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神秘会 第七章罪恶组织的歼灭 (1)
陶探长走到旅客待车室门口,正要跨进去时,林洪康把他紧紧拖住。
‘陶探长——搜索旅客待车室是多余的事,’林洪康说,‘裘必中论算阴阳,指示我要到列车上去找,距离开车只有四分钟,我们不要耗费时间了!’
‘裘必中的预言是非常灵验的——探长,我们快到列车上去搜索。’胖侦探完全中了裘必中分泌的神怪毒素,‘列车已快开了,我们在这待车室里干什么?’
胖侦探最后一句话比较合理,使陶探长放弃了搜查这一间旅客待车室的企图。他们急急穿过铁栅,走入站台,跨上了那列火车,挨次搜索每一节车厢。
列车行驶了,搜查还在继续下去。当事实告诉陶探长与林洪康,他们搜索的目标不在车上时,他们不得不在下一站下车,徒然而回。
在旅客待车室里的宋志达与林秋霞,等陶探长一行人离去之后,他们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立即悄悄潜出车站,选择小街陋巷,兜抄而行。
‘我们现在往哪里去?’林秋霞彷徨无主。
‘我先陪你往浦东种瓜塘我的表妹家中去暂避数天,’宋志达说,‘然后我重返上海再暗中调查这一无耻的诬陷案件。’
‘你知道谁诬陷你吗?’
‘我只知道陆培德有诬陷我的可能,因为他诬陷了我,浇瞎了陈敬宜的双目,他才有和你联姻的希望,你以为对吗?’
‘你的推测,极有可能,但是你要谨慎从事,警局既要缉捕你,陆培德也有些恶势力……’
‘真理配合奋斗,可以战胜恶势力。’宋志达的语调坚定而有毅力。
他们步行至杨树浦江边,再乘渡船至浦东。在下什二时左右,就到达种瓜塘。他们刚踏进村里就见两个穿蓝布衫裤的年轻乡村女子含笑招呼他们。
‘你们认识我们吗?’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宋志达与林秋霞再三对她们审视,他们并不认识这两个女子。
‘你们两位是谁?我们与你们素昧平生,不知有何见教?’宋志达说。
‘殷凤、葛波。’殷凤恢复了她自己的声音。
‘噢!殷小姐,你连声音都变换了,你们的化装术微妙之至,你不说明,我们绝对认不出来。’宋志达与奋地说。
‘你们不是被六槐沙那间倏隐倏现的农舍吞没了吗?’林秋霞说。
‘这是裘必中的诡计,我们将计就计佯装消失无踪。’殷凤说,‘我们往那竹林里去谈谈吧。’
四野都是农畦,农人们正在辛苦地操作,距离泥土大道不远处,有一座相当茂盛的竹林,隐蔽凉爽,是一个极适宜谈话的地方。
他们走入竹林,双方交换了所要知悉的问题。
‘你们昨日晚上,才从天津回上海来吗?’林秋霞问。
‘是的,我们回来后,休息一晚,今天早晨就到这里来,预备捕捉寺院中那几个恶徒,可是他们都出外了,所以我们在村里村外溜跶,藉以消磨时间。’殷凤说。
‘这陆伟贤披着证券号老板外衣,谁也看不出他是罪恶组织中的重要人物。’宋志达说,‘这使我更确定陆培德是设计诬陷我的人了!’
‘我们肃清了这一个罪恶组织,你的被诬陷事件,同时也可以水落石出,’殷凤说,‘你们两人可在你的表妹家中暂时盘桓数天,等我们解决了一切问题,我再用书信通知你们回到上海,藉以避免不必要的是非。’
宋志达接受殷凤的建议,把他表妹家的地址告诉了她,于是互道珍重而别。
宋志达与林秋霞要到他的表妹家去,原可以不走过这颓败的寺院,但他要观看被裘必中等利用作为敛财工具的寺院是怎样一所寺院。
他们步行半小时后,已到了这所颓败寺院的围墙外。这时二三百尺外,一条河流中有一艘船在岸边停泊。一小群人弃舟登岸,也向着寺院走来。
当这一小群人渐渐行近时,宋志达看清晰这群人是一个高大凶恶的白发老人,一个中年妇人,两个穿着僧衣的和尚与两个穿着西装的人所组成。而这两个穿西装的正是陆伟贤与陆培德。
‘志达,我们快快避开,藉免节外生枝!’林秋霞也看见了这一小群人中的陆培德与陆伟贤。
宋志达年少气盛,见了卑鄙无耻的陆培德与这般为非作歹的恶徒,已激起了无比忿怒。
正义是不向邪恶低头的,他非但不避开,反而迎了上去。
他奔跑过去,将陆培德漂亮的西装用力抓住。
‘你这无耻龌龊的流氓,你自己用药水浇瞎了陈敬宜的双目,设计移花接木诬陷我,你以为我不知你的阴谋吗?’
这一个兀突的攻击是出于陆培德意料之外,他心中怀着鬼胎,不免显著情虚的神色,一时手足无措,不能对答。但过一会儿,陆培德就镇静下来。
他见宋志达孤单单一个人已不足为惧,况且这地区又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附近农人都畏之如虎,他们为所欲为,毫无忌惮,解决消灭一两个人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他又看见林秋霞呆呆地站在那里,现出一个轻蔑的冷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两个伪装僧人的地痞与白发老人等都站在一旁,装作与陆培德陆伟贤不十分熟悉地一般。
‘你不要装腔作势,’宋志达率直地揭穿他们的假面具,‘除了你诬陷我之外,我还知道你们兄弟两人与裘必中及这两个假僧人、白发老人狼狈为奸,欺骗敲诈人民的钱财……
‘宋志达先生,你不能含血喷人,污蔑我们,’陆假贤表现毫无怒气地说,‘今日我跟舍弟是到这寺院里来烧香许愿的,宋先生如有空闲,请和我们往寺院中去休息一会,喝一杯茶,将你与培德的变爱纠纷彻底谈一谈。’他是一个老奸巨滑,做工老练逼真,好像没事人一般。
‘对,我们往寺院中去谈谈。’陆培德也抓住了宋志达的胸部,用力拖他往寺院中去。
宋志达握紧拳头,对准陆培德的下颏打去,陆培德躲避不及,下颏中了一拳,身躯往后仰天倒下地去。
陆培德对白发老人霎了霎眼睛,那老人立刻纵跳过来,抓住宋志达的背部与臀部,高高举着奔跑,瞬息间已奔进了寺院。
林秋霞见情势不妙,正想返身奔逃,去讨救兵,但已被那中年妇人擒住,也挟进了寺院去。
这寺院到处是断垣残壁,但占地颇广,大殿供着释迦牟尼佛,比较整齐,似乎经过一番小小修葺,穿过大殿转入后园,有两间新建的太平屋,他们进了平屋,将宋志达与林秋霞用绳索捆绑起来,丢在室内墙脚旁。于是大家在一只圆桌之旁坐了下来,商议处置这两个俘虏的方法。
白发老人吸旱烟管,两个假僧人抽雪茄烟,陆伟贤、陆培德与那中年妇人吸香烟,六个人吸着三种不同性质的烟类。整个屋子,弥满了浓厚的烟雾及令人呛咳的气息。
这一些人的情绪,似乎都受了相当严重的刺激,要藉烟草中的尼古丁来镇静一下。
‘这小子既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我们不得不杀之灭口了!’白发老人要杀人,还表示着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既知道得如此详细,那女人当然没有不知之理,我们也不能留她在世上!’一个假僧人说。
‘这女人是我所爱的,她嫁我为妻之后,就是我们自己人了。’陆培德说。
‘你不要睡扁了头,做白日梦,她不会嫁给你,也不会变成我们自己人。’陆伟贤说。
陆培德还要争辩时,那两个假僧人,瞪着眼睛对他逼视着说:‘你不服从我们多数人的意见,连你也不要想活命。’
陆培德吓得不敢再开口,尽对他的嫂嫂陆丽珠呆看,似乎希望她帮帮他的忙。
‘这是跟我们整个组织有安危关系,我也无法成全你。’中年女人陆丽珠说。
‘我们快快决定一个方法消灭他们!’一个假僧人说。
‘将他们载在船上,驶往浦江中,乘夜深人静时,沉入江底。’陆伟贤说。
捆绑在墙脚旁的林秋霞,发觉自己身上的绳索相当松动,于是加以挣扎,果然她的双手围绕着的绳索中挣脱了出来。这是陆培德想讨好她,没将她捆紧的缘故。她乘室中烟雾弥漫,他们不注意时,努力解松躺在她身旁的宋志达身上的绳索。终于宋志达从绳索中挣扎出来,悄悄从地上站起,攫取身旁一张靠椅对准那圆桌旁人群中丢过去,把一个假僧人击倒在地。
其余诸人纷纷纵跃起来,房内起了一阵骚动与紊乱。
宋志达就乘这个机会,冲出平屋,在园中加速脚步奔跑。
白发老人年龄老,武艺功夫也最深,他非常矫捷地从平屋内纵跳而出,紧紧在后追赶。两人间的距离愈迫愈近。其它数人也追了出来,好像一群恶狼追逐一头白兔一般。
殷凤、葛波,见宋志达与林秋霞去远之后,继续在竹林中歇憩了一会。殷凤突然想到依志达的性格与脾气,一定会为了好奇心而去观察那所颓败寺院,于是适逢其会地遭遇了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