作顺从的样子。
厉巍当看着这画面,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皇帝在王府中小住也有小半月了,虽说是要微服私访,却没见到皇帝出过王府的门,每天都呆在院子里同司徒晴吟诗赋词,过得好不快活。
只是每次说到高兴的时候,厉靖存就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同司徒晴卿卿我我。司徒晴虽然心里不乐意,却碍着皇帝的面子不好意思推辞,只好任由厉靖存胡闹。
又是一日,厉巍当正在同司徒晴说说笑笑,外面跑来了一个侍从,朝着皇帝行了个礼。
“怎么了,慌慌张张地?”厉巍当问道。
那侍从立即答道:“皇上,公主来了。”
“馥雅?”厉巍当看起来也是十分吃惊,“她怎么来了?”
提到厉馥雅,司徒晴脑袋里立即浮现出那个桀骜不驯的女孩。不过之前她和厉馥雅因为皇帝的事情闹得并不愉快,想必这次突然到来也是来者不善。
“她现在在哪里?”厉巍当问道。
“公主现在已经到了王府,在待客的大厅里休息。”侍从说道。
“我知道了,”厉巍当点点头,朝侍从摆了摆手说,“叫人去给她收拾出一件屋子来,这孩子,多半一时半会是不会回去了。”
那侍从答应着退下。
厉巍当转过头笑着对司徒晴说:“这个丫头一点都不让朕省心。”
司徒晴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后来又谈天论北地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人来请皇上去用膳。
“既然馥雅来了,难得我们兄妹三人聚在一起,你去叫人准备准备,就在王府里大家一起吃罢。”
这本来是有些不合乎规矩的,可皇帝都这么说了,那个侍从也不好多说什么,行了个礼就下去了。
家宴是设在王府的厅堂里的,虽不如在皇宫里准备的那么富贵奢华,却还是不失水准。
司徒晴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厉馥雅了,再一见,她还是那副英气凌人,直率大方的模样。
“好久没有看见司徒夫人了,”厉馥雅朝她微微一笑,但那笑意却不像她的话里那样和善,“司徒夫人好像比以前还要漂亮了。”
厉巍当哈哈大笑道:“你的嘴巴倒是甜的不得了,你哥哥听了心里一定很高兴。”
厉靖存也是一笑,伸手要去搂司徒晴的肩膀说:“那是自然。”
欧静双在一边听着很不是滋味,她本以为厉馥雅身为公主,听到皇帝对自己亲弟弟的小妾有意思,会十分的介意。结果如今一见面,她不先同王爷的正室说话,反而去称赞王爷的小妾漂亮,让她着实有几分难堪。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心思各异,倒是多了几分诡异的安和。
吃了饭后,又端了精致的糕点和茶水上来,皇帝同厉靖存和厉馥雅说着一些家常话,气氛也开始热烈起来。
司徒晴一向都不喜欢这种应酬,坐了没多久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到了房间,想要休息一会儿。
刚推开房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司徒夫人请留步。”
司徒晴转过身,竟然是公主厉馥雅站在身后一双杏眼看着她。
“公主不和皇上,王爷说说闲话聊聊旧事,怎么跑来找我了?”司徒晴笑道。
厉馥雅说:“不知道可不可以请司徒夫人和我去院子里说会话?”
司徒晴抬眼对上了她直视过来的眼光,勾起嘴唇笑道:“没什么不可以的。”
说着便和厉馥雅一前一后来到了自己的小院里,小院的右侧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有石桌石凳。
司徒晴同她一起坐下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只是不知道公主有什么话跟我说。”
厉馥雅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听到这话也是微微一笑道:“我在宫里的时候就听说过司徒夫人了,貌美如花,伶牙俐齿,怪不得哥哥那么喜欢你。”
“公主过奖了。”
“只是司徒夫人,”厉馥雅的眼神突然咄咄逼人像是要利箭穿心一般,“身为别人身边的小妾,可要安分守己,不可以逾越啊!”
这话里的意思,司徒晴自然听得很明白。厉巍当对她不同于常人她也是有所察觉的,只是他贵为天子,万人之上,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由着那些妃子们搬弄是非,现在被厉馥雅误会,司徒晴心里也觉得好笑。
“不知道公主听见了些什么风言风语,只是我司徒晴做事问心无愧,绝对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司徒淡淡笑道。
“哦?”厉馥雅勾唇一笑,眼里颇有些讽刺,“哥哥身为王爷,虽不是什么真龙天子,但也是皇家贵族的血脉,并且英俊潇洒,好多人求也求不得哥哥看一眼,你可不要为了其他的什么,而失了规矩啊!”
司徒晴看了她一眼说:“公主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司徒晴一向不喜欢与人有太大的冲突,怎么这下就说我不守本分,坏了规矩了。”
司徒晴并不像厉馥雅想的那般柔柔弱弱,颇有心机,倒是让她有些吃惊。暗自想了一想,厉馥雅决定不再兜兜绕绕,直接与司徒晴摊开话来说。
“我在宫中也听过司徒夫人的许多传闻,说司徒夫人有着狐媚般的能力可以勾引男人的心,连皇兄也被你深深吸引了。后宫里面的嫔妃们都惶恐不已,深怕自己会失了宠爱。”
“还有这样的传闻,”司徒晴不禁嗤笑一声,“真是人言可畏,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去招惹过皇帝了。”
厉馥雅一听这话,心里不禁有些疑虑,厉巍当贵为真龙天子,当今圣上,若是能得到他的一眼垂怜,不知道就能得到多少的宠爱和恩赐。这是多少女人挤破脑袋而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啊!可司徒晴这话听着倒像是颇为不屑一般,着实让人奇怪。
“那可是皇上,你就一点不动心?如果能一举成为皇帝的妃嫔,集得万千宠爱,荣耀恩赏都会不断而来。”厉馥雅有些狐疑地说。
司徒晴笑了:“公主这话的意思,倒好像是希望我去做皇帝的妃嫔,乱了这方寸一样。”
厉馥雅顿时醒悟了过来说道:“你对皇帝并没有意思?!”
“我应该对皇帝有什么意思吗?”司徒晴据理而道,“就算他是天子,九五之尊,可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若是喜欢上一个人,只是喜欢他本人而已,而不是为了他的身份和地位。何况我本来对皇上就没有那个意思,无非是些饶舌的女人在那里嚼舌根罢了。”
这番话听得厉馥雅心里对司徒晴的看法顿时有了改观,她原来以为司徒晴不过是个贪图权贵和钱财的平庸之人,是冲着皇帝的身份而去的。如今看来司徒晴倒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是皇帝单相思罢了。
这么一想,厉馥雅顿时解开了心中的疙瘩,真诚地说道:“是我不该听信旁人的话,误会了司徒夫人。没想到司徒夫人是个这么明事理的人,馥雅心里佩服。”
两人将事情说清楚了,就再没有了什么嫌隙,坐在亭子里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厉馥雅才很是不舍地回去歇息了。
厉馥雅走后,司徒晴便想回房休息,谁知刚推门进去,身后便伸来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顺势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司徒晴下意识地想要反抗,稍稍一挣扎,便知道身后是什么人了,不禁有些恼怒地说:“你不陪着皇帝喝酒说话,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厉靖存贴着她的耳边,说话间都带着酒气:“怎么了?我到自己的小妾屋子里还要跟你汇报吗?”
司徒晴伸手想要去扯开腰上的手说:“我可没有这么说,王爷那么多妻妾等着受你的宠幸,你不去她们那儿,跑来我这干扰我的清闲做什么。”
厉靖存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张嘴啊,真是太厉害了。”
他将头放在了司徒晴的肩膀上,好一会儿又问道:“刚才你和厉馥雅在说话,都说了些什么?”
司徒晴突然有些警觉说:“你看见了?”
厉靖存笑道:“你离席后没多久那丫头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思来想去,多半是来找你了,不是吗?”
“你倒聪明,”司徒晴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吃惊,“不过是女人家之间的闲话,没什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