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袁振的话,袁啸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他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曾经与他相依为命的弟弟,就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马首是瞻的小尾巴。此时的袁振,竟然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得令他的心隐隐作痛。
“你真的那么想见若曦?”
“是的,求大哥成全。”袁振仿佛看到了希望,双手一抱拳,将头深深地低下。
“你可知若曦现在的情况?”
“不知,自得知付公公宣旨之日起,袁振的自由便被限制在这宗殿之内,从未能踏出过半步。”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袁振语气中隐含的不满。
袁啸恍若未闻,将林若曦在接到圣旨后,哭诉、破坏、上吊、逃跑等一系列“先进”事迹娓娓道来,听得袁振紧张异常,双拳攥成一团,从指缝中隐隐渗出血来。当听到最后林文逸和林若曦双双逃跑后,猛地从地上站起身就往外走。
还没到门口,袁啸就闪身挡在前面,冷声问:“你要去哪?”
“哥,别拦着我,我要去找若曦,她不能跟林文逸在一起。”
“你不能去。”
“哥,从小到大,我都没拂过你的意思,但这次,我一定要去。”袁振大声吼着,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你不能去。”
“哥,别逼我!”说完,袁振一个闪身,就要往外闯。于是,兄弟二人在朝天宗的地下宫殿内展开了一场激战,这场激战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毕竟,袁振的武功系袁啸所授,故此,在快接近两个时辰时,袁啸买了一个破绽,身子向前一栽,袁振不知是计,紧跟其上,被袁啸一个反手点住穴道,顿时动弹不得。
“送二当家回房。”袁啸刻意忽略掉袁振那充满愤怒的眼神,将他交给身边的两个黑衣人后,自己一个纵身,飞出宫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那天晚上,我假装上吊自杀却差点儿挂掉之后,便携带细软,顺便拐带着林府三公子林文逸,趁着月黑风高、万籁俱寂之时,潜逃出府。当我们一路狂奔到东城门时,正是宵禁期间,城门紧闭,只能仰望着足足六层楼高、连鸟类都很难飞出去的城墙,望墙兴叹。
“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不能再耽搁了,林府的人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失踪的。”我第一次对高高的城墙产生了憎恶之情,虽然之前练过轻功,但自忖以自己目前的功力,实在不敢保证能顺利翻越过去而不会掉下来摔成意大利批萨。
“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秘书!”我用手捅了捅身旁若有所思的林文逸。
林文逸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问:“曦儿,你会轻功?”
我吐了吐舌头,心中暗叫:糟了,刚才跑路时激动加紧张,一不小心就露馅儿了,冲动真的是魔鬼啊!不知道该不该跟他实话实说,矛盾中,只能故作发怒地样子,企图掩饰过去:“林文逸,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们到底要怎样才能出城啊?”
“曦儿,告诉我,你究竟如何学会轻功的?”
“你?”真没想到,这个臭小子居然锲而不舍,一副不问出个所以然誓不罢休的样子。无奈下,只能满脸堆笑道:“嘿嘿嘿,秘书,几天不见,眼力变得好好哦,连这都被你瞧出来了。”
“据我所知,你这么多年一直待在恋曦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究竟如何习得这身轻功?”
“天赋异秉,天赋异秉!”我当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为我以前出林府从来都不走门的。
“天赋异秉?为何你所施展的轻功路子与朝天宗的祥云纵如此之相像?你可知祥云纵是武林轻功中的至尊。”
“这问题真再简单不过了,秘书,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是个神童,神童嘛自然是有些超逾常人之处的,所以轻功能够无师自通也是有道理的嘛。至于你讲的那个什么宗什么纵的,我只能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我真恨不得自己生就李翠莲般的快嘴,能够使林文逸信服。但看那小子双手抱着肩膀,一副听天书的模样,摆明了不相信,心里暗自叫苦不迭,死小子,没事知道那么多干吗?想编写百科全书还是想做江湖百晓生啊,想骗骗你都不容易。
在经受了一番我的口水洗礼后,林文逸浅浅地笑了笑,扶正我的身子,满含深意地瞟了一眼我头上戴的翔凤碧,深深地注视着我,嘴里跟吃蹦豆似的吐出两个字:“真的?”
“假的。”我仿佛被催眠了一般,沦陷在他那两潭幽深中,乖乖地说了实话。
林文逸眼里的笑意渐浓,再接再厉道:“曦儿,告诉我,是谁传授你的轻功。”
我心中的天平明显倾向于说实话一边,默默地对大元宵说了声对不起之后,便把心一横,正想道出实情,就听见一个声音由远而近: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连忙转移话题:“文逸,此事说来话长,而今,当务之急是先出城门,否则再耽搁下去,我们铁定被林家人抓回去的。等到了安全之所,我自会对你细细道来的。”
林文逸点了点头,抬首扫视了一眼城门:“现在是二更天,没有府衙的令牌,城门守卫是不能开城门的,得等到四更天的时候,宵禁解除,城门才会打开。”
“怎样才能拿到令牌?”
“令牌只有府台大人手中有一块,除万般紧急的情况,不能轻易许人。似我们林府这样的大富大贵之家也无缘得见。”
“那怎么办啊?要是等到四更天开城门,黄花菜都凉了。”我急得直跺脚。
林文逸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且不说令牌不易取,就算取来,也会耽搁许久。”
听到这话,我像泻了气的皮球般垮下肩,苦着脸,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想像着自己被捉回林府的悲惨情景。
“或许,我们可以施展轻功翻过去。”林文逸手抚摸着下巴,边看城墙边琢磨着。
拜托,这是城墙,不是100米栏,大哥,还真敢想,跟歌德巴赫似的。虽然我对林文逸的话表示怀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地问到:“有这种可能吗?城墙很高耶,要是不小心摔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