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云两人离开古木楼,来到福头镇机场,正值秋日下午,夕阳西下,浮岛之外的空海万里无云,双月在蓝空中泛着绿光,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把简陋的候机室照得泛黄,很快飞艇来了,银云的老妈买了机票上了飞艇走人了。
银云觉得有些失落,在机场外面的商店买了一些洗衣粉,沐浴露等生活用品,又回到自家的古木楼,不料刚到家门口,就发现刘叔站在自家门口,“是云仔啊,你母亲呢?”
“回城了。”
“这么快就走了?真是的,那你今晚有没有吃的,住的地方都收拾好了没有?”
“都没有。”
“是吗,那就先到刘叔家吃饭吧。”
“这么好!太感谢您了!”
银云打开自家大门,把买来的东西堆在木楼梯上,然后锁上门,跟着刘叔来到他家里,原来刘叔的家和自己的古木楼就隔着一条小巷子,走不到一百米就到了,银云往他家里一看,只见刘叔家里有好多人,除了来串门的邻居之外,还有两个老一辈的人和两个小孩子,银云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挤到餐桌上,饭菜已经端上了,一伙人立即抢得热火朝天,银云好不容易才夹到一块猪肉,饭菜就已经被吃光了。
幸好银云碗里还有不少白饭,最后总算吃个半饱,令银云纳闷的是,刘叔家的两个老人总是用奇怪的眼神在看自己,银云本以为是他们怕自己吃太多了,但餐桌清洁溜溜的时候,他们还是用奇怪的眼神在看自己。
银云也不管那么多,赖在刘叔家看电视,一群人挤在狭窄的小木屋里,不是谈天说地,就是吸烟喝酒,银云要不是怕回古木楼,早就逃跑了。
但时间还是照样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来串门的人似乎得到某种暗示似的,都不再谈天说地吸烟喝酒了,全都逃之夭夭,只剩下刘叔一家人和银云,银云很不情愿地站起来,表示自己也要走了,刘叔给了银云一只手电筒。
这时银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就是大木床上躺着那两个老人,银云说道,“他们好能睡啊,从吃完晚饭后就一直睡到现在,恐怕都能睡到天亮了。”
只见刘叔两口子脸色变得好黑,银云吓得全身冒冷汗,“呵,呵呵,孩子的父母也真是的,都这个钟点了还不下班回家。”
“他们都在城里打工!”刘叔黑着脸说道。
“哦,是,是吗?”银云赶紧拿起手电筒逃跑了,很快就来到自家古木楼,只见古木楼在夜空下只剩黑暗的轮廓,银云鼓足勇气,费了几分钟把古锁打开,推开两扇大木门,一阵阴冷的夜风吹过来,银云冷得一身鸡皮疙瘩,虽然刚入秋,但夜晚的风还是挺冷的。
银云拉开一盏吊灯,只见它发出阴暗的黄光,在夜风下摇摆不停,“这古董灯也太瘆人了,有钱定要换盏新的。”
银云借着灯光找到白天放在杂草中的行李箱和堆在木楼梯上的生活用品,“这么多东西,真是的,真不知要搬到哪里去!”
银云觉得一楼潮气重,还是住到三楼比较好,阳气重,就爬到三楼走廊,选了一间坐北朝南的房间,打开木门,摸到木门旁有一个开关,打开开关,整间房间被日光灯照得发亮,只见里面都是蜘蛛网和灰尘,“幸好这里还有日光灯,不愧是风水好的房间,不过大半夜的实在懒得清洗,随便扫一下就行了。”
银云在楼下找到一把‘毛发’稀松的扫把,把房间清理一遍,然后费了半个小时才把楼下所有的行李和生活用品都搬进来,银云把大毛巾当作床垫铺在地板上,再放上枕头和被子,关上日光灯就睡觉了。
第二天,银云被手机铃声吵醒了,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的房间被晨阳照得发亮,原来昨晚没有关窗户,银云关掉手机铃声,爬起来一看,只见窗外天色大好,晴空万里无云,站在三楼可以看到其它木楼的黑色瓦片屋顶,连绵不绝,一直延伸到远处的绿山脚下,有些特别的瓦片还会在阳光下泛着暗金色的光芒。
“真是大好风景啊。”银云特别满意,拿着洗漱用具走出房间,只见走廊下的凤凰花树开满红色花朵,特别是它最顶端的花朵,在阳光照耀下艳红得很。
银云来到楼下,找到一个水龙头,打开一看,跑出来的都是生锈的水,看样子它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人用了,过了一分钟,跑出来的水才是干净的,银云用脸盆盛了一盆水,发现水干净得像泉水,哪像城里的自来水,隔三差五地断水,有时水还特别的脏。
银云刷完牙洗完脸后,就随便吃了一些饼干,喝了几口生水,背起书包出门了,银云把古锁锁好,来到迷宫般的小巷子,绕了N圈后,才找到通往大马路的小巷,来到大马路上,银云发现这里的早晨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什么游客和拍戏的人,一些懒洋洋的商家慢吞吞地打开商铺的门板,冷得全身发抖。
银云走在湿漉漉的大马路上,这大路都被晨露沾湿了,这时旁边一家商店有几个人对着银云指指点点,“那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以前都没有见过?”
“不知道啊,你看他还背着书包呢。”
“不像是本地人,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你看他逃跑了!”
银云实在受不了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只好低起头逃跑起来,跑着跑着,银云发现自己脚下有一些纸钱,不禁有些奇怪,抬起头来一看,只见前面熙熙攘攘的,排有好长的一支队伍,人口之多,以致队伍排得有一百多米之长。
“死人了?真是奇怪,我记得前面就是学校大门了,怎么‘仪仗队’们都堵在这里唱歌的?”
银云跑过去一看,只见前面的人越来越多,当银云来到学校门口前,发现校门紧闭,自动伸缩门前停有一辆灵车,后车门打开着,里面躺着一个棺材,银云大惊,怀疑自己是否走错地方了。
这时银云发现一个强壮的大汉正在死盯着自己,银云小心翼翼地问道,“请,请问这里是学校……”
“你们这些招人烦的学生,还不快滚进学校里!我们要祭拜死者了!”
“什么?真的是学校!”银云往校门仔细地打量,真的发现自动伸缩门旁有‘福头中学’四个大金字,“我的妈啊,这是什么情况啊!”银云想穿过队伍,好到对面的学校小门,也就只有学校小门是半掩着的,不料‘仪仗队’们突然锣鼓喧天起来了,混乱的队伍终于有秩序,所有人排得整整齐齐,看样子是要集体跪拜死者了。
银云大惊,发现队伍前后都没有路可以穿过去,只有灵车后空块小空地,正好能穿过去,银云不假思索地跑了过去,不料被一个香蕉皮滑倒了,摔倒在灵车下面,银云痛得要命,爬了起来,发现自己旁边就是放棺材的灵车,而且队伍所有的人正在跪拜棺材,自己首当其冲,给所有人跪个正着,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跑了。
只见队伍所有人都怒火冲天地看着银云,要不是仪式还没结束,得继续跪拜,他们定当把银云揍成猪头,银云惊恐地往小校门里钻,只见里边是一条阴暗的小过道,过道旁边有一个小门,门里应该是看门老头的居所,银云刚转过身子,正好碰见站在小门里黑着脸的看门老头,又是吓得要死。
“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啊!”看门老头像是疯了似的对着银云嚎叫,银云吓得要命,赶紧从小校门过道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发现学校的里边安静得吓人,正要逃跑,不料书包被人一拽,只好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干嘛拽我!”银云生气地把书包又拽了回来,只见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正用小眼睛死死地盯着银云,“迟到了逃跑不说,竟敢对我理直气壮,真是找死!”
“拜托,现在是早上7点半,我哪里迟到了?”银云拿出手机说道。
“本校一贯是早上7点10分开始上早读课,你这还不是迟到!别跟我说你忽然失忆了!”
“我是刚来这里的转校生!”
“哈哈,转校生……咦?你真的是昨天那个转学过来的家伙!”
“没错。”
“原来是你啊,怪不得哦,长得一副差生模样,可把新校长给气疯了,哈哈,除了本副校长外,也就只有那个姓范的大个子敢跟他作对了。”
“那我现在可以走人了吗?”银云问副校长道。
“想都别想!被本副校长逮到的人,从来没有能够逃走的。”
“我可是新来的!”
“新来的也一样!给我去排队!做二十个俯卧撑!然后绕学校操场跑两圈!”
银云一看,只见学校小树林里真有十几个人在排队,都是被逮到的迟到生,银云只好混进队伍里做俯卧撑,然后跑操场,当时间到达早上8点时,早读课上完了,下课的铃声响起,副校长意犹未尽,但还是‘忍痛’把所有的迟到生都给放走了。
银云如同逃出‘魔掌’,来到教学楼前,发现这里的教学楼有七八栋,每栋有五层楼,这要找初三一班还真是难啊,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女老师走了过来,银云赶紧问道,“请问初三一班在哪里?”
“不就在那栋教学楼的第五层上面嘛。”女老师指了一栋教学楼后就走人了,银云爬上那栋教学楼到达第五层,终于在走廊的第一间教室门前发现了‘初三一班’,银云往里边探头探脑,发现班里的学生还在捧着书本背诵,银云正怀疑早读课是否已经上完时,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同学走了过来,质问道,“你在我们教室门外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我是刚转学过来的新生,要到你们班里来上课。”
“转校生?真是奇怪!我是班长,你需要找我们的班主任吗?”
“没错。”
“那我带你去见他。”班长带着银云来到走廊尽头,正有一间很大的教工办公室,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群老师在里面谈天说地,还笑得合不拢嘴,班长把银云带到办公室前,敲了敲门,所有的老师都停止了大笑,一个秃头的老师看到班长后说道,“班长,你有什么事情吗?这位同学又是谁啊?!”
“他说他是刚转学过来的,要来咱们班上课。”
“你就是那个转校生!”班主任和其他老师都突然惊讶起来,然后都不约而同地装作没有事一样做其它的事情。
“咳,这个,班长你带他回班里去,给他找个座位。”秃头班主任对着班长说道。
“是。”班长说完就把银云给带走了,很快又来到初三一班,进了班里,银云发现最前面的一排座位竟没有人坐!班长把银云带到最后一排座位,指着一个空座位说道,“这就是你的座位!”
“把我安排在最后?什么意思,欺负我是新来的?!”银云生气地说道。
“就是因为新来的,所以你只能坐在这里。”班长说完就走人了,银云大怒,正要发作,突然想到老妈的脸,还有她的话,“别给老娘我惹麻烦!”
“这死班长,前排有那么多空座位都不给我坐,把我安排在这里,真是岂有此理!”
很快上课的铃声响了,银云心情大落,趴在课桌上睡觉,书包里都是初二的教材,拿出来也是没用,银云正睡得全身发冷,突然手臂被人碰了一下,银云抬起头来,发现碰自己的是坐在旁边的一个同学,只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你是谁啊?什么时候出现的?”那个人问银云道。
“我叫金银云,今天早上刚来的。”
“刚来的?从别的班级跳过来的?”
“转校过来的。”
“转校?!有没有搞错,这种学校你也转过来?早上你有没有碰到副校长‘铁公鸡’了?”
“有,是个不讲理的二货,害我做了不少个俯卧撑,还跑了两圈操场。”
“我就知道他没有消失,幸好我有妙招,嘿嘿!对了,我叫楚大铭,是班里的垫底王,如今‘宝座’倒被你抢走了,嘿嘿。”
“什么意思?”
“我倒是忘了你是新来的,你看看座位号就知道了,我的座位号是62号,你的是63号。”
银云看了看自己课桌上的号码,真的有个‘63’,而左边的楚大铭,他的座位号是62,这些座位号竟是横着排列的。
“你再看看最前排的座位,八个座位全都是空着的,那是尖子生座位号,只有全班前八名的尖子生才有资格坐上它们。”
“原来是这样子,我还奇怪它们为什么都空着没人敢坐。”银云恍然大悟道。
“学校每个星期都会举行考试,按成绩给学生贴标签式排名,然后安排座位号,由于我上学期排在最后,所以这学期的班主任也把我排在最后了。”楚大铭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死班长会那种态度,还真是个奇怪的学校!”银云纳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