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眼儿媚 第四章办公室内的诡计 (1)
殷凤与向遏到达琳池夜总会时,已什夜十二时左右。舞厅里的客人寥若晨星,在舞池里婆娑起舞的也已意兴阑珊。
她们两人寻了半天,都没有发现葛波。显然那个与案件有关的女歌星是在葛波寻觅的范围里,而葛波的迟迟不归,也并不是无缘无故的。
她们选择靠近音乐台畔的桌子坐下,观察整个舞厅里的情况。
在音乐台另一边休息的史丽卿,远远地看见了殷凤和向遏走进来,她认得其中一个就是今日上什与葛波同到她家里的殷凤,于是立即从音乐台后兜绕过来,走到她们所坐的桌子之前。
‘殷凤小姐?’
‘噢,史小姐请坐!我正是殷凤。’殷凤见了史丽卿,已猜得了一部份事实,‘是不是葛波已与你谈过麦仲达的事了?’
‘是的,方才她已将仲达的恶耗告诉我。’史丽卿伤感地说着,在殷凤身畔的椅上坐下来,‘这一位大概是向遏小姐吧?’
向遏点了点头。
‘你是否知道葛波往那里去了?’殷凤问。
‘方才她与我在花园里谈话,后来我回到舞厅唱歌,她也走进舞厅来,我在音乐台上还看见她与这里的老板张久根谈话,再以后,我就一直没有看见她。’
‘请你将你与她的谈话内容告诉我吧。’
史丽卿简略地把方才她与葛波的对话,重述了一遍。
‘看来我也必须找张久根谈谈,才能知道葛波的下落。’殷凤说。
‘我一直在耽忧,葛小姐会不会遭遇什么不幸呢?’史丽卿惴惴不安地说。
‘这是很可能的。’殷凤说。
有一个服务生走到她们桌畔对史丽卿说:
‘史小姐,音乐台上已积有六七张点唱字条,柳经理请你上台去唱歌。’
‘殷小姐,向小姐,我失陪了。’史丽卿从椅上站起来。
‘史小姐,我劝你在家暂时休息几天,等待混浊的内情澄清之后,你再来唱歌吧。’殷凤向她提出警告。
‘谢谢你,殷小姐,我懂得你的意思。’
史丽卿走上音乐台,看见六七张点唱字条,有三张点唱‘春到人间’,四张点唱‘莫忘今宵’。这两支歌曲她已唱得不耐烦,但又不能不唱;她祗能无奈的唱了。
‘我要和你们的老板张久根谈几句话。’殷凤对那服务生说。
‘你可到他的办公室去找他。’服务生根据方才张久根发下的命令回答。
‘可否请你去把他邀到这里来?’殷凤说。
‘请你原谅,他的事情太忙,没有空闲离开办公室。’服务生回答:‘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们经理柳嘉权或与我们的管理员范凯谈谈。’
‘这是张久根私人的事,与你们的经理或管理员无关。’殷凤:‘张久根既然忙碌到不能离开他的办公室,我们只有到他的办公室去找他,请你带我们去吧。’
在舞厅角落里靠壁的一只长沙发上,正坐着经理柳嘉权与管理员范凯。他们看见殷凤与向遏来到舞厅,看见史丽卿与她们谈话,现在又看见她们与服务生问话,他们预料殷凤也要去找寻张久根了。
范凯急急从沙发上站起来,用很迅速的步伐走到她们的桌前。
‘二位小姐要见张久根吗?’他问。
殷凤、向遏从椅上站起来对范凯点头。
‘范先生,请你领这二位小姐去见老板吧。’服务生把责任推到范凯肩上,径自走开了
刚刚不久张久根才吩咐他们,此后不论任何人要见他,可以让范凯或柳嘉权负责带领。
‘你是这里的管理员,是不是?’殷凤藉这个多余的问题,站在那里观察范凯乌黑光亮的头发,以及一阵阵地柠檬与玫瑰混合香气。
向遏也闻到了这种特殊香气,对殷凤递了一个眼色。
‘我正是这里的管理员,二位小姐不论有什么问题尽管与我谈就是了;如果我不能解决,再去找张久根也不迟。’范凯显出一种她们不必去找张久根的姿态。
其时柳嘉权也走到她们身旁。
‘阿凯,她们既然要见张久根,必有很重要的事,我们何必越俎代庖呢?让我带她们去吧。’柳嘉权显出一种她们还是去找张久根为妙的姿态。
‘老柳,你言之有理,还是让我领她们去吧。’范凯说。
‘你照顾舞厅里的事情吧。’柳嘉权说,‘二位小姐,请随我来。’
殷凤见他们争夺这一带路任务,似乎是一种烟幕,其中必然蕴藏着某种诡计。然而任何诡计,决不能阻止她追究这一案件,也不能阻止她去找张久根。
她们随着柳嘉权走出舞厅,穿过一条走廊到了张久根那间个别办公室前。
向遏发觉柳嘉权乌黑光亮的头发上,也散出同样地柠檬与玫瑰混合香气,于是又对殷凤递了一个眼色。
柳嘉权举手敲门,三轻两重通知室内张久根作好准备。
‘进来。’室内的张久根说。
柳嘉权把门打开,使殷凤可以看见办公室内整个情况,藉以消除她们的疑虑,松懈她们的戒备。
‘老张,有二位小姐,要找你谈谈!’柳嘉权说。
‘请她们进来吧。’张久根伏在办公桌上似乎十分忙碌的样子。他一手执笔,一手按纸,显示他手中并无武器。
‘请。’柳嘉权微微弯腰,将手一伸,很有礼貌地做出一种请她们进去的姿势。
殷凤与向遏移步而入,柳嘉权也跟了进去,并随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请这里坐,请这里坐。’柳嘉权想招待她们坐在办公桌两旁的那两张擒人转椅中。他的眼光偷偷地对她们的四肢望了一眼,暗想它们将是坐这两张转椅的代价。
主人请来客坐下,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向遏怎么也想不到这椅子有机关,就在左边那只转椅上坐了下去。殷凤走近右边那张椅子,但并未坐下。
她不坐下去,并不是知道这椅子有蹊跷,而是站着比较便于观察张久根的头发,因为她已闻到他的头发上也有那种浓厚的柠檬与玫瑰混合香气。
张久根见向遏已坐了下去——也就是已在他掌握中;但殷凤还没坐下,他不得不耐性地等待,先寻出话来敷衍她们。
‘二位小姐光临,不知有何见教?’他露出殷懃的微笑。
‘我们是来向你探询一个人的下落的。’殷凤说。
‘谁?’张久根装出一副愕然的神情,‘祗要我知道,我一定告诉你们。’
‘葛波。’殷凤说。
‘葛波?葛波?葛波?’张久根假装用笔杆擦着头皮,似乎在那里思索这一个名字,‘噢!你是指三位无敌女飞侠中的葛波吗?那么,你们二位是殷凤小姐向遏姑娘了?’
殷凤点了点头。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坐在靠壁长沙发上的柳嘉权插口说。
‘是的,是的,’张久根说,‘方才葛波小姐也到这里来过,她跟我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然而经过我解释后,这误会已消失了。她还没有回家吗?’张久根一边与殷凤敷衍,一边迫切地希望她坐到那椅上。
‘她与你发生了什么误会?’殷凤问。
‘殷小姐,说来话长,你且坐下来,让我把详细情形慢慢地告诉你。’张久根说。
‘请说吧。’殷凤并未坐下,她还在观察他的头发。
‘她怀疑我是谋害麦仲达的凶手,’张久根说道,‘但我确实知道麦仲达是被太阳庙地区一票薄刀党所杀害的,这薄刀党的头子就是赫赫有名的歪头阿七……’
‘你怎样知道的?’殷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