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气转暖,屋檐下的燕子早已筑好巢,在哺育下一代了。花开在花园中练习昨日西风教授的剑法,一比一划,也逐渐有了模样。而西风在一旁的凉亭石椅上坐着,手持剑谱,偶尔朝花开那边看去。
“喂,在干嘛呀?”花开朝他喊道。
西风抬起头,显然被这喧嚣的声音所打扰,所以面带愠色,狠狠地盯着花开。
“看剑谱呢。”他不耐烦的说。
“别看啦,带我去玩玩嘛,这么久了,我还没和你一起玩过呢。”花开将剑随手一扔,屁颠屁颠的朝西风那跑去。
“就知道偷懒,你的剑练好啦?”
“劳逸结合嘛,就玩一会会,好不好嘛?”花开扯着西风的袖子,作撒娇状。
“好好好,不过只能玩一会哦。”
“嗯嗯,呵呵呵呵……”花开笑着推师兄往前走去。
他们来到屋后,瀑布从后山泻下,仿佛一张珠帘挂在山崖间,从高处坠下的水流,日夜不息,造就出一潭碧绿。花开蹲在潭边,掬起一捧泉水,笑靥如花。
“师兄,你看,这里好多鱼呢。”
“这是我刚来的时候养的,想不到竟繁殖的如此熠熠生辉。”西风拨动着水面,微微笑道。
也是,西风刚来时才十四岁,转眼就过了十年,这十年里,西风苦学师父传授的舞功,闲暇之余,他就会来到这个潭边,坐在阴凉的石板上,静静地看着这些鱼儿,在他眼中,自己比鱼儿孤独。
“呀,那有一对金鱼!”花开指着对面大叫,诧异的像个小孩子。
“那是我和华润养的,好了,我带你去洞里看看。”说罢,朝瀑布旁走去。
‘他和唐华润养的?难道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好啦,别乱想,怎么可能?就算朋友一起养对金鱼也很正常嘛。’花开在心里嘀咕。
“师兄,等等我。”她抖抖手中的水,往衣服上擦了擦。
那洞位于瀑布右边,若不细看,难以发现。洞口不大,藤蔓盘绕,地上的青苔使得行走有些困难。花开紧紧跟在师兄身后,生怕他突然在某个转角处消失。
洞内并不像普通的山洞那般昏暗,可能是洞顶那两个石窗的缘故,让这里的僻静感减少了几分。从洞口那有一段石阶通向洞底,石阶有点滑,花开只好扯着师兄的衣袖缓缓前进。
“小心,别滑倒了。”西风转身叮嘱她。
“哦哦,知道了。”花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竟不知如何回应,只好淡淡应允。
一会,他们来到洞底,这里显然没有了洞口的阴森,光线从顶上的石窗进来,使得这里比外面干燥了许多。在墙角还有几株玉兰草,静静生长在石椅旁。
“这个洞是师父修炼的地方,平常都不许我随便入内。”西风在石椅上坐了下来,“这几株玉兰草也是为备不时之需才种下的。”
“想不到这瀑布後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真好玩。”花开拿起壁上的石剑摆弄了起来。
“小心点,这把石剑可是师父最心爱的剑。”西风忙起身说道。
“一把破剑有甚好的。”花开一脸不解,仔细端详着石剑。
“你可别小看了它,你知道它是由什么材料锻造的吗?”师兄走到花开身边,一把夺过石剑,将它放回原处。
“不就是石头做的嘛。”
“这是一种世间极为稀少的石头,只有在极寒极热之地,才能见到它的身影,而且锻造工序极为繁琐,师父花了整整三十年才得此一剑。”
“那幸好我没把它弄坏,不然师父不得把我给宰了。”花开耸耸肩,吐了吐舌头。
洞内光色渐暗,玉兰草的花瓣慢慢蜷缩,这说明时候不早了。西风从袖里抽出火石,往石壁一擦“哧”,燃起火花,洞内瞬间光明不少。“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他手持火石,在前照明。
“别让我走后面嘛,我怕,师兄。”花开娇滴滴的声音在洞内回响。
“那你走我前面吧。”
“我要你牵着我。”花开伸出手去。
西风转过身,怔住了。
花开微微眯着眼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师兄,翩翩少年郎,白衣胜雪,长剑斜挂,他逆光而立,洞外照进来的阳光给他的轮廓度了一道金边。花开甚至觉得西风微微上扬的剑眉都带着阳光的味道。西风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之前对花开的唐突,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向花开伸出了右手。“来吧。”花开不禁睁大了眼睛,本只是说说而已,未曾想师兄竟真的同意了,喜从天降的幸福感让花开感到晕乎乎的,她忙把手在衣裳上用力擦了两把,然后满脸绯红的把手伸了过去。
握到了。
花开害羞的不敢抬头看师兄,花开只觉得对方的手分外温暖,十指修长,骨骼分明。“西风旧伤尚未完全愈合,引路这种粗活还是让在下代劳吧。”花开耳畔传来了低沉而具有磁性的声音,花开听见确实一愣,猛然抬头,才发现来者是一身玄衣的唐华润,而自己的手正被他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