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所理工类闻名的学院而言,文学院这样一个纯文化,重历史,甚至超现实的理论派学院是很难站住脚跟的。尤其是在这样现实的社会就业压力之下。听闻S省另一所大学,校长是哲学系毕业的,所以全校副处级以上几乎全是学哲学的,这倒是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只是听闻某个大人物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社会科学的价值到底该如何衡量呢?我们能从他创造的劳动价值来衡量嘛?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曾经就有另一位学院的教授说过,现在社会科学创造的劳动价值,几乎为零。
当然,我还是觉得这些话是有出入的,毕竟,社会科学作为一门广为流传的科学,不可能也不该被评议地一无是处。而且,上面的大人物和教授,都是学工科的,这方面的体会可能不会太深。
学科的存在,正如历史的演变一样,文理之间,自成一种协调的发展模式,也只有这样,知识文化和历史传承才能相辅相成。
偌大的宽阔的操场上,各个学院迎新的队伍齐刷刷地摆出一道拥挤的人潮。学院的各个社团也在这样的日子里隆重地将本社团的拿手绝活从箱子底下翻出来秀秀。武术社团围了一个小圈,里面三组年轻后生穿了黑色的紧身背心正互动似得演练着双节棍。舞蹈社团的几朵金花打扮地花枝招展,往那里一站,脚尖点地,脖颈伸直,舒缓的手臂轻轻指着前方,像一群戏水的企鹅。广播站的最为活跃,一个小伙打扮地潮人一般拿着话筒,绕着周围的行人四处说教,嘴里念地是一段RAP,但是不认真听,真听不出说的居然也是国语。
整个操场上唯一一处安静的所在,就是文学院的迎新地点。安静归安静,但是人流,却是所有迎新队伍中最多的一支。因为大二的文学院,有着四朵出名的奇葩,长相甜美,身材一流,文采飞扬,蕙质兰心。四人从大一开始就组成了一个小社团,取名为“名花会”,也因此,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创出了“梅兰竹菊”的雅号。人们从各处围过来,不为别的,只为一睹这四朵名花的风范。
今年文学院的迎新队伍,彻底就是名花会的成员组成。这里面有男有女,男的文质彬彬,女的貌美如花,的确是一道美丽的景观。
此时文学院的迎新地点,一排五张木桌整齐划一地摆在前面。前四张桌子后面坐着四位青春靓丽的姑娘,粉黛轻施,秀美如花。每个人前面放一张名片夹,只见第一个女孩前面写的是“易梅居士”,第二个女孩前面写着“易兰居士”,第三个叫“易竹居士”,第四个叫“易菊居士”。而最后一张桌子坐着个男生,戴着一副墨框眼镜,气宇轩昂,一边偷偷瞅着旁边的四位居士,一边扶着镜框,时刻标示出自己的文人雅士身份,以及能和梅兰竹菊平桌而坐的傲气。他前面也放着一张名牌,写的是“文学院学生会主席,莫青岩。”
江兵和侯崆文山两人昨日报到的时候并没有见识过文学院这样的阵势,昨天的迎新还没有正式启动,所以名花会也并没有几人过来坐阵。而学生会主席莫青岩,如果不是有幸能和四大名花共坐,他今天也不会出来。
新生开学和迎新仪式其实都是今天才正式开始的,只是因为一些远道而来的同学可能提前到校的缘故,所以,从昨天起,简单的报道仪式就开始了,只是真正大规模的迎新仪式却是在第二天。往往在这一天,所有的学生都会赶来报道。
江兵和侯崆文山慢慢走到文学院迎新的地方。虽说他们昨天已经报名了,但是今天还是晃了过来,等看到文学院这样强大惊艳的阵容后,侯崆眼望着四朵名花不住点头:“果然是美人如玉啊,没来错地方!”
文山扶了扶镜框,转眼看见四朵名花旁边的莫青岩,嘴里就是一乐:“看,快看那个哥们,居然是文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嘿嘿,那眼神,那卖相,够销魂的!”
经他一提醒,侯崆才从四朵名花的脸上转到莫青岩的脸上,看到莫青岩那副痴相,侯崆不禁一笑:“这货,不会是没见过女人吧?”
他说话声音本来就大,被周围的听见以后顺他眼神一看,刚好看到莫青岩一双眼睛偷偷盯着身边的易菊居士瞄个不停,四处顿时传出一阵阵哄笑。
四大名花听到声音转头看来,见江兵文山侯崆三人正盯着莫青岩看,她们转头一看莫青岩,莫青岩脸一红,忙将目光收回去。易菊居士魏菊颜转头瞪他一眼,脸色也是不自觉红了。
莫青岩顿了顿心神,察觉出是江兵三人在前面使怪,咳嗽两声朝身后的学生会成员说:“去问问他们三个,是不是来报名的,不是的话让他们走开。”
后面的赵时举是莫青岩的忠实属下,此刻一听莫青岩说话了,二话不说就走到江兵三人面前。
“嗨,你们是报名的吗?是就快点,不是就走远点,没看到文学院在这里迎新吗?”
“恩?”江兵三人一听心里就不高兴。侯崆往过来凑了凑说:“怎么,不是报名的就不能往这边走了吗?这边是你家的地啊?你当你家是国务院啊?”
旁边一群同学听了以后哈哈大笑。江兵和文山附和了几句。
“就是啊,你以为这学校是你家的啊?”
赵时举一听脸上挂不住了:“哼,你们是哪个学院的,这是什么素质?你们不知道这块地方现在是文学院迎新用的吗?你们就这样的素质也配做学生?”
“素质?你有素质就不会这样跟老子说话了,老子是没有素质,你有吗?给哥们拿出来瞧瞧,也好让哥们长长世面,看看素质到底长什么样?”侯崆提着嗓子说。
一旁的众人又是一阵笑声。
“你,你,你这是耍流氓,是不正之风,是不良风气,不学无术,不思教诲……”赵时举一连说了一堆成语,听得侯崆一阵迷糊。
侯崆转头问文山:“眼睛,这哥们说什么呢?怎么跟放屁一样突突个没完?”
文山呵呵一笑:“这是文人啊,人家说你耍流氓,你怎么人家了?”
侯崆一听眼睛一翻:“哎,操,那德性,老子对他耍流氓?”
旁边的人此刻笑成了一片,赵时举越听越不是味,声音嘶哑说:“文学院的地方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他脸色憋地通红,此刻声音嘶哑,变地怪声怪气。
“呦,连文学院也成你们家的了?你们家还真是国务院的啊?”侯崆揶揄说。
旁边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莫青岩在后面看不下去了,扶了扶镜框和身边的四朵名花打个招呼,缓步走了过来。
“咳,我说你们三个,你们是哪个学院的,认识我吗?”
侯崆盯了他一眼:“认识,当然认识啊,刚才您那一眼,真是销魂啊。”
周围人们又是一笑,后面的四大名花也有些挂不住,魏菊颜紧走两步走了过来:“请你说话端正点。”
侯崆瞧瞧魏菊颜的美目,只见那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于是轻轻一笑:“这位学姐,小弟我无意冒犯,实在是姐姐你貌美如花,招狼引贼,小弟我看不下去,这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莫青岩一听脸色也变了:“你什么素质,怎么这么说话,谁是贼谁是狼了?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额,原来你还不清楚啊,真是当局者迷啊。”侯崆嘿嘿一笑。
莫青岩气极,手指着侯崆说:“你是哪个学院的,我必须找你的老师谈谈了。我怀疑你的人品和作风都有问题。”
侯崆瞪他一眼:“把你的爪子放下去,老子不吃你这一套。老子文学院大一新生,姓侯名崆。还人品,还作风?老子再不济,起码眼睛还没有乱瞅。”
莫青岩一听更是气上加气,一听对方居然也是文学院的,心里一阵合计,眼睛盯着侯崆说:“好,我记住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赵时举离开了。
江兵听他话里有话,顺着桌子看去,见那上面写着的牌子,心里顿时明白了许多。他也不说明,转头看了眼侯崆说:“走吧,咱们已经报过名了。”
三人悻悻就往回走,那边名花会的大姐“易梅居士”梅舒雅听了刚才的对话站了起来:“你们是今年大一的新生?”她看到魏菊颜脸色通红,心里对侯崆有些气愤,作为名花会的大姐,眼看着自己的姐妹被人调戏,当然不能不出头了。
江兵三人又扭回头看过去。见是坐在第一桌的易梅居士,江兵心里明白了,知道一定是这女孩要为自己的姐妹争个面子了。他扫了眼四女桌上的名牌,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梅舒雅。
梅舒雅是那种让人一见就感到惊艳的女孩,长长地翘起地马尾辫黝黑明亮,白净的皮肤散发出细腻的光泽,远山含波,美目流转,身材高翘,比例得当,尤其是配上她身上那一身淡蓝色的衣裙,的确出落地与众不同,属于难得一见的清纯美女。
江兵正要说话,身边的侯崆紧走两步走了过去,他贪婪地盯着对面的梅舒雅,嘴巴啧啧砸吧几下,很猥亵地说:“这位神仙姐姐,你是问我们吗?”
梅舒雅突然觉出自己这次出头是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因为眼前的这个猴子一样的男人,让她第一次感到原来书上说的所谓嘴脸,可以如此生动地再现在生活里。这一刻,她的心境很难平复,她又哪里知道,真正让她惊慌失措的,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