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少女轻声哼道:“姑奶奶才不管什么祖宗,入黄土都他妈几辈子了,凭什么事情全都让本姑奶奶帮忙擦屁股。喂,龙,我问你,你跟它是怎么认识的?”
龙神指着阴阳相隔的吊睛虎灵:“本王曾经三招内打败你家祖宗,它甘心做了本王的小弟。”
白虎:“……”
真龙继续跟吊睛喇白虎唠嗑:“吊睛,本王真是想不明白,你怎么养了个嘴巴脏兮兮的女娃娃?子不教父之过,你从她出生之日起就将圣血相传,又把自己的虎灵附着在她身上以加保护,说起来也算是陪着她长成老大不小的,怎么就默许她养成这么个粗俗不堪的性格?”
黄衫少女出人意料保持了沉默,在我的设想中,她会暴跳如雷,口吐脏言来回应真龙的评价。
可是她保持着沉默,对真龙的话语置若罔闻,明摆着是在刻意回避,似乎不提起,就等于没有发生过。
那大概是她不为人知的过去。
一个长相清秀的妙龄少女,承袭了天魔族吊睛喇白虎的血统,一柄绣花刀在寥寥几招内掀得翻数十名大内侍卫,然而张口闭口一个“操”一个“滚”一个“鸟”,与她灵秀的气质完全背道而驰,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空中的吊睛虎灵以呓语向真龙传输着缕缕意识,真龙边听边点头,看向黄衫少女的眼神先是轻蔑,然后变得复杂闪烁,最后沉默,不再轻佻。
想必是吊睛虎灵跟真龙讲述了黄衫少女的过去。我与淅听不懂,但从真龙的表情中可以分析出,他已经换了迥然不同的态度来看待眼前的江湖大盗。
这次真龙的口吻不是调戏,他重新给黄衫少女定义:“哦,眼前这只白老虎不仅是黑齿,还是一只天魔族逃出来的老虎,还是本王小弟的小后辈儿。怪不得啊,本王可是认得天魔族所有猫科动物。”
黄衫少女像是被侮辱了一样,气得暴跳如雷:“呸!操X二大爷的天魔族,什么傻逼玩意儿。本姑奶奶从来没听说过。”
真龙不怒反笑:“没听说过不代表没发生过。你既然不知道,何不静下心来听本王说?第三世魔族归位之后有不少散落人间的天魔族成员,八婆紫七煞奉命拿着赦免帖来找你们。本王真没想到今晚就遇见一只天魔族。黑牙母老虎,本王问你,你叫什么名字?遇没遇着过穿紫色衣服的一个老女人?”
“我呸你二大爷的,要姑奶奶说几遍不知道!”
真龙笑吟吟:“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本王只是问你名字,有这么让你生气吗?你要是不告诉本王你的名字,叫本王如何称呼你?你可是知道本王词汇很多,不一定蹦出个什么名号按在你头上。”
黄衫少女怒瞪圆眼,不甘心回答:“琥儿。”
“人如其名。”真龙轻描淡写一句,免得琥儿再跳脚。
“紫七煞不称职,居然让本王先遇到了天魔族吊睛喇白虎的后代。既然你没有前世的记忆,本王就让你记起来可好?”
说罢,龙身从真龙公子的手腕中伸出头来,凉风嗖嗖游移着向琥儿飘过去,她反应大的惊到了真龙——只见琥儿向后跳起躲避真龙的同时手起刀落,刹那间一颗龙头已经滚落地面,无头的龙身软塌塌与蛇无异,弯曲在地面上抽动几下,最终缩减成一条爬行动物身后经常留下的痕迹线。
我与淅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事发突然,淅甚至没来得及出招。
“管你是龙,还是我祖宗的大哥,你,别,碰,我。”她的警觉已经高的无以复加,一脸厌恶与嫌弃的样子,似乎恨不得把龙碎尸万段。
我吓得以为真龙当真被琥儿砍了头,一时间慌乱无比,只念着赶紧把头给它安回身子上去,骨子里那脑袋一热不计后果的性子控制不了,正要冲上前去营救真龙,淅及时拖住我。
“笨蛋,龙神大人怎么可能被一个小辈砍头?别去了,危险。站在一边好好看着就行。”
被琥儿当头一刀的真龙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化身的帅气公子也垂着手臂低着头,僵尸一具杵在那儿。可过了不到一分钟,真龙公子的手背青筋凸显,连带着手指弹跃起来,整具身子骨“格拉格拉”响着,好像是傀儡师给木偶镶接关节。真龙公子脚底触电,电流击通全身,人形头颅狼一般仰天对月,就差发出“呜”的声音。
被绣花刀砍掉的龙头消失在空气中。
原来,又是真龙以空气捏造的幻术。
果真如同淅所言,真龙不会轻易死掉,龙不怕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就算是万万年前将它封印的御龙人也毫不畏惧,可唯一憎恶的就是颜面扫地。它本是好心好意想帮助琥儿恢复前世的记忆,不再受到吊睛虎灵的纠缠,可谁知黄衫少女出刀出人意料,龙头斩落地面,龙颜威风扫地。所以现在它盛怒无比,
“你,敢砍本王的头,而且让本王的脸先着了地面。”真龙的声音如同寒冰,冷彻在场每一个人心扉,它吐一口气、说一个字、动一下手指头都好像会改变原本平静的世界。
俊美公子背后的黑巨龙节节攀升,龙族的力量开始积攒、飙升,世界只有默默承受的份儿。
树叶不再摇动,蝉止住了鸣叫,月隐藏掉踪迹。期初还在我们周身蠢蠢欲动的异世界食肉虎灵,在龙神的威怒下战栗不已,跟跌入落网的兔子一样不敢乱动。
就像是暴雨前夕空气越陈腐,响起的雷声越震耳。
龙神的力量岂止可以用响雷和暴雨来形容,只要他愿意,天翻地覆也并非不可能。
白虎敏锐察觉到危机,龙神力量爆炸性提升,绝境之中唯有背水一战。琥儿二话不说,挥舞着绣花刀直逼元气凝结尚未完成的龙神,因她再清楚不过:一旦龙神力量和元气全部完成聚集,她是必输无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