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烈拍了拍小刀的肩膀,然后低头看着脚下滚滚车流,轻声说道:“这个社会让我变得冷血无情,但也让我看了到什么是最重要的。因为一个我知道的真理,在这个社会却不存在。所以,我不会逃避我已经变成了什么样。我依然会用所有的热情去拥抱,再也不会错过真正需要关心的事儿和人,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们,即使被迫杀人,如果我必须得那么做,我会毁掉整个地球去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就是责任,是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
小刀低着头一阵沉思,他从小父母双亡,到处流浪,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没有什么文化,对于邢烈所说的话他似懂非懂。但他把邢烈所说过的话都当成真理,听不懂的时候就细细的琢磨。
邢烈接着说道:“人生的选择有很多种,我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可草木一秋,人活一世,总要做点什么。即使不能万古流芳,也要遗臭万年。”
邢烈的话音还在耳边萦绕,可人已经走下了天桥,青年拍拍小刀的肩膀;“走吧!”
小刀看着青年,“蝎子,烈哥的话你听懂了吗?”
青年也就是蝎子点点头:“听懂了!”
小刀很苦恼的说道:“我不懂,你给我解释解释!”
蝎子面无表情的说道:“以你的智商,我解释了,你还是不会明白。”说完迈步就走。
小刀就恨谁说他没文化,怒火中烧的吼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扔油锅里炸了?”
蝎子冷哼一声:“我是懒得跟你计较,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啊!”
两人就像小孩子一样,吵吵嚷嚷的离开,而邢烈已经到了客运站。
“凌河县,凌河县,马上发车……”
此时的客运管理非常混乱,像这种短途客车,几乎都是私人小面包车,七八个座位,大的十几个座位,但绝对能装下二三十人。当然那个时候也查超载,但并不严厉,就算抓到了,三十五十的就摆平。
邢烈上了一辆面包车,人并不多,随便找了个前面的位置做下来,然后看着外面愣愣的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矮又破还有点脏的座椅沉了一下,一阵淡淡的幽香蹿入鼻子。
邢烈回过神来,歪头一看,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上身穿着印有花纹的半截袖的确良衬衫,下身是这个时代非常流行的脚蹬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女孩长得不算漂亮,但也不难看,而且很清秀,好像也注意到杨洛在看她,歪头看过来微微一笑,然后又把头扭到一边。
邢烈揉了揉鼻子,再一次看向窗外,很快不大的车厢装满了人,非常的拥挤,而且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车厢内就像个大蒸笼,即使开着窗户也能闷出一身汗来。很快,车厢内各种混合味道就飘散开来,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幸亏车开动起来,风在窗户外灌进来,把那种怪怪的,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吹散不少。
“起票,起票了!”一名光着膀子,身上纹着满身刺青的家伙扯着嗓子吼着。
“多少钱?”坐在邢烈身边的女孩问道。
刺青男瞥了女孩一眼,说道:“两块五!”
“不对啊!”女孩皱着眉头说道,“不是两块吗?”
刺青男说道:“我这个车就是两块五,爱坐不坐,不坐下车。”
女孩很气愤:“停车,我下车!”
刺青男冷笑一声:“可以,但车已经开出这么远了,先把票买了,然后在下车。”
“你们!”女孩气得脸色通红,“我要投诉你们!”
“可以!”刺青男一边给其他人找钱,一边说道,“先把票买了,爱哪投诉哪投诉,随你。”
其他人也很愤愤不平,可看到刺青男凶恶的样子,都乖乖的把钱掏了出来。
女孩倔强的说道:“对不起,你们收费不合理,我不会掏钱买票!”
刺青男眼中凶光一闪:“不要逼我动手,快点掏钱买票。”
“不!”女孩一扬头,“别的车都是两块,你的车凭什么收两块五?”
“妈的!”刺青男也失去了耐心,抬手对着女孩的脸狠狠裹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女孩,有的眼中闪着幸灾乐祸,有的流露着怜悯,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却很兴奋,这不大的车厢却展现了人间百态。
“啪!”没有想象中响亮的声音,只有轻轻的拍击声。所有人定睛一看,只见坐在女孩身边的那个男孩抓着刺青男的手腕,正在一脸憨笑的看着刺青男。
“气大伤身,为了五毛钱何必发这么大火呢?再说,对一个女孩子动手,你不觉得很丢脸?”
“操1你1妈的!”刺青男骂了一声,“****崽子,你居然敢多管闲事!”说着想要挣脱邢烈抓着他的手,可任凭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把做1爱的力气都使了出来,邢烈的手就像一把超大号的铁钳,死死抓着他的手腕一动不动。而他越用力,手腕传来的力度也就越大,他能清晰听到骨头传来不堪重负的嘎巴声。
“啊!”
一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痛楚通过痛觉神经传入大脑,刺青男一声惨叫,大颗的汗珠在额头上流了下来,眼珠凸出眼眶,张着大嘴发出一声声不是人类的嚎叫,就像受伤的野兽,声音凄厉。
其他人听到刺青男凄厉的惨叫声,都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叫声这么惨,他们都能感觉到那种不堪忍受的痛苦。
邢烈呲牙一笑,淡然的说道:“哥们儿,算了吧!”说完松开了手,刺青男的胳膊软软的垂了下去。所有人都看到,刺青男手腕肿了起来,还有几道深深的血痕。
“操1你1妈的,这事儿不算完!”刺青男整张脸扭曲的变了形,显得狰狞可怖,“小四,你1他1妈的死人那?”
开车的那个家伙冷笑一声说道:“到地方在收拾他!”
邢烈好像没有听到,又把头一扭,继续看着窗外发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