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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圣经》与中国现代文学(1)

2011年11月29日

高利克是一位斯洛伐克汉学家,他最重要的一本书是Milestones in SinoWestern Literature Confrontation (1898—1979)(《中西文学关系的里程碑(1898—1979)》)Milestones in SinoWestern Literature Confrontation (1898—1979). Wiesbaden: Harrassowitz, 1986.中文版《中西文学关系的里程碑(1898—1979)》,吴晓明、张文定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的,2008年版。,是20世纪80年代在德国用英文出版的,2008年在中国出版了中文版。与其他汉学家不一样,高利克喜欢研究比较文学(comparative literature),实际上很少有汉学家愿意做这项研究,因为在欧洲从事比较文学需要懂很多种语言。高利克精通很多种语言,他认为如果不从外国——“他者”的角度来研究现代文学的话,我们不会知道鲁迅、茅盾(1896—1981)等文人的优秀思想,如茅盾20世纪20年代写的短篇小说《创造》,用罗马帝国思想家奥维德的男人创造了女人的说法,来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问题和矛盾。如果我们不从奥维德的角度来看《创造》这篇小说的话,我们根本不知道其创作背景为何。高利克在写《中西文学关系的里程碑(1898—1979)》这本书的时候,专门谈到了鲁迅、冯至(1905—1993)等人,并将他们的作品同欧洲文学联系起来作分析。

附录10.1

Mrian Glik (1933—)

中文名:高利克。中文译名:马利安·伽利克。

斯洛伐克汉学家。生于1933年,是“布拉格汉学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也是欧美享有盛誉的比较文学学者。现任斯洛伐克科学院资深研究员。早年曾在布拉格查理大学学习远东史和汉学。1958年留学北京大学,师从吴组缃教授。回国后任职于捷克斯洛伐克科学院东方研究所。多年来他一直致力于中西文学的比较研究,特别是在中国现代文学的研究领域里取得了重要的成就。他的世界文学观念贯穿了其全部的研究进程,其中《中国现代文学批评发生史》、《中西文学关系的里程碑》和《中国现代思想史研究》等论著得到了国际汉学界的高度评价。此外,他也曾翻译出版了中国著名作家如茅盾、老舍等人的作品。曾获得斯洛伐克科学院的最高荣誉奖,并获得德国洪堡奖学金。

2004年高利克出版了Influence, Translation and Parallels. Selected Studies on the Bible in China(《影响、翻译以及平行段落——〈圣经〉在中国研究选集》)Marin Glik and Irene Eber, Influence, Translation, and Parallels: Selected Studies on the Bible in China (Collectanea serica). Sankt Augustin: Monumenta Serica Institute, 2004.,这是他的另一部作品,从20世纪90年代以后他专门从《圣经》的角度来研究中国现当代文学。高利克信奉天主教,而我却是基督新教徒,但我们从没有因信仰不同而产生过任何矛盾。我记得在1989年为了纪念五四运动,我们在捷克召开了一次会议,第一次感受到《圣经》对20世纪的中国文人和政治家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影响。如果我们没有从《圣经》的角度来研究中国20世纪的历史、政治、文学的话,就不会了解一百年来在中国发生的事情。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郭沫若(1892—1978)的诗集《女神》里有一首诗叫《天狗》,每一行都是以“我是”开头,我们可能认为这也许是受美国诗人沃尔特·惠特曼的诗集《草叶集》(Leaves of Grass, 1855—1892)的影响。但惠特曼并不是第一个用“我是”这种方式写作的诗人,而“我是”第一个说法出自《圣经·旧约》里的上帝耶和华。郭沫若曾经信奉过基督教,他曾说“我是耶和华”。所以要想了解《女神》的话,我们必须从《圣经》来研究这首诗。高利克的书都是他人将其在各个杂志上发表的一篇篇的文章集结而成的,这些文章都是用英文发表的。他也曾出版过专著,20世纪60年代末他曾在德国用英文发表了有关茅盾的文学理论的书。Mao Tun and Modern Chinese Literary Criticism. Wiesbaden: Franz Steiner Verlag, 1969.(《茅盾与中国现代文学批评》)但是到了80年代,他说自己没办法再写真正的专著了,只能写一些文章,所以本应由他来完成的《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只能由我自己来完成了。此书德文版为Wolfgang Kubin, Die chinesische Literatur im 20. Jahrhundert. München: K.G.Saur, 2005。中文版为范劲等译:《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他用英文出版的一些书和文章是有问题的,高利克的母语是斯洛伐克语,他的德语很好,但由于希望得到更多的尤其是美国的读者群,所以他的作品都用英文来发表。捷克在1989年以前是社会主义国家,人们当时不能随便出国,高利克的英文当时是在捷克学的,所以虽然他可以用英文来写作和对话,但水平很有限,他早期发表的一些文章语法和句式并不清楚。汉学家们很喜欢转述,如哈佛大学的荷兰汉学家伊维德所有的书就是一些转述,并无分析性的内容。他转述的资料非常丰富,并且是专门研究元明的戏剧。因此我在写作《中国传统戏剧》此书德文版为Wolfgang Kubin, Das traditionelle chinesische Theater: Vom Mongolendrama bis zur Pekinger Oper. München: K.G.Saur, 2009。中文版为黄明嘉译:《中国古代戏剧》,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的时候曾用过他的一些资料。但我认为仅仅靠编辑资料是远远不够的,应加上自己的分析和观点。

高利克的这本有关《圣经》与中国现代文学的论文集是在圣·奥古斯丁(Sankt Augustin)——波恩郊区的一个小镇出版的,圣·奥古斯丁那里有华裔学志研究中心(Monumenta Serica Institute),是一个专门研究汉学的机构。这里现在是天主教传教会圣言会(SVD, Divine Word Missionaries, Steyler Missionare)的所在地,这一修会最早的时候是在荷兰的斯太尔(Steyl)建立的。1933年圣言会在北平接管过辅仁大学,并于1935年起编辑出版一本非常重要的汉学杂志Monumenta Serica(《华裔学志》),这是世界上水平最高的汉学杂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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