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衣服,我左手扶起他的腰,把他的右手搭在我的肩上,艰难地把他扶起来;他的左腿和左肩都伤得很重,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我尽量把他身体重心往我身上移,就这样艰难的拖着他往前走。
“我们要去哪里?”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开口问道。
“无忧谷!”我轻轻地转过脸,看着他道。
他并没有看我,目光飘向了前方。虽然他一声不吭,但是从他他紧锁的眉头不难看出他每走一步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
“这里似乎有阵法!”他虽然用了“似乎”,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懂五行八卦?”没有正面回答他,但我也算是承认了。
“略知一二。”他淡然地开口,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如果不是五行高手根本看不出我的九转星宿阵!我心中暗暗笑道,“看来我救的人不简单呵!”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穿过了无忧林来到了水潭边,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还来不及等他开口问,我就已经抱紧他的腰,拉他跳入了潭中。
刚游了十几米,他的眼中已经充满了血丝,四肢的移动极其缓慢。对于一个受了这么重的伤的人,我知道他的气息已经快没有了。我担忧地望了他一眼,随即毅然转身托起他的后脑,唇轻轻附上他的唇,度了一口气给他。
他明显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睛睁得老大,嘴巴因为被我的唇封住,没有变化,但是我的舌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舌尖的僵硬;不用说,虽然由于距离太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我也能猜到他有多么错愕和震惊。
半饷,我转身继续向前游着,随着水位越来越低,水势愈加湍急,我搂着他腰的手更紧了;水的阻力也越来越大,他的手已经丝毫用不上力气,完全随着水流的变化而不断漂动。而我游水的速度,也因为他的身体渐渐加重而越来越慢。
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的伤势已经相当危急,我必须尽最快的速度救他。我停住继续前游的身体,微微立起,换右手拖住他的身体,当机立断地用左手扯开我腰间的锦带,银白色的外袍瞬间散开,裙摆在水中飘荡着,我微突的性感锁骨和粉红色肚兜也露了出来。来不及顾及这些了,我迅速地将他的右手伸进我的外袍,圈住我的纤腰并用锦带的一端牢牢地固定住,之后,用锦带的另一端固定住他的另一只手,然后再次度了一口气给他,继续向前游去。
我不管他诧异的表情和不知是否因为憋气太久而涨红的脸,一边努力往前游一边继续反复给他度气;我们游水的速度也因为阻力的减少而快了很多,终于在我以为我的真气马上要耗尽的时候,我们到达了“无忧谷”,而他也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你醒啦!”在昏迷了三天三夜后,他终于睁开了如漆的双眼。
“嗯!”他轻哼了一声,皱了皱英挺的剑眉。
“先别动!”他移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起身,被我适时制止。
“你受伤太重,右腿骨折,左腿被剑刺穿,左臂险些被砍掉,身中‘面目全非’剧毒,如果你现在不想你的双腿永远不能走路,就动吧!”我故意以一副轻松的语气威胁道。
没有回答。我帮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终于让他有了一点反应,俊脸上掠过了一丝疼痛的表情。
“你的‘面目全非’毒已经解了,但你的毒中得太深,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彻底清除;你腿的情况是最糟糕的,恐怕一个月内都不能下床;加上你所受的内伤,所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卧床静养。”看到他吃痛的表情,我不忍心再恐吓他,换了语气柔柔地说到。
“呃……谢谢!”仅用一句话简短地表达他的感激,可见平时他定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可是,我的衣服……”他已经愕然发现被子下面的自己浑身毫无遮挡。
“你的衣服已经都湿透并且被刀剑划得残破不堪,无法再穿了,我也需要给你解毒,况且以你腿部的状况,也暂时穿不了衣服。”我没有一丝尴尬的表情,微笑着轻松地解释道。
他也适时地收起了那副惊愕的表情,没有回答我的话,却皱眉不语,一丝可疑的红晕偷偷爬上了那张英俊而略显苍白的脸颊。
“对了,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为了不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我故意对他的不自然视而不见,开口问道。虽然知道象他这样被人追杀的人一定不愿意告诉陌生人自己的姓名,即使说了也八成是假的,但我还是必须问,毕竟日后的相处总需要有个称呼啊。只是莫名地,知道他不会以真名相告,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
“子默。”他轻声应道。
“那个,我姓陈,你可以叫我陈姑娘,或者你随便找个称呼,反正就我们两个人,我知道你叫我就行了。”我也隐瞒了真实姓名,毕竟外界都知道胡家颖晨“奇丑无比”,我可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丑名形象”付诸东流。
“丫头!”他轻勾了一下嘴唇,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起红晕,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吧。”他微笑道,温文莞尔,明亮的星目盯住我,在这样的目光之下,竟然就让我心底的一根弦蓦地被拨动了——自从他的“面目全非”毒解了之后,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盯着他的脸看。他是我所见过的长得最完美的男子: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薄薄的双唇,英挺的鼻梁,浓密的总是习惯微蹙着的剑眉,长长的睫毛……跟师傅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那一双时而清澈时而深邃的眸子,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总能让人不知不觉就沉醉其间;清澈的时候,明亮见底,仿佛一湾清溪,澄净温柔得叫人情不自禁就想要向他表露所有的心声;而深邃起来却又深不见底,犹如一泓幽深的古井,不但令人探问不到任何信息,更透露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教人不敢侧目!只是这样的一双眼眸,温柔起来的时候却叫任何人都无从拒绝,因为那种纯净的温柔太过吸引人,让人不能不为之迷恋!不知道究竟要怎样美好的一个女子,才能令这双眸的主人为之袒露心迹呢……
“丫头,你口水出来了!”子默轻笑道。
“啊!”我才蓦地回过神来,不禁大窘,下意识地将手伸向下巴,“呵呵!”他又笑了,声音干净而温暖。
“可恶!你竟然取笑我!”我轻斥道。一跺脚,气沉丹田,暗暗将一股真气逼向头部,我的脸立即着了火一般的滚烫,双颊绯红,女儿家的娇羞尽显在他眼前,此情此景,更惹起他忍俊不禁的促狭笑意。立即转身冲出屋子,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而身后还是传来了子默爽朗的笑声。
清眸一转,抿嘴,一抹得意的冷嘲扬上了我的嘴角。此刻屋外的我,早已恢复了冷静淡然的“本来面目”。
对于美男,我早已经产生了免疫力。非常满意刚才那一段表演取得的效果,玩乐的兴趣被调动了起来,我给了自己一个开心的微笑,“既然你对自己的魅力如此有信心,我当然要好好配合你演完这场戏咯!否则你自己唱‘独角戏’那该多无趣!”
清晨的阳光带着懒洋洋的睡意洒满谷底,屋外的柳树低垂着头,仿佛一个个娇羞的小女孩,柔顺地接受着晨光的洗浴;挺拔的杨树像健壮的青年舒展的手臂,将枝枝叶叶伸向湛蓝的天空;火莲花妖娆依旧,在晨露的湿润中更透出几分幽幽的暖意,芬芳的花香悄无声息地在山谷的每个角落里流淌。
“你怎么在这里?”睡眼迷蒙的子默,轻拧着眉,霎时间像见到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诧异地问道。
“师傅的房间离这里太远,你晚上可能需要起夜,我只有睡在这里才能方便照顾你。再者,这里是我的床,如果不是考虑到你全身毫无遮挡再加上你是病人,我一定抢回我的被子。”我毫不理会他的诧异,用慵懒的声音嘟哝着,揉了揉仍然瞌睡的眼。
像昨天的淡然表现一样,他没有回答,但却一反平时从容和温文尔雅的摸样,眼中仍是满满的难以置信,脸颊上也突然泛起飞红。
“怎么?不会要我负责吧?”我坏坏地笑道。“不过看在你是美男的份上我也可以考虑。”我也学他昨天取笑我时那样,巧笑嫣然地送了他一个促狭的笑容。
“你……我……”他张了张嘴,一时语塞,黑眸中闪过一丝懊恼,瞬也不瞬地盯住我,星目竟突然有一时的失神。嘿嘿,在师傅的熏陶下,我从小就不把封建礼教放在眼里;他也许也从来没见过像我一样说话这么轻浮的女子吧。况且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来说,夜晚跟别人“同床共枕”竟然全然不知,这对他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殊不知,我早已在他的药中加了安睡成分,药效不过,即使把他搬走,他都会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