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知恩恨得全身发抖,连牙齿都快咬断了!
可除了流泪,忍受,压抑,痛恨,她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
“昨晚的事,我会负责。”冷慢清疏的男声响起,音调不高,但气蕴十足,让人丝毫不敢质疑,“待她成年后,我会娶她,请你们暂时先回避。”
难堪僵滞的局面因这句话而瞬间逆转,颜奇山眉头松动,面色铁青,重重地哼了一声,将知恩像扔垃圾般抛掷在地,“哐啷!”摔门而去,秦西雅紧随其后。
知恩咬紧牙,艰难地支起身子,攥着床单,手刚触到门把,下身忽然袭来阵阵刺骨的疼,整个人咚的一声,再度跌倒在地。
“穿上吧。”穿戴好的秦墨涵将一件黑色的男士衬衫扔到她面前,语气淡淡的,带着一丝心疼。
她大腿内侧那一缕干涸的血迹,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开始将全身浇了个通透,寒意彻骨,提醒着他昨晚那情色销—魂的一幕幕。
注意到他的目光,知恩像被蛇咬了一口般,条件反射性的向后缩,细瘦的双臂紧紧环抱胸前,雪眸空洞,发丝垂落,本就苍白的脸愈发没有血色。
“别……别过来……”她怯懦的低语,声线颤抖得厉害,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秦墨涵蹲下身,无声的锁着她,停顿几秒,轻问,“你昨晚喝了咖啡,对吗?”
闻言,知恩错愕地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脏剧烈地狂跳不止,像是要从胸膛破出来般。
是他?
“看来,是你端错了某人‘精心’为我准备的咖啡。”俊逸的眉拧起,漂亮的墨眸中,兀自蒙上一层寒气。
后来,她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某人,原来是秦西雅。
当天,她便收好行李,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签证跟护照,赶往飞机场,踏上了前往米兰的旅途。
初到那里的前三个月,她夜夜叫得像鬼一样,凄厉无比,每天不洗十次澡绝不睡觉,恨不得拿石灰搓身子,可那些耻辱的印记不管怎么洗就是去不掉!
如果说这样,她都会爱上秦墨涵的话,那么,她颜知恩一定是疯了——
有些东西,划开皮肉,刻进了骨子里,哪怕随着时间流逝,止住了血,消去了疤,可那割肉破骨的痛楚,是怎么也抹不净的。
察觉到不对劲,秦墨涵缓缓退开,墨瞳无声地锁着她,那张惨白到极致的脸上写满了厌恶,犹如当头棒喝,狠狠敲打在他的脑门上。
知恩倚靠着窗沿,十指紧攥,用力擦掉唇角的银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凄冷而愤怒。
四年前的一幕幕如倒映的电影般,从她记忆的门阀中再度涌了出来,难不成他以为她会心心念念希望他娶自己?
笑话!
“很晚了,我要睡了,秦先生请回吧。”知恩深吸一口气,语调波澜不惊,听不出半分情绪。
秦墨涵苦笑了下,微醉的脸上掠过一抹黯然,她刚刚的表情,让他回想起四年前的那天早上,果然,她对自己的怨恨,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当年的将计就计,只怕是,一开始,就错了……
“……对不起。”他垂下眼睑,转身离开,高大的背影仿佛瞬间矮了半截般,合上门,留下满地的寂寞。
这三个字,整整晚了四年。
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可真正听到的那一刻,胸口,还是无可避免的紧了下,隐隐生疼。
今晚,她恐怕是睡不着了。
这富丽堂皇的大酒店,装修豪华,设施齐全,床榻柔软,可终究,少了几分味道,太过完美,反而让人觉得疏离。
幸好,当初离开的匆忙,她没来得及将房子处理掉,就一直空着,离酒店不远,回去也未尝不可。
意大利的房屋,大多临海而建夜幕沉沉,海浪拍击崖壁发出哗啦的声响,咸腥的海风撩起她的裙子,长发飞扬,裙裾翻飞,感觉灵魂都要跟着飘起来似的。
知恩熟稔的踩着石阶,在门前站定,掏出钥匙,却惊讶的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难不成,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遭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