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起发簪迎向窗**进的阳光,眯起眼睛凝视着那抹绿痕,耳边回荡着袁啸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此发簪由一块上古奇石切割、打磨、雕琢而成,名为:翔凤碧。”
“哇,真的好漂亮,是如和氏璧一般珍贵的宝物吗?”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发簪,扬起头,典型的好奇宝宝式发问。
“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比和氏璧还要珍贵。因为,它不仅是我们朝天宗的圣物,其中还蕴涵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只是,时至今日,仍然没有人能解开谜底。”袁啸轻声笑着说。
“圣物?秘密?”我的脑中立时出现了这样的画面:翡翠发簪=依天剑=屠龙刀=武功秘籍=宝藏……
“对,朝天宗的人见此簪如见教主!至于那秘密,只是世代教主口口相传,却并无一人找出蛛丝马迹。”
“大元宵,你确定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赠与我?”我有点如坠云端的感觉,晕晕乎乎的,实在不敢相信,这么大的雨点儿会“咣咣”地砸在自己的脑袋上。
袁啸郑重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送给我?”
“喂草!”袁啸隔着面具的嘴里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哼!坏元宵,关键时刻居然拿这个搪塞我,你侵权了,知道吗?这是本小姐的专用语,未经授权,不得滥用!”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我只好冲袁啸一顿咆哮着。
吼了半天,我忽然发现袁啸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居然撩起衣摆,一屁股坐在树荫下的石椅上,看戏一般地看着我抓狂的样子。
我忽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将翡翠发簪原封不动地放回首饰盒内,再将盒子丢还给袁啸,撇了撇嘴说:“假面,既然你不说实话,那就将发簪还给你,恕小女子担当不起如此厚礼。”说完,还象征性地提起裙摆,福了福身。
我的反应显然出乎袁啸的意料之外。他伸手接住了我投掷过去的首饰盒,两道深邃的目光直直地投射过来,“你真的不接受?”
“我没有理由接受啊!它是价值连城的上古神物也好,是隐藏着巨大秘密的朝天宗圣物也罢,跟我都没有关系。首先,迄今为止,我出身大富大贵之家,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所以至今还没有对任何珠宝首饰饥渴到非得到不可的地步;其次,我虽然师承朝天宗,却并非朝天宗的当家,圣物赠送给我,名不正,言不顺;再者,有没有听说过最美之物往往也是至毒之物,就如那罂粟的花儿,鹤顶的殷红,今天我莫名其妙地收下这翡翠发簪,他日莫名其妙地死掉也未可知……”
袁啸的目光随着我的话语而一点点变得深沉而凛冽,他静静地凝视我半晌,忽然,一个纵身,消失不见。
我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眼前还浮现着那个绝世精致的发簪,心里忽然感觉空落落的,自我检讨着,是不是自己把话说得太满了?
就这样魂不守舍地度过了一整天,其间打碎了三个饭碗、四个茶杯、五个餐碟……似乎直逼吉尼斯破坏纪录了!
恍恍惚惚间,我又看见了那枚翡翠发簪,不由得欣喜若狂,刚想伸手去碰,便呼地一下不见了。我四处寻找,发现自己居然处在一个类似中央电视台的演播大厅里,而站在我面前的,竟是非常6 1的主持人——李咏,瘦骨嶙峋的他穿着一身古装,手里拿着一把金色大锤,冲我笑着说:“林若曦同学,你想得到那枚翡翠发簪吗?”
“想!”我使劲儿地点点头。
“真的想?”
“真的想!”
“那好,你看到,在我的头顶上方有10枚金蛋,你选择其中的一枚。我敲开后,如果金花四溅,那么簪子就属于你的了;如果什么都没有,很抱歉,你什么也拿不到。”
我抬头瞅着10个金光灿灿的大鸡蛋,在脖子发酸,眼睛快变成斗鸡眼儿的时候,斩钉截铁地说:“8号,我选择8号金蛋。”心中暗想道,林若曦呀,林若曦,想你一向自命清高,视金钱若粪土,竟也不免落了俗套啊!
“你确定选择8号蛋?”李咏挥舞着手中的大锤,作势要砸之前,还不忘跟我玩点儿心理战术。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老师不是常说嘛,要充分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只听“砰”的一声,大锤一举击中金蛋,蛋碎了,恍若什么也没有,还没等我看清楚,眼前突然一片空白。
睁开眼,哪还有什么非常6 1、李咏、金蛋啊,原来一切只是梦而已。天已经泛白,我却懒得起床梳洗,仍然赖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床顶的粉色纱幔,心中哀号着:“我的翡翠簪子呀,什么时候醒不好,偏偏赶上这么个节骨眼儿醒,哎,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收下那簪子,有点危险就危险吧,反正以我的武功,在江湖上应该可以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了,还怕它作甚!真是点儿背不能赖社会,后悔也不能怨政府,我装个什么大象啊!”
越想心中越郁闷,不由得在绣床上一顿踢腿、甩胳膊,差点没把床给弄塌了。突然,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手臂似乎不小心甩到什么硬物上了。
“有埋伏。”我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在床沿上发现一物。眼睛猛然一亮,拿起那东西就一阵乱亲,没错,正是我心心念之的象牙首饰盒,里面装的就是那绝世珍宝翡翠玉簪。
我跳下床,吩咐下人们帮我梳洗打扮,在巧手丫环帮我梳完当朝流行时尚的盘云发髻后,我将象牙首饰盒打开,从里面取出那个发簪,插在发髻上,望着镜中的娇艳容颜,嫣然一笑,摆了一个v的手势,“bingo,这发簪与本人简直就是绝配。”回过头一看,屋中伺候的几个丫环已经化为望美石了。
我推开门,心情愉悦地走到院子里,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伸开双臂,仰天长啸:“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突然,我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首饰盒子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难道是元宵那个家伙……半夜闯入我的闺房放在床边的?我不敢想,只是有些发冷地紧紧了衣服的领口。霎时,心里分成了红方和蓝方,展开了激烈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