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我所在的方向传来,我诧异抬头,赫然发现眼前的一切如此的陌生。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右侧中位的火炉,上面依然煮着东西,冒出股股热气;火炉的左侧上方置放着看起来极其精致的马鞭,以及一把银灰色的弓箭,下面置放一个椭圆形木桶,看起来像是装奶用的;火炉的右侧摆着一个精致的橱柜和一个能容下四个人左右的案桌;。火位周围的五五方位﹐沿着木栅整齐地摆放着绘有民族特色的花纹安析木柜木箱。箱柜前面﹐铺著厚厚的毛毯﹐最中央的部分是半圆形的顶,看起来比周围高一米左右;离我最远的地方,有一个四方形开口,用厚厚的布遮挡,想必应该是门了。
正当我沉思中,四方形开口的一角赫然掀起,一个绑着两条麻花辫,头上包着蓝色碎花的头巾,身着异族服装,脸色化着淡妆的女子映入我的眼帘。
“姑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肚子饿了?”女子没有丝毫诧异,一直走到火炉旁边,一边说着,一边处理炉子上已熟的食物。
“姑娘?”我猛地低下头,身上早已换成干净的女装。
“姑娘的衣服是我给换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呃,请问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你救了我吗?你有没有看到跟我在一起的人?”我单刀直入,问出心中疑问。
“姑娘,您一次性问我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啊?”女子巧笑着,仍然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回答我的意思。
“那就请你一个一个回答吧。”我耐心十足,充分发挥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精神。
女子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上下打量着我,不出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半响,她的薄唇轻轻勾起,露出一个赏识的笑容,银铃般的声音轻逸出口:“我只知道是我家少主带你来的,包里确实还有几个陌生人,但我不清楚是不是你的同伴;这里是格根塔拉,如果您要问格根塔拉是哪里,很抱歉,我也不清楚如何回答你。至于我家少主是谁,这个问题等我们少主来了,自然会揭晓。来吧,先吃点东西。”女子说着,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碗向我走来,而我完全呆愣的那里。
我心中暗暗叹气“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女子,好像会读心术一般,我只是几个表情的变化,却让她把我还未问出口的问题回答过了!”
“别费神了,先把这碗‘黑羽雪蛤’喝了,对你的伤有帮助!”她仍然笑意盈盈。
“谢谢!”我接过汤,开始慢慢进食,虽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在‘空城’已经叫了很久的情况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而且我的专业水平告诉我,这汤食没有问题的。更何况,圣人都教育我们,‘与其被饿死,宁愿被毒死’。
“你倒是很信任我,不担心我会下毒吗?”看着我痛快的进食,女子却先开口。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缓缓开口:“想要害我何必大费周章,在我昏迷的时候,只要一点点功夫,我早就不会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你现在可是整个格根塔拉女子的公敌,除掉你,我可是她们心中的英雄咯!”女子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你感觉不出她的话是真是假,一种淡淡的压抑感瞬间涌上我的心头。
“貌似我第一来这里吧?外来的人都是你们的公敌吗?”我诧异。
“当然不是,格根塔拉是好客的地方,不过你不同!”
“有何不同?我有三头六臂?”
“你是我们少主公然抱着进来的,而且是第一个可以入住少主主帐的女子!这个理由不够吗?”她不以为意,直指问题精髓。
“我可以理解成这是善意的警告吗?”我喝完最后一口汤,挑眉一脸真诚地望着她。
她没有出声,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半响,她接过我手中的空碗,转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屋内没有其他声音,只能听到她轻盈的脚步声。
“她怎么样了?”浑厚的男音刻意压低的询问声响起。
“已经醒了,看起来很好,她好像又很多疑问……”女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切瞬间恢复静谧,好似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一切又走回了原点,我的思绪也越来越混乱。这里究竟是哪里,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冷青他们是否安好,还有那些杀手,我们这里是不是有内奸?究竟一切的一起是怎样发生,又将如何发展?
“你醒了,还好吧?”阳刚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猛然抬头,对上如漆黑眸。
“你是人是鬼?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本能地拍着我的胸脯。
“练武之人的本能啊,姑娘应该习惯了才对!”他状似无意地讲出我会武功的事实。
“是你救了我?我的朋友呢?”我收起笑容,满脸戒备地望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所遇何人的我,好像待宰的羔羊。
“你不用那么紧张,能活的都活了,等你行动方便了可以去看他们!”他挑眉望了我一眼,缓缓说道。
“能活的都活了?什么意思?我现在就去看他们!”说着我起身,忽然剧烈的疼痛从我小腿传遍全身,我豁然发现,缠在我腿上的白布,已然殷红。
“伤口又裂开了,看来你是想毁了娜其乐的名声啊!”他轻笑调侃着,走到门边,拿下高高悬挂的医药包。
“娜其乐?”我皱眉,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就是你刚刚见过的女子,她是我们草原医圣的后人,也正是因为有她在,才保住了你几个朋友的性命。”
“原来她叫娜其乐,果真人如其名!”我淡淡地笑了笑,她是个看似很高傲,却是心地善良的女子。
“第一次见你发自内心的笑,果真很迷人!”他轻笑着,眼睛微眯,全神贯注地望着我。
我挑眉,不以为意,无论是批评、侮辱还是赞美,对我而言都没有效力。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是发自内心的笑?况且你说的好像是见过我笑一样!”我没好气的应道。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开玩笑,吃钉子是必然的。
“在下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姑娘,但是肯定是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请你多见谅,不过我可以肯定的跟你说,在这之前我见过你的笑,只不过是算计别人成功的笑而已!”他了然于胸,坦荡地望着我。
我抬眸,神情凝重地望着他,在他刚毅的脸上我找不到任何的漏洞。我努力搜寻着记忆中熟悉的面孔,猛然想起,这双似曾相识的黑眸——是酒楼那双鹰眸!不一样的面孔,却有一样的双眸,仅仅是巧合吗?
“也许你也是对我有印象的!”他肯定的说道。
“是他察言观色的能力太强,就是他对自己太自信!”心里暗邹,但心中的疑惑更甚。
见我不出声,他继续说道:“你不需要对我这么戒备,等你的腿伤好了,亲自出去看看,你就知道所处何地了!”说着他已经走到了我的床边。
“你要干什么?”我本能地后退,却丝毫无法移动。
“当然是给你换药!你不是想一年半载都下不了床吧?不过我不介意一直照顾你哦!”他一边说着,一边暧昧地看了我一眼。
“我——”本想说自己是医者,但想想自己的处境,还是少暴露自己的底才能有些保障!
“谢谢!”我轻声说道。
他愣了一下,点点头,开始了手上的工作。
“你,你确定他们都安好?”为了避免此时的尴尬,我没话找话。
“嗯!”他轻声应了一下,随即不满地抬起头。“如果你不想一个月都下不了床的话,最好不好乱动!”对上他拧起的额头,我猛然发现因为紧张我的身体已经蜷缩到墙角。
“呵呵——”我尴尬地笑了笑,放松,让他能顺利进行手上的的工作。
看着他专心为我上药,我不自然地想起远在他方的君祺,他在做什么?会不会和初云在一起?他会不会也温柔的为初云上药?
“回神啦!”一双长满茧子的大手摇摆在我的眼前。“真是打击,我的魅力变得这么差了!”看着满眼神伤的我,他调侃着。
“这跟你的魅力无关,纯属是我的专长!”我淡淡地勾起唇角,歉意地笑了笑。
“这也算专长?真不知道你脑袋中都藏了什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留。
“终于好了”,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转而望向我,眼神深邃。“现在我们也算有过‘肌肤之亲’了,你总该让我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吧!”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带着浓浓的试探,我望向他!
“很高兴你能这么说,这也就充分说明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是很正面的了,不能说是英俊潇洒起码也是风流倜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