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元寒是在小书房里,与钟芷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中途问春来过好几遍,送了一些瓜果糕点,沏了几回热茶,好奇地看了未来姑爷好几眼,最后不知道为何,太过害怕而葱葱逃离。
除了送来吃喝的东西以外,其余的大多数时间,问春都是坐在小书房门外的阶梯,无聊地掰着花瓣,数数云朵,安安静静地给自家小姐守着门,以防有人来突袭。也顺便专注地竖起耳朵,仔细听清楚屋内的每一滴声音,以防屋内的那头异性,对自家做出某些禽兽般的可恶事请。
好比如,啪啪啪……
问春对钟芷一向忠心耿耿,心底十分想要呆在屋里头,用行动的力量,去保护钟芷的一切安慰,她觉得自家脆弱的小姐只有呆在她视线范围,她才会感到安心。可惜她每一次进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冷冰冰的眼神实在让她头皮发麻,什么反抗意识都在他的眼神底下销声匿迹,剩下的就只有无穷无尽的害怕。
要问她为什么害怕宿元寒,她也说不出来,只能解释这是动物的直接。
相比于问春一副谨慎小心的状态,钟芷在屋里却十分悠闲轻松。
钟芷拿着一把磨刀雕刻着一块莹白的软玉,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宿元寒,想了想,又低下头继续雕刻着手中的软玉。
这块软玉是以前钟芷在饰夫人手中无意得来。
与寻常的白玉有所不同,它的颜色白得发青发冷,看起来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冷若冰霜,也像是极寒之地的寒冰,冻入心扉,让人不禁望而却步,不敢去动手碰触它。可是,当你触碰到它,握在手的时候,它又是多么的容易温暖着自己的心房。
钟芷觉得它真的很像某一个人,好比如现在眼前的他。
不过她又有些不确认,唯有按照心意静静地雕刻着幻想中的那个模样,祈求它早日寻找到自己的主人。
宿元寒翻看着钟芷平日画在宣纸上的稿子,心中有了打算。
“你有打算开铺吗?”
钟芷微微摇头,淡笑着回应:“没有,只想赠得有缘人。”
“……”宿元寒把视线移回到宣纸上,打消了念头,心中觉得可惜,赚金子的好机会没有了。
小书房的门口被敲响。
问春打开一条缝隙,咽了口唾液,说道:“小姐,饰夫人来了,正在前厅等候。”
“哦,这样啊。”钟芷放下手中的磨刀,扭头看着宿元寒,支支吾吾酝酿了好些久才说道,“你看,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去招呼重要的客人去了……”
闻言,宿元寒盯着钟芷,十分不舍得离开,想了想,低头浅浅地亲了美娇人一口,先解解口渴。
“那我明日再来。”
“别别别……”钟芷被他亲得羞红了小脸,连忙拒绝,“你不能来,男女授受不亲的。”
“不行。”
钟芷急了,“反正还有大半月,你就不能忍忍吗。”
“不能。”
“你你,你不听话,你不讲理。”
“对。”还承认了。
“你太过份了……”钟芷被他急得快哭了。突然发现,他就像一个大孩子,不说话的时候,稳重有礼、知书达理,一说话就各种不讲道理,专横跋扈。明明这样做是不对的,他也偏偏要逆天而行。
“……听我解释。”宿元寒见塞满心海的女孩此时眼泪汪汪的模样,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揪心,柔声说道,“你身子不好,这段时间我给你用内力疏通气脉,五脏六腑就等以后,我们慢慢再调理。”
钟芷揉了揉眼睛,委屈地看着他,“就不能婚后再搞吗……”
宿元寒摇摇头,“来不及了。”
“……”说了这么多,一样还是不讲理。
“相信我,不会有人知道的。”
宿元寒抬手摸了下钟芷嫩滑的脸颊,斜眼看了一眼站在门外偷看又偷听的问春。
问春被他看得又一阵头皮发麻,差点大小便失禁,赶紧关上门,装作自己从来都不存在。
她今天总算胀知识了。如果现在是婚后,她道是觉得姑爷跟自家小姐相处融洽,十分幸福。可是如今是婚前,这种相处模式,怎么看都像是自家小姐在被外男调戏得无法反抗呀。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问春觉得不能把自家小姐丢在小书房里,刚才啵啵小脸都做得出来了,还有什么是那个男人做不出来的。
鼓起勇气,问春又敲开了房门,却发现那个男人不见了踪影。视线扫了小书房好几圈,发现除了自家小姐红着脸坐在书桌凳上以外,那个男人真的不见了,顿时松了口气,太好了。
不过等下,他是怎么离开的。
问春甩了甩脑袋不去想奇怪的东西,看着钟芷,小心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钟芷红着脸低下头,手指不自然地把玩着那块软玉,“他已经走了,你先去前厅请饰夫人来吧。”
“是,小姐。”问春躬身,转身准备走。
“哎,先等下。”钟芷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问春。
“小姐还有何吩咐?”
“没事,明日之后,你有空便准备多些酸梅、山楂等零食吧。”
钟芷留意到了,方才问春每回端来一盘盘零食,他挑来吃的都是一些特别特别酸的东西,想比他是喜爱吃酸的。
“是,小姐。”
问春应下,躬身离开了小书房,往前厅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