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却亲昵的附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恩恩,我很想你,四年来一直在想你,发了疯的想你,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不该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那么,应该是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说当初有苦衷?不得不放手?”
“恩恩?”他错愕的望着她,瞳孔紧缩,双唇颌动,微抖。难不成,她知道?
“下个礼拜的订婚宴,我会准时出席,御流觞,恭喜你,如愿以偿……”
语毕,他蓦然松开她,仿佛从未认识过那般,踉跄的后退几步,表情说不出的狼狈,半晌,难以置信的开口发问。
“你说恭喜?颜知恩,你怎么能说恭喜?!我要娶别人了,要娶别人了!你怎么能说得出恭喜?!”
不然呢?
要她像四年前那样,亲手撕裂所有的自尊,捧到你面前,声泪泣下,求你回心转意吗?
知恩心口凉意森森,一波晕眩感汹涌袭来,脑袋倏地疼的要命,身子一斜,足下一软,不自觉的往后倒去,肩膀忽然被一只强健的臂膀揽住,清冽的香寒味耸入鼻间,令她面色唰白!
秦墨涵?!
半夜醒来,知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高高的天花板,漂亮的壁灯,昂贵的原木地板,意大利风情的米色窗帘,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这是哪?
胸口突然一凉,身上不知何时套上了一件纯黑色的亚麻衬衣,吓得知恩脊背腾凉。
原本在阳台边抽烟的男人见她醒了,掐灭烟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我怎么在这?”知恩问,双手紧攥着胸口的衬衣扣子,指尖略略泛白,“我的衣服呢?”
“放心,一个吐得满身秽物,臭气熏天的女人,即使扒光了,我也不会有半分欲望。”对上她狐疑的眼神,秦墨涵墨眸斜挑,眉头拧了拧,口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闻言,知恩悬在嗓子眼的心稍稍松了些。暗恼自己在饭局上逞一时意气,喝下那杯白酒,导致现在脑袋还疼的厉害,胸口又闷又热,说不出的难受。
可令她更不舒服的是,秦墨涵刚刚那番讥诮的冷嘲热讽。
这个男人,似乎很喜欢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不经意出现,像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般,令人厌恶!
“呵,也难怪,秦总现在是华盛集团的掌权者,又生得相貌堂堂,什么样的女人没尝过,自然贵人多忘事。”
最后一个字,别有意指。
“我没忘。”秦墨涵俯身贴近,冷如黑夜的墨色眸子紧紧锁住她的脸。
比起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她颜知恩脸蛋,身材,脑子,没有一样突出,可看着她,心底却会有股说不出来的冲动。
“如果你忘了,我不介意帮你重温一次……”唇角好看的扬起,他补充道,瞳中透着野兽的光芒。
是的,他是野兽。
而且,伪装久了的野兽,会比人更像人。
自从十三岁那年,他跟那个女人的女儿一同闯进她的家,逼死她的母亲开始,他们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来,恩恩,多吃点肉,你太瘦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补充营养。”
饭桌上,那个女人,秦西雅笑眯眯的将一块红烧肉夹到她碗里,俨然一位温柔的慈母。
知恩啪嗒放下筷子,腾地起身,冷冷的瞥了眼那张美丽的脸。
“用不着你狗拿耗子,恶心!”
“恩恩,谁准你这么跟西雅阿姨说话的?快道歉!”颜奇山眉眼一凛,怒目瞪着自己的女儿,握着筷子的手,指节隐隐发白,手背根根青筋凸起。
“我不要!”
“你道不道歉?”颜奇山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加之惯于在商场上发号施令,全身迸发出浓浓的威慑气息,震得知恩脊骨发抖。
她错愕的睁着眼,看着盛怒的父亲,倔强的握紧粉拳,咬牙,一字一句,铿锵掷地。
“她—是—贱—人—她—不—配!”