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峰睡的像一头死猪一样,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能睡得像一头死猪一样,在人都无法入睡的时候他偏偏能睡的像一头死猪,那证明他的神经和常人是不一样的。
“这个人是不是死了?”那个女人说,她见过了太多的男人,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这样的男人已经有了兴趣。
那兴趣来得非常突然,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如猫抓一样难受。
男人得到就得到了,都差不多的,但是对于得不到的男人,总是觉得特别。所以,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那怕是不收钱也无所谓。
她想了想,包了她的那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彬彬,但是竟然能在这个地方,能当着另外男人的面干这件事情,内心到底有多疯狂?他应该不会反对她对那个男人的兴趣——很多男人有这样的癖好。
他看着乔白羽,这个公子爷一定是一个荒唐的人,不然的话,怎么会找上两个女人,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就直接做那些应该背着人做的事情呢?
所以,她越想越有把握。
并且她觉得这个公子哥一定会高兴她那么做的,只要这个公子哥高兴了,那么他就可以得到很多——有钱的人,随随便便给一点就可以让她过得很好,所以,她决定一定要去试一试。
她轻轻的将自己的身体移到了丁峰的身边。
“都出来卖了,何必在乎这一点点羞耻呢?”有姐妹曾经对她这样说,本来就是,一个风尘女子,出来本来就是为钱,和谁上床根本是自己无法决定的,所以对于自己想要的男人为什么不主动一点点呢?
所以,她采用一种最直接的方式,她的手,对着丁峰的身体伸了过去,她伸手的地方,是丁峰最重要的地方。
她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有一双修长的退,高挺的胸膛和一张瓷娃娃一样的脸,她的手也很修长,很柔软,能拒绝她的男人,她相信没有几个。
所以,她很有信心,很有信心征服这个男人,很有信心让那个包她的男人得到最愉悦的享受。
但是,她错了。
她的手还没有接触到这个男人的身体。
她的人就飞了起来。
“包了你的人是我。”
出手的是那个看上去很有礼貌的乔公子,但是他出手一点点也不礼貌。
他出手不算重,她并没有缺胳臂短腿,她只是人撞开了马车的门,然后滚落在外面的雪地中。
外面雪很大,很冷,她****着身体,摔倒在雪地上。
冷风从敞开的马车门中吹了进来,马车中的那个女人也在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恐惧。
“滚!”
乔公子非常不客气,这个女人也一样****的被抛到了马车外面。
这两个女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刚才,这个人还是彬彬有礼,还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可是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女人还要说什么,但是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他的人已经掉在雪地上了。
这个人简直就不是人,刚才还那么温柔的睡在她们的身上,仿佛他已经被她们征服,完完全全的坠入了她们精心营造出来的气氛之中不能自拔,可是现在却让她们躺在冰冷的雪地之中,他甚至没有去看她们一眼。
或许,他并没有将她们当作人,她们只不过是一个工具,发泄的工具。
人不可能这样随便的抛弃,能这样抛弃的,只是工具,并且还是那种廉价的工具。
冰天雪地之中,两个****的女人被抛弃在雪地之中。
或许她们会冻死,或许她们会饿死,或许她们会被野兽吃了。
这种女人的命运不就是这个样子?
她们死了,没有谁会为她们流泪的,能记起她们的,或许只有她们的恩客——或许只有恩客在床上的时候,才会记得有这么两个女人,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
乔白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两个女人。
丁峰却坐了起来。
“你很残忍。”丁峰说。
“你可以去救她们。”乔白羽的脸上充满了戏虐的笑容。
“你在挑战我的耐性。”丁峰说。
“我用得着挑战吗?”乔白羽的脸上,笑容更加浓了。
仿佛他一点点也不担心丁峰一样。
他好像忘记了他是丁峰的手下败将似的。
“你错了。”丁峰说。
“我错了?”乔白羽说。
“你这样做是害怕面对上苍,所以你在激怒我,你极力表现出宁愿挨我一刀也不愿意去面对上苍。”丁峰说。
“哦?”
丁峰笑了一下,说:“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发不会伤害你,越发要跟你走,那怕出现了天大的事情,我也一定会跟你走。”
乔白羽没有再说话。
“但是你错了,我突然不想再跟你走下去了。”丁峰说。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想看看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一笔钱吗?”
“想,”丁峰说,“但是我更加想多活一点时间。”
“你一定要相信一件事情。”乔白羽说。
“什么事情。”
“可以给这么大的一笔钱给你的人,一定不想轻易的杀了你的。”
这个道理非常简单,没有人愿意给死人这么大的一笔钱。
“可是我不想去了,所有可能要我的命的地方,我都不想去。”丁峰说。
“我也不想去要命的地方,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就不想去也不行了。”乔白羽叹了一口气说。
“好像真的不行了。”丁峰也叹了一口气说。
马车停了下来,那说丁峰不去不行的乔白羽,脸色竟然变得非常难看,按道理说他应该感到如释重荷才对,可是他竟然感觉到如此的沉重。
这是为什么呢?
马车车夫从马上跳了下来,他的脚步很稳,走得也不慢。
乔白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你好像并不是我的车夫。”乔白羽说。
车夫点了点头,说:“我不是车夫。”
“那你是什么人?”
“我不是什么人?”这个车夫微笑着说。
“那我的车夫呢?”乔白羽问。
“死了。”这个自称不是车夫的人说。
“什么时候死的?”乔白羽问。
“不久之前,应该尸体还没有冷下来。”这个不是人的人的回答仿佛非常愉快。
乔白羽的心,如同沉入了冰水之中,因为这个人竟然无声无息的将车夫杀了,然后自己当作车夫,将自己拖到这里来。
这是什么地方?
周围没有灯火,一片寂静。
借着雪地上的月光,可以看到这里有一团团高耸的雪堆。
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如此的荒凉和冷清?
乔白羽有很多事情想问,但是他没有开口。
丁峰也没有问,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剑。
“这是坟地。”丁峰说。
“是,”那个人说,“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二十年前,有人将我埋在这里。”
乔白羽感觉到一身的寒意,难道这个人真的住了坟底下,难道这个人是从坟堆中爬出来的?
这个人一身的素装,看不清脸庞,他的人仿佛也是飘渺的,想想他的声音,确实感人感觉到害怕。。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一眼望去,全部是坟地,坟地被雪覆盖,形成了一个个的小丘,坟地上的墓碑,隐隐约约的可见。
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动作有一些僵硬,如同一具传说中的僵尸。
乔白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他的心脏跳动得非常剧烈。
不相信鬼魂的存在,并不代表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害怕。
“你要干什么?”他忍不住问。
“我想看看你们的心脏到底是什么颜色的。”那个人笑着说,他的笑声,比哭更加难听——鬼笑。
他的手上,有一柄刀。
弯弯的刀,刀上带找锯齿。
这样的刀,难道不是传说中的鬼卒用的武器吗?
“装神弄鬼。”乔白羽呵斥说。
“是吗?”那个人一边说一边用另外一只揉揉头,“我倒是希望我还是一个人。”
他的手很苍白,仿佛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希望我没有死,很可惜,我早就死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头给提了起来,那头,竟然提在了自己的手中。
他手中提着自己的头,头上的嘴巴还一动一动的说话:“所以,我很难过,我难过的时候,就喜欢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做了这些事情,我心里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乔白羽的瞳孔在放大,他努力让自己冷静。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幻象。”他在告诫自己。
他的环,已经出现在自己的手中。
他要拼命。
他已经出手。
一道虹光,那是他的太平环发出来的光,他的目标就是那个将头提在手中的人。
他出手不能说不快,快到只看到环的光。他出手的时机也选择得很好,就在这个人身体移动的那一刻出手,这是最好的出手机会。
时机没有错,手法也没有错。
但是结果却很是让他意外。
他的环落空了,那个自己提着自己的头的人,还好好的站在那里。
汗水从乔白羽的脸上滴落了下来,他的脸也苍白的如同被那个人提着的头颅,没有一丝丝人色。
就刚才,他手中的环明明白白的击中了那个人,他仿佛都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可是这个人依然好好的站在这里,依然提着他的头颅。
难道这个人已经死了?再也无法打死了?
难道这个人是鬼?已经死了一次再也无法再死了。
乔白羽见过很多诡异的事情,但是没有一次有如此的诡异。
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可是丁峰却依然没有动,他站在那里,仿佛眼前发生的事情和他一点点关系都没有。
“你竟然不怕我?”那个鬼开口说话了,言语非常空洞,语言中有说不出来的落寞和恐惧。
“我为什么要怕你?”丁峰说。
“难道我不可怕?”鬼说。
“连活人我都不怕,我为什么会怕鬼?我见过人杀人,却没有见过鬼杀人。”丁峰说。
“装神弄鬼只可以吓唬那些没有长大的孩子,”鬼开口说,“你已经长大了。”
一股屈辱感从乔白羽的心中升起,自从见了丁峰以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生活变了。
丁峰的手,已经按在他的剑上了。
“你们并不是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敌人。”鬼说。
“是。”
“那么,你走,将他交给我。”
“不。”
“为什么?”
“因为我不怕鬼,也因为他本来就是我的战利品。”丁峰说。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年轻人?”鬼说。
“知道。”
“你不怕?”
“怕。”
“怕你还不走?”那个鬼说。
“我怕的不是你,我怕的是我的好奇心,”丁峰说,“有幸见到你们,假如不问一个明白,我怕我睡不着觉。”
“你一定要看个明白。”
“是。”丁峰的声音不高,但是很坚决。
“那好吧!”鬼说。
他将自己的头,安放在自己的脑袋上,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诡秘的微笑。
丁峰的手,握紧张了自己的剑。
他感觉到,这个装神弄鬼的人异常的危险,他几乎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危险的一个人。
气氛非常紧张,风呼呼的刮着,地上的雪花卷地而起,扑打在人的乔白羽的脸上,他紧张得看都不敢看那个场面,他感觉到有一股刺骨的寒意透入了他的心脏之中,然后,他的人往地上一栽,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丁峰还是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剑,他也感觉到极端的寒冷,并且感觉到眼皮非常重。
手上的剑,重愈千均,他甚至听到了自己骨骼被这剑压得碎裂的声音。
但是,他知道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种幻象。
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制造的幻象。
一个人只要神经足够坚强,那就不会在幻象中迷失自己。
丁峰的神经足够坚强,所以他还站在那里。
“你真的是衡山派的人?”那个人问。
回答他的只有一剑。
看不到剑的轨迹,只有听到剑啸。
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看的,丁峰的剑,是杀人的剑,所以看不到他的剑,那怕是剑影都看不见。
那个人如鬼魅一样退出了十丈距离,他站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息。
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说清楚这件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做一件能能证明这件事情的事。
丁峰用的剑法,就是衡山派的“石廪风声”。石廪是衡山七十二峰之一,终年藏于云雾之中,气候奇特,一年只刮一场风——这一场风从年头刮到年尾,在石廪,你看不到山峰,但是可以听到山风吹拂山岭,吹拂山涧,吹拂树木的声音。
“石廪风声”这剑法,你看不到剑光,看不到剑影,只能听到剑啸。这剑无形,只有声音。
这是衡山派的剑法。
衡山派的剑法,不该有这样的威力。
那个装神弄鬼的人脸色变得凝重。
“你的剑法不错,”他说,“衡山派的剑法也很不错。”
“谢谢夸奖。”丁峰说,他的手,还是没有放下他的剑。
“衡山派的剑法,能到这个地步,确实超出我的意外,师尊说得对,真正的高手,什么剑法到他的手中都是杀人的剑法。”
“我不会随便杀人,”丁峰说,“我的剑法是杀人的剑法,但是我并不是杀人的人。”
“你现在不是一个杀人的人,但是马上你就会是一个杀人的人了。”这个人说。
“为什么?”丁峰问。
“因为这里是地狱,来地狱的人,都会是杀人的人。”这个装神弄鬼的人说,然后,他用一种很真诚的声音对丁峰说,“欢迎来到八寒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