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在琥儿手下败退,厚着脸皮躲在人后不肯出来,不过教众都知道他素来爱惹事又胆小怕事,爱招摇又没有本事,只是讥笑几声,转而围攻琥儿。
击垮一群小罗自然不是问题,琥儿召唤出吊睛虎灵做前锋横冲直撞,几乎把所有围攻她的教众全部掀翻。吊睛耍小脾气,每撂倒一人就要抬起爪子往他脸上刨土,进攻一圈下来,除了顺子等几人之外,所有教众无一不是灰头土脸。
董建急了,躲在顺子庞大的身形背后,指着站在倒了一地的教众之中的黄衫少女,话说不利索:“赶紧把她拿下!赶紧起来啊。”
琥儿一笑,以手扇鼻,做出驱赶苍蝇的样子:“还以为千面神教有多么牛掰,一群臭苍蝇乱哄哄,随手一扇死一片。”
她的狂傲激怒了灰袍麒麟使者,左右两位随从齐齐杀出,以夹击之势包围琥儿。麒麟使者在教中有些威望,身边的两名侍从功力也远在普通教众之上,且两人都是使刀的好手,左右夹击配合默契,这要是换了实力一般得敌手,在他们刀下走不过五十招。
淅掐了我手臂一下,提醒我:“好好看看白虎如何还击,都是实打实的经验,认真学着点。”
我赶紧把目光锁定在麒麟使者的左右侍从身上,才看了三招就被这密不透风的刀法惊吓的喘不过来气。如果今夜换成我跟他们两人对战,我最多能勉力抵挡住一人,而挡住了左侍从,必定会被右侍从砍中,我的剑法还没快到能同时回击两人的程度。
可是琥儿却能够轻松应对,她驱走了吊睛,连自身的虎灵都不加使用,整场交锋下来,她全是在拼刀法,一点圣血的力量都没有动用。琥儿的兵器是绣花刀,按理说手柄如此之长的刀使用起来并不灵活,碍于阻力过大,速度也不会快,左右应对两人该处下风。可她的确聪明,居然把刀柄的一头也当成武器使用,这样一来,先以刀锋挡住右侍从,迅速回撤以手柄当棍棒击中趁势偷袭的左侍从,一招之内制服两人。
站在麒麟使者旁边的兄妹两人也是目不转睛地观战,只听小妤忽然高声叫起来:“不要从一条线上攻击,从上面!”
左右侍从瞬间明白过来,两人同时在地面上攻击形同于同一平面的进攻,琥儿只要横过来绣花刀就可将两人招式击破,然,若一人在地面上攻击,另一人从空中发招,绣花刀由横向变为竖直,必定要有一定时间间隔。右侍从虚晃一招从右边直驱进攻,左侍从趁机跃入空中,单刀直下,朝着琥儿头顶就插去,琥儿果真中了招,竖起绣花刀的时候由于刀面较宽阔,逆风阻力稍大,比左侍从的刀慢了两分,虽不是致命的失误,却足以暂时打乱她的步伐。
吊睛虎灵腾空跃起,眨眼之间位于左侍从之上,它跳跃的如此之高,似乎与空中明月同为一线,降落速度如此之快,冲击力奇大,比从空中降落下来的沉重岩石还有杀伤力,“嚓”的一声把左侍从压扁成泥。可怜的丧命人血肉模糊,变了形状的五脏六腑喷涌而出,琥儿退得晚了些,衣襟裙摆粘上了血印。
右侍从万万想不到伙伴死无全尸,持刀僵硬住身体,不敢再进攻。
琥儿抹去脸颊上的两滴血,横刀指着面色苍白的小妤:“给本姑奶奶滚出来。”
小妤受到琥儿的当中挑衅,明知打不过还是要有些骨气,她短剑一抽,差一点儿就跳到了琥儿面前。兄长小茗及时拦住她,极力劝告:“冷静点,别去送死。”
琥儿耳朵尖,又喜欢咬住词儿不放人,她拍着手大声笑着,生怕有人听不见:“呦呦,怕死啊。不是说‘神教教众千万万,教主一声令下冲江拦腰截断’嘛?你这投河拦江的勇气让狗吃了?姑奶奶我还没说要取你性命,就快吓回娘胎里去了?”
小妤的脸都憋成紫色,小茗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可他死抓住妹妹不放,不让她冲动送死。
一直没有动静的顺子忽然走上前来,他体型硕大,畸形的双脚踩在柏木地板上咯吱咯吱响,下一秒就会截断似的,整个小木楼一摇三晃,随使会倾倒一样,他长相丑陋无比,不成比例的庞大肋骨撑起的胸膛宛如吹气球一样鼓起,显得他腰肢太细,撑不起来上半身重量,他的脸完全是一滩没有形状的烂肉,尤其是在黑夜的阴影中,在无光之处,他就是支配黑暗力量,统治所有蛰伏在恐慌之境猛兽的首领,借着朦胧的光芒,他的面孔得以瞧见,庭院中央的琥儿喉咙动得明显,气氛怪异,连风声都停止了。两排教众惧怕撕人怪,纷纷退到旁边。
琥儿收敛起讥笑,双手紧握绣花刀。
“久闻白虎偷盗大名,没想到功夫也是一流的好手。”顺子的声音嘶哑寒冷,把一句称赞人的话生生说成了威胁的语调。
琥儿那边没了应答的声音,我跟淅都看到她后退了一小步,吊睛虎灵张开防守,全面保护着她。
“说的真没错,本就是来盗取盛火钵的。”气氛僵持不下,黄衫少女忽地轻微侧身,将自己的一半姿态隐没于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之中,她轻笑一声,身手从背后的空气里面掏出来个果盘大小的器皿,得意道,“盗宝好玩,跟你们过招也好玩。瞧你们这惊呆模样,一定想不到我是怎么拿到盛火钵的吧?”
神教教众惊恐万分,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可能,一直围攻她,怎么会进入室内偷宝?”“中调虎离山计啦,她故意把我们拖在这里,叫同伴去偷了圣物!”
琥儿双手揽住吊睛的虎头,但因为普通人看不到虎灵,所以乍一眼看上去她在起舞一般,又好像在环绕着双臂抱住月光。
“乖乖宝,还是你最仗义,不像某两条挨千刀的臭虫,敢在关键时候爽本姑娘的约。”她理顺着吊睛的浓密虎毛,在教众的眼里这姑娘大概得了妄想症,自言自语不说,还在空中弹奏琵琶一般手挥来回去。
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今夜本该由你我充当她的角色跟神教迎战,白虎自己去盗宝。虽然过程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结局仍在把控之中。这只老虎不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